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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夏目漱石的《我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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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学里有个‘绝对和相对’的问题。说世界上‘绝对’是不存在的,绝对是与相对比较而言的,是‘相对下的绝对’。所以,倘若是一个堂堂的男儿,或是一个纤柔的女子,自然不奇怪有思想,有见地。或者事实竟与此相反,是一只用四只脚走路,全身是毛,聪明绝顶的猫,大概也不用惊叫出声的罢。

    全篇以猫为中心,以猫的见地为见解,以猫的行踪为辐射点,从而引出了苦沙弥、迷亭、东风、寒月、金田夫人、独仙、迷亭之亲戚数干人等,细致描画其言谈举止和心理神态,可谓惟妙惟肖。是以猫破人,亦以猫还人,又以猫述人,最后以猫同其人,谈及‘言外之音,弦外之意’,而人性之问题——‘箭在弦上,不可不发’。

    人性,一直是个难懂的问题。战争年代,最重要的是敌我问题,但次之还有纪律问题,这就是同志关系问题。和平年代无战事,道德问题与相互关系问题就成了当务之急。

    苦沙弥是个穷教员。固执暴躁,轻信浮躁,对人对事缺乏同情心。有对待知识的刚愎自守,亦有市井小民的较绳头之利。苦沙弥不是个坏人,而是个俗人,但他也有不从俗的一面,这一面很好地见出他的不容于世。所以,结果依然是‘孤介自守,两袖清风’,依然是‘胃病不见好,牢骚不见少’。

    相比于苦沙弥,迷亭是个痴人。永远嬉戏玩笑。对所有事漠不关心,不知迷亭是否能醉一辈子?或者迷亭一流之所以如此玩世,亦可称之为愤世,无施展才华之地,权且游戏人间也。

    寒月相对而言是一个我比较喜欢的人物。从一开始述说他与金田小姐的艳事,后又有幸一窥他的论文,比之于一天到晚嘴皮说说之辈实在强得多。后来寒月又娶妻,在与人交谈中处处维护其妻,可见其心胸宽厚。唯一觉得尴尬的是他磨玻璃球一事,未免有些呆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谓‘挟泰山以超北海’,事后想来又有些憨态可掬。

    值得一提的是独仙,‘独仙’用中文来译可以包含两种意义,一谓‘独得之仙’,一谓‘孤独之仙’。数人聚在一处听故事,唯有他不关心,是谓一也;一盘棋硬数出赢了几个子,是谓二也。独仙是循世?是入世?弗知也。

    一群人在猫的面前上演剧目,丑态毕现。猫由此而生发猫之感悟,其观念推陈出新,新颖可喜。比如说对主耶稣万能与无能观(对于信仰来说大逆不道,但文字活泼,逻辑谨严),对于海水浴,对于啤酒的想法都让人耳目一新。这是本书的最大亮点,可爱的猫言猫语,可喜的猫思猫想!猫之为猫,是与人相区别;猫之为人,是为有人性之猫;猫之最终为猫,是因为猫有猫的习惯与善恶观,看到了人性的浅薄不足,卑鄙委琐,采取了否定的态度。是因为猫终有猫力不及,不能与人相提并论。这是猫的气愤与无奈,也是人的愤世与彷徨。

    最后,猫在‘乌鸦曾经的草堂里一命呜呼’,挣扎过,努力过,安然地死。可以说,作品是一部悲剧,离不开人性的弱点;作品也是一部喜剧,死得如许戏剧化,又如此绝妙,是谓人生一梦也。

    “咱家是猫,名字嘛还没有。但是总有些精彩,总是会流迹于史册的。有名的是什么呢?是靠无名撑起的一片天空。

    献给敢于直言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