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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牧东风长成俊美少年。童二牛成了枫叶城捕快。
牧东风的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比牧东风小半岁,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皮肤凝脂一般,身材高挑,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她就是卓不凡的独生女儿卓青烟。
卓青烟拴好枣红马,一把拽过牧东风,小声道:“这次说好了,不许丢下我。我先去给爹爹请安,等会儿去知味斋找你。”
牧东风耸了耸肩膀,道:“那你快点,如果干爹问我,你就说我闹肚子去钟大夫那里了。”
卓青烟撅了撅嘴,道:“每次都是我帮你打掩护,你还催,小心我把你的秘密都告诉爹。”
牧东风嘿嘿一笑,忙道:“好好好,干爹那边你替我保守秘密,我答应你,这次肯定带你一起去。”
“真的?”卓青烟喜上眉梢。
牧东风神秘笑道:“当然当然。”
“那好吧!我先去了,半个时辰后知味斋见!”卓青烟甩着马尾蹦跳着跑了。
牧东风自言自语道:“唉!女人真是麻烦。”边摇头边出了门。
卓不凡三年前收养了牧东风和童二牛,视如己出。现如今,童二牛在枫叶城当了捕快,牧东风和卓青烟二人从去年开始跟随镖师闯荡押镖。
这次刚刚从徐州押镖返回,现下牧东风急着去汇合童二牛,走之前说好了去月牙山溶洞探险。
兴冲冲来到知味斋,在门口正好碰到了童二牛。
童二牛比之前更加魁梧了,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捕快服被撑得鼓鼓囊囊,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他一把抱起牧东风,快乐的像个孩子。
牧东风喘着粗气,道:“牛祖宗,快放下!我要被你勒死了。”
童二牛赶忙放下人,憨笑道:“一月没见,你胖了。”
牧东风跳起来拍了拍童二牛的肩膀,问道:“你说,你是咋长的?也不匀我点儿,干爹是不是给你加小灶了?”
童二牛闷声道:“嗯,昨晚值夜加顿夜宵。四个烧饼外带半只烧鸡。”
牧东风苦笑摇头,转话题问道:“月牙山溶洞还去不去?”
童二牛道:“嗯!我今天正好轮休,现在就去。咦,青烟妹妹呢,你不是说,这次带她嘛。”
“不带!就我们俩。”牧东风笑眯眯道,“带上她,干爹一定会知道。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我们就走。”
就在牧东风和童二牛商量何时出发的时候,一个捕快闯进知味斋,冲童二牛嚷道:“二牛,快点走了,县尉陆大人招呼我们回衙门呢。说是有急事。所有人马上回衙门集合。我去叫一下丁三哥,你也快点。”
童二牛看向牧东风,牧东风点点头,道:“去吧!正事要紧!改天我们再约。”
童二牛随着捕快离开了。
牧东风看了看卓青烟还没来,起身喊小二结了账,自己一个人溜达了出来。
他没有回家,而是独自出了城。
出城往东十五里,就是月牙山。
月牙山,形如上弦月。
进山的路只有一条,蜿蜒崎岖。
就在牧东风准备上山的时候,童二牛从后面骑马追了上来,一干捕快同时纵马来到山脚下。
童二牛从马上一跃而下,来到牧东风跟前,诧异道:“你来干啥?”
