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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北方金朝统治的公元一二0五年的一天,一位沂州少年到太原赶考,在汾河边的一条荒草凄凄的土路上,遇到一位携带两只死雁的猎人,他向猎人询问死雁的来历,猎人告诉他,早晨用罗网捕获了这两只雁,可有一只拼命挣扎脱了出去,他就将另一只仍在挣扎的雁杀死了。脱网的那只在空中不停地悲鸣,盘旋,怎么也不肯飞走,最后竟一头冲下,投地而死。
少年的心被这个故事震撼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从猎人手中买下了这两只死雁,将它们葬在汾水之滨,并用石块垒了一座坟墓,取名雁丘。也许这个故事太感人了,随行的伙伴都为这两只大雁的生死恋情赋诗以志。
这个少年便是后来闻名的金代诗人元好问,元好问入仕为官以后,大雁的悲婉故事总在心头浮现,一日便将当时的赋诗调寄成词摸鱼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为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肃鼓,荒烟依旧平整,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白啼风雨。天也妒,来信与,鸢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问世间,情为何物,谁能细细描述。人是世间的匆匆过客,短暂的人生光阴,难免滋生名利情想,情一旦上升到生死情的境界,就使人断肠了。现代人比古代人聪明几何,只是进化,发展程度的不同而已,唯有情是永远新鲜、永远沿袭、永远滋生,又永远话不断,挑不明的话题。
二十多年前的北京,五渊潭公园发生一对白天鹅在玉渊潭湖嬉戏时被人射杀的惨剧。你可知当时的情景,当一只白天鹅被罪恶的一颗枪弹射倒,另一只受惊飞起的白天鹅在湖的上空盘旋,随即降落在被射杀的同伴身边,甘愿第二颗子弹射穿她的身体。
鸟犹如此,人何以谌。古往今来,男女徇情悲剧不胜枚举。网络时代的到来,网恋一词应运而生,多少痴情男女同网恋而喜结连理,但网恋虚幻和泡沫在一定程度亵读了爱情的神圣与纯洁,所谓的爱情垃圾,无任何感人动魂之处,在这里不屑一提。
独身一人来到远离街道、远离村庄的空旷田野,眺望寥廓的蓝天,缱绻的白云能消遣我的一点思绪么。春暖花开,油菜花黄,又是大雁迁徒的时节,我想象着一排大雁从南向北飞去,那整齐队形和一路洒下的哀鸣令我肃然起敬。我想象不出两只大雁成双入对栖水傍草而去的情景,毕竟这里不是大雁生活之地,还是不愿在心里渲染大雁悲情的缘故。
但我想到神情的片刻清静,大雁的生活规律亘古不变。大雁的生存环境由于生态环境的恶化,倒不如先辈那么优裕,而人在优裕的环境里生活,日新月异地追求消费和享受时,是否会冲淡对爱情的坚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