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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喜爱大海,总想到海边置一小院,依海而居,朝迎海上旭日,晚踏岸边余辉,悠闲自得,陶冶情操,过隐居的田园生活。
大海尚未成行,大山却在呼唤。战友老孙到北部山区包了一处山林,打来电话“小许呀,来老哥这里过几天田园生活吧,顺便帮我收核桃。这里的生活一定会让你喜欢的。”盛情难却。我赶忙收拾行囊,乘长途汽车,径向老孙隐居的大山进发。
颠簸近两个小时,跋涉四五里山路,夕阳西下之前,我已经站在半山腰老孙的农家院外。凶猛的大黄狗狂吠着扑出来,逼得我连连后退,幸亏老孙两口子迎出来,喝住大黄狗。我才胆颤心惊跨入院子。还是大山养人,大我七八岁的老孙两口子,居然比我年轻滋润多了。老孙说:“早就想让你来看看我这世外桃源,没想到你说到就到。”我说:“我这人平生就喜欢大山大海。有这样好地方我随叫随到。”
寒暄过后,放下行囊,我好奇地走出屋子,前后左右,俯瞰,远眺,细细观赏绿荫掩映的院内外景物和优美动人的大山风光。
这山约有海拔一千多米高,在冀东平原属于高山峻岭。山势东西走向,山连山,峰倚峰,弯弯曲曲,起伏连绵,样子极像巨人敞开的胸怀,环抱着山北广阔平原。
虽然已进立秋,雨水尚多,群山依旧青碧苍翠,芳草凄凄,灌木丛生。一簇簇鲜艳的野花野果在绿色中璀璨夺目,遥相辉映,极惹人喜爱。更诱人的是山中的四五片果树,密密麻麻,相拥成林,树上硕果累累,不时有芳香飘来,直沁人心脾。
山沟中梯田错落无序,东一条,西一块。种满高粱、玉米、谷子,红黄绿交相生辉,色彩斑斓。一派迷人秋色。忙秋的山民笑语欢歌,使大山充满欢乐。
老孙的三间房小院依偎东南最高山头而建。院子四周皆是核桃树,栗子树,梨树,还有枣树和大片的野生酸枣树。小院深深被绿色包围覆盖。站在院子,空气异常清新,草香、菜香、果香浑然一体,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这甘甜之气,在城市中绝难寻找。这是大自然对勤劳者的一种特殊恩赐。
从院子往东面有五道梯坡,栽满核桃树,合计约三四百棵。也许施肥不多,树上核桃多者三四百个,少的几十个。这是我们明天即将收获的心爱之物。但愿这一夜之间它们长得再大一些,也不枉我长途跋涉为它而来。
在院外登高处往北面山脚下小村俯瞰,青砖碧瓦,白墙绿树,一家家小院中炊烟袅袅,一团团乳白的烟雾冉冉升起,很快弥漫了房屋,弥漫了村庄。白雾中不时传来鸡鸭猪狗叫声,传来马的嘶鸣。声声入耳,声声动情。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急忙回转身抬头向东南山峰眺望。山峰上落满橘黄夕阳余晖,绿草绿树尽染金辉,景致极为壮观。充满诗情画意。
山中收秋的村民沿着曲曲山路匆匆归去。不多时,山中一片寂静。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骚动红尘。难得享受这无忧无虑的安静。我对着大山高喊一声:“我来了!”山谷回声连成一片“我来了”“我来了”
老孙笑着走出过来“怎么,刚来就寂寞了?”
我赶忙说:“不,我这人就是喜欢清净,如果你肯收留,让我扎根都没意见。”
老孙笑了“那你就爱住多久住多久。走先回屋吃饭,你嫂子早把晚饭做熟了。”
晚饭是纯粹的农家乐,煮玉米,煮花生,蒸红薯,小米饭,炒鸡蛋,白菜豆腐。把我乐的连连叫好。
吃过可口晚饭,老孙两口子忙着听收音机里播的健康讲座。没有电灯,没有电视,我这才感到有些寂寞。独自站在院子里观山的夜景,倾听大山的心跳,遥望漫天的繁星。突然从山头飞来数点光亮,这是何物?我聚焦目光,紧紧追踪,几点光亮竞向我飞来,我终于明白了,是萤火虫,是它们为我远来之客送来闪烁的光亮。真的格外感谢这些无私的小生命。
第二天,我们开始了紧张的收核桃工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了整整八天。喝了八天山间泉水,吃了八天农家饭,观了八天奇特山景,享受了八天寂静的隐居生活。直到把核桃全部收完,我才恋恋不舍的辞别老孙两口子,重新回到喧嚣的闹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