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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羡慕最崇敬的人是曾经徒步全中国的余纯顺先生。重读余先生孤身徒步走西藏日记,钦佩他勇气和智慧之外,为他日记绝好的文笔和珍贵的资料价值而感叹。兴奋之余,按余先生沿川藏公路挺进西藏初始一段行程之纪录,用小说语言敷衍开来,满足自己走一回藏区的幻想。我不知道这样有无亵渎了余先生的珍贵日记。愿余先生安息!
天上有个湖
客车终于爬上二郎山顶。林钰和夏雨几乎同时发现在山顶公路一侧,有几个挂着经幡的玛尼堆。夏雨说,真想下车走路,乘车旅行,好比看了回电视风光片,没意思。林钰倾心眼前景致,车过来很远了,还回头望玛尼堆。听夏雨说话,就无声的微笑。许久,笑说:傻子,那你几时到得真正藏区!
夏雨觉得林钰回望玛尼堆的样子实在太好看,说话的声音也轻柔好听,不免有些心旌摇曳。等林钰又端正坐好,夏雨就偷偷伸出右手抓住林钰左手。林钰猛的把手抽走。眼仍望着前面。二郎山北坡几乎光秃秃的,与南坡对比太强烈。夏雨也两眼望前,嘴里议论着北坡山景,暗地里却不屈不挠又捏住了林钰的手。林钰怔愣了一秒光景,用另一只手在夏雨右手背上猛击一下。夏雨一惊,把手撤回。两人就都无声笑了。之后相安无事,都提着颗心,看车下坡。
下得山来,贡嘎山那边的天空已经被夕阳烧红了。车停在泸定县城。林钰和夏雨各背一个旅行袋,在泸定县城街道东张西望的走着。两人寻到泸定宾馆,各花200元住下。洗把脸,夏雨就把旅行袋留在房间,带个相机去叫林钰。刚屈起指节准备敲门,林钰已经挎个坤包开了门,见夏雨犹自敲门状,嫣然一笑。两人找了家川菜馆吃饭。夏雨点个虫草炖鸡,林雨就点了雪豆烧肘、清炒鲜山菌,味道鲜香清爽。结帐时候,夏雨一脸的笑,问老板娘泸定桥在哪里?老板娘抬手一指,说沿街直走,不远就是。
天已经黄昏。泸定桥横跨在波浪翻滚的大渡河上,显出几分落寞,而又气定神凝见多识广胆气豪壮。桥那边隐约见翘檐古屋,颇悦人眼。林钰和夏雨在铁索桥徐步来回走一趟,就回这边桥头弯着腰观看康熙题写的“瀘定橋”几个大字。夏雨又把刚才街上买的报纸垫那边台阶上,两人望定大渡河,分隔20cm坐下。
两人许久无语。终于夏雨若有所思的说:林钰,想过来这里吗?想过会同我来这里吗?
林钰侧脸望一眼夏雨,望到的是一张略显忧郁的脸。林钰忽然觉得一切都恍兮惚兮。觉得夏雨的声音也遥远而飘渺。人生有时候就这样出人意表。换回几天前,自己非但不会想到同夏雨来这里,就是夏雨讲起来这里,自己也会觉得离奇荒唐。但是夏雨突然一句“我们藏区旅游去”自己犹豫一天,终于开始收拾行囊。
从泸定桥上走向西藏的历代商贾们,是按自己预先的人生设定走过这桥的吗?从泸定桥上衔枚跑过的历代兵丁有没有预先设定呢?恐怕都没有。林钰想。“人生几何,譬如朝露。”细想起来,实在值得悲悯。人一旦结婚生子,基本就失去了自我。日子过得还算优裕的林钰,怡然相夫教子之余,内心深处也常不免恐惧,她清楚的看见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在飞快流逝,本能就想抓住点什么。满足而恐惧的林钰,觉得人生是不可预设不可自我把握的。心里想了这许多,嘴上却忘记或者认为不必给夏雨一个回答。
可以坐近一点吗?夏雨没有听到林钰说话,又说。
林钰就挪动铺在地上的报纸,与夏雨背靠背坐下。夏雨苦笑了一下。
阳历5月初的夜晚,气温宜人。也基本没有蚊虫的侵扰。大渡河在哗响。置身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夏雨觉得心就很易感很微妙。夏雨对自己的婚姻很绝望。他甚至觉得,成长背景不同、之前完全陌生的一男一女,为了生活凑合在一起,本身就注定了要失望。除非双方有足够的理智和智慧。夏雨约林钰出来旅行,是没有心理负担的。他觉得,假如背着妻子与人约会,是不道德的,那么,让一个人终生痛苦,又人道吗?夏雨不知道林钰在想什么,不知道林钰此行快不快乐。假如林钰因此不愉快,那这次的旅行还有意义吗?
