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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布路最后在书城买了一堆科幻小说和科幻电影、电视剧光碟。申钺没对他的品味发表什么意见,直到晚上他才发现情况不妙,布路坚持要拉着他一起看那些科幻片,美名其曰:拓展他的想象力。
申钺很不能理解,他认为自己很有想象力,接受新事物也很容易,连布路这种看起来像神经病一样的人他不也能接受?
布路的意思是,量变导致质变,等申钺习惯这些科幻片里的神奇事件后,就能发现他能做到的事情有多不可思议。
多不可思议,难道自己不是人?申钺半信半疑,昏昏欲睡地看着那些古怪的电影,他没觉得这些片子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又或者说只是不合他品味。
布路没看几眼那个宽幅的液晶屏幕,他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停在申钺脸上,并问他各种问题,“对电影里的高科技你怎么看?”
“人类如果不灭亡,迟早会发明出这些东西。”
“嗯嗯。那你对里面人类的变异怎么看?”
申钺认真了起来,“你不会是想说服我,我原本的样子是非常奇特的吧,不会是长得像刚才那个片子里的大型螳螂式的外星人吧?”
“……不是,你原本的样子就是人的样子,你等等啊,我有画过你的画像。”布路起身去取了他的笔记本电脑过来,开机了,找出图片给申钺看。
黑发黑眼的年轻男人,空白的表情被申钺解读成冷漠,男人的头发和衣服都定格在飞扬的那瞬间,“你说这画的是我?我好像看过这张画……”
“哦?”布路等着申钺回忆起来。
“你来找我的那天晚上,我正好梦到在……可能是在这个城市,反正在梦里我正在随意闲逛,中途开过一台电脑,上面有这张画,我还觉得有些眼熟……后来我看到你在开车,还看到你在爬我家的墙,就醒来了开门看了下,结果真的看到了你。”
布路一把抓住申钺的手,“做得很好。我说过了你可以做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可以做些教练找回你的能力。”
当晚,布路让申钺猜冰箱里有什么食物,猜外面开过去的车是什么颜色的,车上的是男是女,猜他们的邻居正在做什么……
申钺一点也不想猜这种东西,他觉得自己所剩的好奇心实在不多,发挥不出来。布路便问他想吃什么,猜中了他来做,这简直就是动物园的饲养员在训练动物嘛,但在美食的诱惑下,申钺还是稍微有了点动力,但仍然没有成功猜中过结果。
到后来布路也有些急躁了,申钺怀疑自己态度再不端正起来,以后会被布路虐待——不让吃饭。他集中精力往窗外看去,呃……试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效果,时间长了,他又困了,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却发现他的视线穿透了外面的围墙,他小心的维持着这种奇特的感觉,眨了眨眼,不是幻觉,仍然能看到外面的公路,他仔细地观察着,发现围墙仍然在那里,只是似乎变得透明了?
布路很焦急,“你把我们的墙变没了?糟糕,快变回来,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但他不知道已经被人发现了,他们的房子外可埋伏着数批盯梢者,总这SCL的研究员在次日收到了一份报告:《在深夜消失过一段时间的墙》。
“……啊?”申钺僵住了,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故?但压力能转换成动力,在黎明时分,那堵围墙终于又重新出现了,申钺也歪倒在沙发上不愿意动了。
次日申钺醒来时已经中午了,他拍拍疼得厉害的头,然后去洗漱,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泡时,想起自己昨天应该是睡在楼下沙发上的,怎么现在会在自己床上?他没有一点自己上楼的印象。下楼后,看到布路在厨房做饭,布路回头看他,“饿了先吃点心,很快就好。”
申钺靠在门边没动,他按着额头,“昨天晚上真是恶梦连篇,我的头到现在还疼。”
“等等。”布路看着锅里的菜已经差不多了,快速地翻炒几下,起锅装盘,擦了擦手,走过来摸了摸申钺的额头,“难道是用脑过度了,这毕竟不是你的身体,不能适应也是正常的。不过还好,并没有发烧。你梦见什么了?”
