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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雏鹰东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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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牧东风和云棠先去拜见了青云道长,把巧遇半剑书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师父。

    青云道长听罢,展颜一笑,道:“就知道楚半剑不会错过明天的盛会。”

    “师父。”牧东风边给青云道长捏肩边问道:“您说,半剑世叔的奈何剑真的是把凶器吗?”

    青云道长摇头道:“剑无错,奈何人心难测,所以楚半剑为剑起名奈何。其实此剑原名霓裳,三十年前为得此剑整个江湖都轰动了。你世叔也是机缘巧合,偶得此剑,从此才有了半剑书生的尊号。”

    牧东风问道:“那日月无光又是怎么回事呢?”

    青云道长答道:“按照你们的说法,为师估计是有人料到楚半剑会来参加四年一届的中原武林大会,提前买通日月无光的人,埋伏在七道江山,准备下毒暗杀,夺取奈何剑。”

    云棠皱眉道:“为夺一剑,提前布局四年,这也太变态了吧?”

    青云道长摇头:“未必是四年前的安排,也可能是一个月前杀手杀掉掌柜和伙计,假扮而成,不然七道江山的厨艺也不会被风儿挑出这么多的毛病。”

    牧东风点头道:“师父这一说,就解释的通了。我还纳闷呢,一家堂堂的老字号竟然如此不专业,看来确实是有人冒充。”

    “此次武林大会龙蛇混杂,定是有人想借此大会生事。明日上山,你二人务必要谨慎小心,待会儿为师出去一趟,联络一下几个老不死的,商量一下,明天你们自行上山即可。”青云道长手持拂尘,微微一笑,笑容里闪过一丝老狐狸的狡黠。

    江湖三老可不就是老狐狸嘛!

    青云道长、半剑书生、不笑和尚三人加起来两百多岁了,从第一次江湖三老主持中原武林大会到今天整整二十年。

    岁月静好,偏催人老。

    江湖三老有意借此武林大会让贤退位,淡出江湖。但事不遂人愿,看来本届武林大会最后无法如愿善终。

    想到这些,青云道长的脸色又变得凝重异常。

    “师父,”牧东风忙道:“干爹和师姐还没到。”

    “奇怪。”青云道长说道:“按说为师信中已有交代,会面时间定在昨日,你干爹既然没有出现,恐是家中发生变故。这样,风儿,武林大会你不必参加了,速速打点行装,赶回枫叶城一探究竟。”

    “啊?!”牧东风一惊,道:“师父撵我离开,是因为我做错什么了吗?”

    “傻孩子,不是师父撵你离开。你我师徒三年缘分之期已到,雏鹰终要翱翔蓝天。为师的【青云诀】授之七八,能否更近一步,触类旁通,只需勤加练习,不断提升即可。”青云道长一脸慈祥。

    顿了顿,又道:“天下江湖才是最好的修行之地,这三年,你也结交了很多朋友、兄弟,所以是时候放你出行,独自去闯荡了。况且卓不凡向来言出必行,言而有信,今天没有如约而至,必是发生变故。为师心中略有不祥之兆,你即刻动身,以免生变。”

    “可我...”牧东风突然哽咽,眼前飘过一幕幕师父手把手教他学剑的镜头,生病时师父端碗喂药的镜头,深夜师父为他和师兄掩盖被角的镜头。

    一幕幕,就在眼前。

    一桩桩,就像昨天。

    现在突然要离开,牧东风恋恋不舍。

    “傻孩子...”青云道长接着道:“又不是见不到师父了。八月十五中秋节,为师和你师兄会在扬州天一阁赏月,尚有半年。到时你若有心,你我师徒必有相会之时。”

    牧东风深呼一口气,硬生生忍住在眼圈打转的热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沉声道:“徒儿遵命。师父保重!东风就此拜别。”

    青云道长微微一笑,起身道:“为师知你性情,遇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云棠上前紧紧抱住牧东风,大声道:“放心吧!师父身边有我呢。希望风师弟有朝一日大放异彩,我和师父定然为你高兴。快走吧!一代吃货。”

    牧东风噗哧笑出声,带出了鼻涕,狼狈之极。青云道长却是一脸欣慰。

    送走牧东风,云棠跟随青云道长返回房间,看着一脸凝重的青云道长,问道:“师父可是担心枫叶城出现变故?”

    “不,为师是担心武林大会出现变故。你速速去盯住沈万山,千万小心,莫要露了行踪。看来为师也要出去走走了,不然很多人已经开始忘记江湖上还有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了。”

    ……

    枫叶城。

    万马堂镖局。

    曾经热闹非凡的万马堂,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白衣麻布,灵幡飞扬,一代大侠卓不凡溘然长逝。前往吊唁的宾朋无不痛心疾首,泪流满面。

    卓青烟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跪在灵前,脸色铁青,眼神迷惘。

    童二牛门前屋后地张罗着。

    县尉陆川来到灵前,蹲在地上,对卓青烟母女道:“青州府已经发了海捕文书,通令在青州境内捉拿凶犯,卓大当家一生侠名远播,我等自然尽心竭力,还望卓夫人和小姐节哀顺变!”

    卓夫人忙叩首回礼,道:“感谢大人!”

    卓青烟呆呆地望着棺材,恨声问道:“到底是何人杀了我爹爹?”

    “从作案手法上看,极大可能是仇家复仇。卓大当家的身上有唐门的独门暗器十一枚,三处刀伤五处剑伤,但致命伤在咽喉,像是峨眉刺。”陆川分析道。

    卓青烟欲哭无泪,小脸涨得通红,咬牙道:“我爹爹遇袭地点是在哪里?”

    “百里之外的红叶谷。所有镖师十九人全军覆没,没留一个活口,红货一扫而光,这不再是简单的仇杀,而是杀人越货。因为地处青州与豫州交界之地,案件也已通晓豫州府衙。两州捕快已经在红叶谷附近展开搜捕,如此大的镖队不可能凭空消失。”陆川小心翼翼道。

    卓青烟点点头,黯然道:“多谢陆大人,爹爹的葬礼还望大人负责操持,我一个女儿家,无法引幡出殡...”

    “我来扛幡。”童二牛一旁插言:“干爹的事,我和东风责无旁贷。”

    陆川点头:“你和东风都是卓大当家义子,披麻戴孝,扛幡出殡自是应该。好!童二牛,你来扛幡。时候不早了,起殡!”

    哀乐声起,哭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