唱支歌吧!林钰。夏雨想测试林钰有没有不快乐,说。
林钰说,夏雨,你知道我不会唱歌。你也从来不大唱歌。别猜想我有没有不高兴了,夏雨。假如不愿意,我会跟你出来吗?
夏雨为林钰猜到自己内心想什么而动情。夏雨觉得,爱上林钰,就是因为只有林钰能够懂得自己,欣赏自己。夏雨很高兴林钰肯同自己出来,并且说愿意。但是夏雨老担心林钰有没有因此产生心理负担,会不会后悔和不愉快。
林钰仿佛又猜测到夏雨的担心。说,夏雨,同你这样坐在大渡河边,好幸福。我们就这样永远坐下去,好吗?
夏雨好想转过身去,紧紧的抱住林钰。或者拉住她的手。但是夏雨什么也没做。真静静的同林钰背靠着背坐着。两人都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想着什么心思。后来,想到明天得早起赶路,夏雨提议回宾馆早点休息。走过林钰的房门,夏雨站住,抬手示意再见,林钰径直开门进去,进门了,却又探头出来,也抬手顽皮的示意再见。
次日上午坐在去康定的客车里,等待汽车开动的时候,林钰几分娇慵的在夏雨耳边柔声说,夜间不知道怎么老久睡不着。夏雨就心想,也许是没了老公温暖的臂弯不适应吧,也许是在陌生环境一个人睡觉害怕吧,总之自己帮不了忙。也知道林钰是无心说起,就无声笑了笑。狠狠心,把一个可能让自己失了把持的话题,一开始就掐掉了。看着车门边拥挤忙碌的旅客,想心思。
大渡河几乎一直陪伴着去康定的公路。林钰和夏雨就一路贪看山水。夏雨比较激动,说,错过辜负了如此美景,对不起自己,老提议下车走一段。林钰老笑。不附和也不反对。把脸几乎帖窗玻璃上痴看。夏雨看来是真急了,又说,我们走一段,累了,还可以拦下一班客车,继续赶去康定。见林钰还是无动于衷的微笑,夏雨就叫停汽车,一手提俩旅行袋,一手握住林钰手腕,生生把林钰拽下车来。一车人都疑惑的望他们。
林钰吃吃的不住笑。拿过自己旅行袋,开始同夏雨沿公路步行。这时候大渡河拐进了那边大山,只有满目青山陪伴着公路了。林钰就斜看着夏雨,故意奚落他。倒把夏雨真弄的几分惭色。看!夏雨突然叫起来。林钰顺着指示望前望去,发现公路边有两篮筐,装了满筐的鲜红晶莹。林钰回头看夏雨,带几分询问的眼神。不料那家伙忽然情绪高涨,神气活现起来,说,知道我为什么下了车吗?我就是带你来买那东西的。林钰看出他说假话,还如此得意,就过来用掌拍打夏雨。夏雨只是得意。告诉那是樱桃。前面就是有名的樱桃沟。只有现在这个季节可以吃到樱桃。林钰听说过樱桃,却一直没有吃过,也就开心起来。
走近篮筐,四望无人。两人都有些疑惑。林钰发现篮筐旁放有称。于是知道是让路过的司机自行称取,自行付款。林钰觉得好玩。夏雨发现那边一棵古树掩映着一户人家。就拉林钰往那边走。
到得房前,发现门是开着的。夏雨就叫了两声。里面就锐声答应,立即出来一个高长女子,身着好看的藏服。
你是藏族吗?林钰望着那女子,问。
是呀,是藏族呀。
林钰饶有兴致的望着那女子年轻好看的脸,仿佛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样发问,说,你房子是汉族的,说的也是汉话。说完笑了。
那女子和夏雨也都笑了。夏雨心说林钰这鬼东西眼光历来就是毒。那女子说,这里是藏汉杂居地带。她丈夫是汉族。儿子女儿呢,因为藏族高考有加分和可以享受一些政策优待,也就都报藏族了。