牧东风气喘吁吁道:“去溶洞啊。我想先去探探路。”
童二牛摇摇头道:“你别去了,我们刚刚接到协查通告,说是晋中首恶万里独行大盗谭万里到了青州,现在有可能就藏匿在月牙山上。”
“不会吧?这么巧。”牧东风一脸狐疑。
童二牛道:“这次出大事了,青州知府衙门被盗了。这贼不偷金银,不偷珠宝,偷走了知府大人官印。”
“啊?!偷官印。”牧东风大吃一惊。
童二牛点点头,道:“不止是官印,还有官服,听说青州府衙已经乱了套了,到处在设卡盘查。我们也是刚刚接到的协查通告。”
“为什么要偷官服官印呢?”牧东风一脸懵逼。
二牛点点头,道:“谁知道啊?丢官印这可是大事。所有衙役捕快全都出动了,陆大人得到线报,怀疑谭万里藏在了月牙山。我们是第一批先赶过来的,陆大人和干爹明天就到。”
“干爹也要来?”牧东风缩了缩脖子。
“陆大人担心人手不够,而且谭万里身手不凡,所以约了干爹过来。听说干爹十年前在山西和谭万里交过手,不分伯仲。”童二牛也没注意牧东风的动作,继续说道。
牧东风看了看天,接口道:“那我还是先撤吧。如果让干爹看到我,不好。”
众捕快这时都下了马。
捕快丁三认得牧东风,道:“天快黑了,你怎么回去?还溜达着?干脆你把我的马骑回去吧。陆大人让我们今天只是围山,反正月牙山就这一条路,今夜我们在山下扎营,明天一早等陆大人和卓大当家到了,再一起上山捉拿大盗。”
牧东风一听说要在野外露营,新鲜得很,眼珠子一转,道:“不用,丁三哥,我腿脚好着呢。你们忙吧,我先回了。”
告别童二牛等人,牧东风绕了一个大圈,又转了回来,躲在远处偷偷地猫了起来。
十几名捕快四处寻找树枝、干草,天一擦黑,篝火就生了起来。说是露营,根本没有铺盖,马鞍、石头、干草就成了睡觉的地方。
有两个捕快山脚下打了几只野味,支着架子一烤,还别说,香味十足。
牧东风实在馋的不行,从草垛里钻出来,笑嘻嘻地靠了过去。
丁三笑道:“我刚才还和二牛打赌,说你没走,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
“那是那是,还是三哥了解我。”牧东风谄媚道。
丁三取了块烤好的肉,丢给牧东风,笑道:“吃饱了,哪也不能去。等明天你干爹来了,一起回去。”
“嘚来!”牧东风贱兮兮啃了一口烤肉,道:“真香!还是野味带劲儿。”
风卷残云般吃完烤肉,牧东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和童二牛又逗了会闷子,转头没心没肺地挤在干草堆里睡着了。
捕快们三人一组轮流守夜。
就在童二牛值守的后半夜,一个黑黢黢的人影悄悄地靠了过来。
初夏的夜还有些凉。
童二牛站起来去小解,正在树后爽完哆嗦的一刹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就连树枝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童二牛急忙蹲了下来,从腰间慢慢抽出朴刀,缓缓起身,四处张望,发现火堆旁另两个值夜的捕快倒在地上,其他捕快都已抽刀在手,背围着火堆小心戒备着。
童二牛连忙整理好衣服,靠了过去。
丁三看向童二牛,问道:“什么情况?”
二牛摇摇头,道:“我刚在解手,啥也没看到。”
丁三俯下身,探了探地上捕快的鼻息,松了口气,道:“被打晕了。”接着看了下四周,纳闷道:“刚才有人来过。袭击了我们,人却跑了?”
童二牛忽然想起来,大喊:“老牧不见了。”
“老牧?”丁三一时没有转过神来,回头一看,可不咋的,牧东风不见了。
丁三沉思了片刻,果断下令:“童二牛,你骑马速回枫叶城寻求支援,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人,凭我们几个肯定不是对手。不止要加派捕快,另外通知卓大当家也尽快赶过来。毕竟是他干儿子被劫了,我想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童二牛一听,赶忙着急火燎地上马离开。
丁三安排人救醒了躺在地上的二位捕快,沿着山脚搜寻下去。
就在大家都在寻人的时候,牧东风已经被一黑衣人扛到了半山腰的山神庙里。
山神庙多年失修,到处通风撒气。
黑衣人放下肩上的牧行风,顺手从袋子里取出一根麻绳把他绑了起来。
寻来树枝,点上篝火。
火光映红了黑衣人的脸,络腮胡子,刀疤脸,酒糟鼻子,招风耳,不仔细看,你都以为是夜叉出行。
黑衣人看向牧东风,“喋喋”干笑两声,撕裂着嗓音说道:“已经醒了,就别装了。”
牧东风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黑衣人围在火堆边,咳嗦了两声,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可我知道你是谁。”
顿了顿,黑衣人又道:“万马堂的大当家卓不凡是你干爹吧?”