“又破又脏的地方,还是外国,并且还在打仗,死了很多人,关在牢房里的人看起很惨……”
布路拉着申钺进了客厅,把他安置在沙发上,在他身上塞上一大堆软的靠枕,申钺舒服地蹭了蹭,布路笑着帮他揉着额头,“好点没?”
“嗯……”
“那我去把饭菜端这边来。”布路把沙发前的小桌子收拾好,饭菜也摆好,申钺闻到菜香精神好了不止一点,布路笑看着他吃,“在打仗的外国?不会是丹加吧?你跑到那么远去了,难怪醒了会不舒服。等我打开新闻,你看看是不是那个地方?”
布路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国际新闻频道,然后看向申钺。
申钺抬眼看了看,然后又认真看了看,都忘了把嘴里的饭菜吞下,过了会,他机械地嚼了嚼吞下了,“我的梦还挺逼真的……”
布路道:“因为不是梦。”
申钺放下筷子,看着布路叹气:“你就不能一次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布路苦笑:“因为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的能力有多强。许悟,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制定了规则,你能做到你想做的事。我带不走你就是因为这点,我的能力在这里被你限制了,我现在完全就是个普通人,所以我找你才会找得这么艰难。”
申钺点头:“行,我明白,都是我的问题。你不解释是因为根本和我解释不清楚!”
“许悟……”布路很无奈,申钺还真说对了,他不解释就是因为解释不清楚,解释这事也得循序渐进地做,一下子把人给逼急了可不成。
申钺不再说话,只吃饭和看新闻,啧,丹加这情况看起来可不太好。
丹加国内原本平整的路面早被炸毁了,现在变得凹凸不平,几辆军用的吉普车在路上颠簸着,惊起尘土满天,枪声时不时就响起,有远有近,日夜不停。吉普车开进了营地,巡逻的士兵看见车后敬了个礼,营地里的房屋都是火柴盒式的水泥浇灌成的长方体,车在某个破旧的盒子前停下了。几个被绳索绑住的男人被粗鲁地推搡着下了车,狭小坑脏的囚室张开了大嘴,人被吞了进去,牢门重新闭合并用粗重的锁链缠住锁上。
一间囚室的地上正躺着个呻吟着的男人,看起来苍老并且虚弱,身上伤痕遍布,他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上空,仿佛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能让人如此痛苦,突然他的眼睛亮了一丁点,仿佛点起了两丛小小的火苗,他不眨眼地充满企盼地盯着空中,“你是……死神吗?带我走,求你……带我走……”
原本透明的空气像水波一样震动起来,一个人影在半空中缓缓现出形状,他凝视着地上弱小的不断哀号的生灵,“好,我赐给你死亡。”
囚室安静下来,外面的看守人员骂了声:那老鬼总算是不嚎了。待到天明,他才发现囚犯已经死去多时,尸体早冷了,只得上报给上级。
他和另一个士兵一起去埋葬尸体,走了不远他就不想走了,“我说,就这里了吧。”
他年轻的同伴说道:“这里太潮湿了,离我们的水源也不够远,万一污染了水源可糟了。”
“胡说,这里离我们的井还远着呢,行了,就这里了。”
两人在炎炎烈日下挖着坑,他咒骂着道:“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吧,随便埋埋得了。”
年轻的士兵又反对:“还会不会太浅了?尸体会很容易被一些动物挖出来,腐烂了气味也很糟。”
“闭嘴,你见过这里有什么动物?有动物早被我们抓来加餐了。”他把尸体拖进坑里,尸体有条腿还在坑外,他踹了一脚把它踹进了坑里,“行了,就这样,真是,死都死得不让我安稳。”
浅坑被匆匆填上。尸体在高温中很快腐烂,蛆虫在土中欢快地蠕动。几天后干燥到干旱的天气却突然很难得地下雨了,暴雨倾盆而下,在地面上汇集成一条条细密的水流,尸体上的土壤被冲刷开,尸体吸水后变得膨胀,黄白的油脂漂浮在水面上。
大家很快就不再为降雨而高兴了,因为暴雨持续的下个不停。过量的雨水唯一没有影响的就是丹加的战争,它在雨中激烈地舞蹈,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