夏雨问,你的樱桃林子呢?女子指看那边,果然屋后山梁一色的阔叶大树。夏雨视力好,隐约见绿叶掩藏着一些鲜红晶莹。
林钰问,你家有狗吗?女子答说没有。原来林钰望见那屋场边有个水管,想过去洗脸喝水。
夏雨告诉女子他们想去林子自采樱桃。女子惊奇了下,就爽朗答应了。两人站原地等林钰。她是你老婆吗?女子问。夏雨就笑。女子说,你真有福气,老婆好漂亮,而且聪明。夏雨就更笑得没了眼睛。夏雨问,等下还有去康定的客车吗?女子说,难说了,可能没有了吧。夏雨就有些乱了方寸。镇静过来,笑问,我们可以在你家借宿一晚吗?女子说,可以呀。这时夏雨发现林钰已经洗了脸过来。而且惊奇的发现林钰脸色不快。林钰问女子:樱桃林里有毛虫吗?女子说,有啊。林钰说,我们还是去买你路边的樱桃吧。
不借宿了啊?女子问。
林钰说,不了。我们打算一直走到拉萨。说着用凶狠的眼光剜夏雨。夏雨莫名其妙,像个犯错的孩子,跟着女人们回公路。林钰已经洗好一塑料袋子,买了一袋子的樱桃。才1元一斤。
夏雨心里猜测着林钰怎么忽然心情大变了。主动拿过樱桃袋子,去山涧流水处洗干净。洗完吃一粒,鲜甜微酸。味道太美妙了!赶紧拿给林钰吃。林钰吃了,赞不绝口。夏雨就又轻松起来,问,你真打算同我走路去西藏啊?
林钰就冷笑,说,你行嘛你!连住宿都谈好了,安的什么心!夏雨忽然明白了什么,就轻松了,说,好心!今天我们搭不到去康定的客车了,你知道吗?林钰还是冷笑,说,你真有福气,老婆好漂亮,而且聪明。夏雨才知道刚才同藏族女子的说话都被林钰听了去。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辩解道,都是她一个人说的,我可什么也没有说。林钰咬牙切齿说,好解释!似乎要扑过来打。夏雨就笑,逃跑。
走一段,路边有泉,泉边有树,林钰说,喝水吧,休息一会。
夏雨走到泉边,一屁股坐下,不动了。看林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杯子,去泉边舀水。林钰的身材腰肢那样丰润灵动,弯腰舀水的时候,身子曲线更是美的无以复加。夏雨觉得自己有林钰这样聪颖知心又如此漂亮的朋友,实在太高兴。林钰小心翼翼端一杯水给夏雨喝。夏雨喝过,就招呼林钰身边坐下休息。因为只有一块平整干净的石头,林钰就紧靠夏雨坐了。夏雨忽然拥过林钰,要往怀里拉,林钰挣扎,终是力小而且出于不备,抵挡不过被夏雨摁了仰靠在他双腿上了。林钰还想挣扎,夏雨情急的用嘴唇压住了林钰嘴唇。林钰全身僵硬,瞬间又放松下来,闭了眼。夏雨觉得林钰嘴唇好柔软,拼命的吸吮。林钰有些呼吸困难。就推开夏雨,坐好了,命令继续赶路。夏雨耍赖不走。不断把林钰扳到在怀里,吸吮林钰嘴唇。林钰见夏雨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也就不如何抵抗。终于还是推开他,站起来,说,怎么像个傻小孩,没完没了了!不容分说让夏雨继续赶路。
夏雨不同意林钰“傻小孩”的说法。夏雨推崇老子所说的“赤子”状态。让心性回到孩提,毫无机心,该多么快乐轻松。世界是被欲望和机心弄的无趣了的。与林钰这样真切的在一起,不需要思想,人生就充实无比,快乐无比。