牧东风看看四周,答道:“既然你知道他老人家,还要劫我,快点放开我,不然我干爹饶不了你。”
“看我脸上的这道疤了吗?这就是你干爹的杰作。当年要不是他,老子怎么能混成今天这副模样。”黑衣人恶狠狠地说道。
牧东风扭动了一下身子,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干爹给我讲过,说他当年走镖山西的时候,路遇一个独行大盗,两人苦战上百回合,大盗最后被干爹的斩马刀所伤,那人就是你吧?你是谭万里。”
“闭嘴!小毛孩子,你死到临头了,还在这胡说八道。等会儿爷歇好了,先把你给宰了,吃你的心,挖你的肝,看你还胡说八道。”黑衣人虽然嘴上残忍,人却没有动。
牧东风闭上了嘴,等了一会儿,发现黑衣人没动地方,眼珠子儿转了两圈,道:“怎么?起不来了?受伤不轻啊!”
这时,庙外传来脚步声。黑衣人连忙抱了下干草,盖在牧东风身上,顺手把一块破布塞进了牧东风的嘴里。
打了个滚儿,黑衣人迅速藏在了供桌的下面。
“师父,庙里有人。”一个声音传了进来。从外面走进两个人,一老一少。
老的是一道士,青衫高髻,慈眉善目,手擎一把拂尘。
小的是一道童,十三四岁年纪,手持宝剑,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小道童掠进庙内,四下张望了一下,喃喃自语:“人呢?怎么没人?”回头问老道士,“师父,该不是我们把人吓跑了吧?”
老道士打量四周,一指草堆,道:“看看那里面。”
小道童抽出宝剑,慢慢上前,用剑尖挑开茅草,牧东风眨巴着大眼睛正在瞪着他们呢。
小道童吓了一跳,退了两步,大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
牧东风“嗯嗯”了两声,又扭了扭身子。
小道童擎剑怒喝:“吆喝,问你话还不说。看来...”
老道士咳嗦一声,指了指嘴吧,小道童恍然大悟,连忙上前,把破布从牧东风嘴中取出。
牧东风大口喘着气,扭头冲供桌方向努了努嘴。
小道童回头看了一眼师父,连忙蹑手蹑脚地朝着供桌方向欺身过去。猛的掀开布帘,供桌下空空如也。
牧东风叹了口气,道:“唉!人跑了。”
小道童返身回来,莫名其妙问道:“谁跑了?你是谁?”
牧东风转了下身子,努努嘴,道:“先把绳子解开。”
小道童一脸不屑,道:“凭什么?你先说。”
牧东风却道:“你先解。”
“不行,你先说。”小道童气鼓鼓道。
老道士摆了摆手,止住小道童的话,自我介绍起来:“贫道青云,云游四方。月牙山中隐居数月,今日下山,恰巧相遇。这是我的徒弟叫云棠。”看了看云棠,接着说道:“还是先给他解开绳子吧。”
云棠哼了一声,走上前,利剑一挥,绳子断了。
牧东风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抱拳道:“感谢道长救命之恩。等会儿,你刚才说,你叫什么?青云道长!难道你是江湖三老之一的青云道长?”
“嗨!救你的人是我好不好。我师父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云棠把剑回鞘,看牧东风的眼神透着不善。
牧东风嘿嘿笑了笑,道:“是的是的,云师兄说的对。感谢师兄的救命之恩。师兄,你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等等,等等,这一会儿功夫我怎么成你师兄了?师父,你什么时候答应收他为徒了?”云棠一脸懵逼。
青云道长找了个位置,盘膝坐了下来,看向牧东风,问道:“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