林钰答应,在等到客车之前,一直陪夏雨走下去。林钰珍视这种体验。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体验。
他们在越来越陡的公路上行走。不知走了几十里。在翻越一个山冈时,夏雨突然呼吸困难,心脏也憋闷的难受,头晕眼花,两腿僵硬沉重,再迈不动步了。挣扎着来到路边大石旁,扔掉背囊,坐下大口喘气,急切的回望林钰怎么样。林钰也脸色苍白,几乎摇晃着坐在夏雨旁边地上,大口喘气。夏雨,我快要死了!林钰说。
夏雨抱过林钰肩膀,说,没关系!是高原反应。我们运动量过大了。休息一会就适应过来的。只是你千万别睡觉。睡觉会加重缺氧。夏雨用另一只手努力从行包里翻出海拔表,3600米。已经比二郎山顶高出600米了。
过一会,夏雨觉得缓过来。问林钰,也说好多了。只是都还有些头晕。这时候背荷着行李的三个藏人走了过来。好像是一家三口。都高瘦个子。父母三十多岁。孩子才十六七岁。他们大约在后面看到林钰夏雨刚才的一幕,都站在两人面前,一脸友善和关切的望着林钰夏雨。大约只有孩子会汉语,他们推举孩子用藏腔浓烈的汉话问:你们没事情吧?夏雨笑笑,说,没事。他们还犹豫着什么。夏雨又笑笑,说,真的没事。你们走吧。就抬手挥别。藏族朋友就继续赶路。边走边回头。
林钰突然朝他们喊道:你们上哪里去?
勉强会汉语的那孩子回头说:康定。
林钰夏雨赶紧起身追随他们。走不远,他们在一块木牌下坐下来。林钰夏雨也跟过去,坐下来。大家都望着公路那边转拐处。不久居然等到一辆去康定的客车。
途中路边见些腹部腿部尾巴都披挂了特长体毛、体型硕大的牦牛。夏雨林钰都因为头昏昏的,没兴致细观。
进入康定县城,又是傍晚了。天下起了中雨。夏雨林钰找到县城西侧小山坡上的甘孜州招待所。招待所外观红黄相间,颇有民族风情,气势也堪称恢弘。总台负责房间登记的藏族小姐,健壮而异常美丽,林钰和夏雨在她埋头做事的时候,都不住的偷看她。更好玩的是她汉语生硬,说话有如电影里日本太君。
草草在招待所吃过晚饭,被高原反应折腾得一身疲乏的林钰夏雨,就分别去房间,洗漱了早早休息。
次日起床,林钰夏雨觉得基本没什么不舒服了。雨也停了。两人上街去找小吃当早餐。今天街上人多。最抢眼的是还是藏人。“他们的脸型、气质、服饰,都非常吸引人非常漂亮。男的一律长袍皮靴、长发盘头耳缀耳环腰佩刀剑,彪悍而英武。女的长袍艳丽,细腰隆胸长辫垂肩,耳朵缀耳环,颈项挂项链,胸前垂佛盒,手腕套手镯,手指有戒指,环佩叮当,健美端淑。”(余纯顺语。)两人东张西望寻到一家小吃店,好像新开的,桌椅干净。两人为了尝地方特色,商议多点,吃不完就剩。于是点了方方酥、牛杂汤、火锅粉、凉粉。感觉都不错。
夏雨记得昨夜看到招待所左侧百米远处有座喇嘛庙,就提议去看看。两人都没有看过喇嘛庙,所以满心虔诚和忐忑。庙门大开着。进去是个大天井。当面是正殿,天井两侧是两层的藏式楼房。因为不懂教礼,两人就畏惧不前,感受一下转身退出。不料“一个披着袈裟的喇嘛迎了出来,朝他们欠身,合十,口中有辞。虽然听不懂他的表达,但他的善意已显示脸上。夏雨也欠身,合十,口念扎西德勒退步出庙。”(余纯顺语。人物已经替换。)
康定城四面环山,折多河穿城而过。这来自雪山的流水,清澈沁冽。林钰夏雨在河边僻静处,找石头坐了,聊天。他们吸取昨天教训,不敢过度活动。
林钰,知道我一路想什么吗?夏雨说。
什么呢?
邀你出来的一开始,我就一门心思想亲近你,想抱你亲你,得到你。约你出来,我无非在找机会。
现在不想这些了?
想。但是,我发现能够有你一起共历美好的旅程,本身已经让我很幸福,让我得到许多了。夏雨说毕无语,沉默许久,又说,我发现我亲你的时候,你不动情的。我就觉得自己无趣。不敢缠你了。
林钰把鞋脱了,把一双白皙好看的脚伸进河水,立即又提起来,大约是水太凉。最后还是咬咬牙,伸进去了。
夏雨,也许我对不起你。男人表达情感具体一些直露一些。我更喜欢精神层面的享受。认识你很高兴。我想你一辈子做我朋友。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该不该用身体去说喜欢说爱。你邀我出来,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孤男寡女可能发生什么。但是我想同你在一起。我就基本只去想像旅途上会有什么趣事。后来发现你一心想同我亲近,我心好乱。
夏雨,我甚至想过,假如你夜里闯进我房间,硬要如何,我也就随你了。但是,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夏雨,如果你硬要,我就给你。
林钰,我想要。但是我不会为难你了。也许你是对的,男女朋友之间,之所以美好,往往在于守住了某些东西,保持了距离。谢谢你,林钰。与你在一起这几天,也许够我一辈子用心回忆,一辈子觉得幸福的了。
一对遥远的来到的人,就这样柔情蜜意对着陌生的河流,说着河水听不懂、康定听不懂的话。后来两人坐到一块岩石上来。拥抱亲吻,分开说话,如此不断反复。居然很快就到了中午。两人就回街道吃过中饭。问老板娘跑马山如何走。
康定城并不大。望城东南走不远,就来到了跑马山脚。跑马山因为一首康定情歌蜚声世界。它是夏雨林钰此行的最向往的地方。他们从山左上攀,穿过满是杜鹃和红白刺玫花朵的山径,经过几个玛尼队堆,径去五色海。这个身为冰川遗迹的山顶湖,太纯净幽静了。天光山影,让不大的湖景象万千。林钰见了几乎要跳起来。夏雨赶紧提醒她安静,别闹出高原反应来。
夏雨躺草地上,两眼望天,发现这里的天那样湛蓝,云那样干净,给人以悟开机锋般欣喜。夏雨直叫林钰并排同他躺了。林钰就笑,说,我躺下,就上当了。夏雨就说,河边不是同你说清楚了吗?我保证不侵犯你,行不。林钰就果真并排同夏雨躺了。林钰说,夏雨,别说话,我们就这样看天看云,或者闭眼静躺,就这样永远的躺下去。夏雨真不说话。老实躺着。不一会,却扳过林钰脸来,亲她嘴唇。后来就要翻身压上身去。林钰推他下来,说,不记得河边说的了?夏雨说,林钰我想!要不,我会死的。林钰就笑,说,死吧,我陪你。
那边山林里飞来一只鹰,大约发现了林钰夏雨,就在上空盘旋,待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扇动翅膀,又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