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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身在灯火斑阑,这繁乱尘世,谁又是谁的谁呢?
(一)
何时,不再看到晴天,天似乎总覆盖着一层黄沙。小猫习惯的把衣领拉起来围着脖子,来这里已经快一年了,可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喜欢上这满天飞的黄沙。
要不是有历史的证明,真让人难以置信在这一块荒凉的土地,居然诞育了抗辽名将杨继业。看着这连绵起伏的黄土丘,小猫眼神有点迷茫,难不成我真的要在这里工作一辈子吗?一列列火车定时地他身边开过去,他的生活犹如这些火车,在固定的轨道每天重复地运转着。列车都有终点站,可我漂泊的生活何时才到终点呢?
下雨了,在荒芜的大西北,这是一场人们渴望已久的春雨。小猫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天空,东方也在下雨吗?她还好吗?身后电台的天气预报告诉他,上海现在是晴天。雨水仿似冰刀,划过小猫的心。记忆被风牵回到两年前
(二)
一场误会,小猫认识了学校的校花——古凝。
在楼上擦玻璃窗的古凝不小心把脏兮兮的抹布砸到楼下小猫的头上。小猫气冲冲的跑上楼,人们告诉他那个女孩在女厕所(那时,小猫还是一个校园小混混)。小猫二话不说就从教室拎出一张椅子,往女厕所门口一摆,不给任何人进去。女孩可能给小猫的大名吓到了,不敢出来。当时小猫并不知道女孩是学校的校花,虽然他是小混混,但对美女还是会怜香惜玉的。看热闹的同学在旁边窃窃私语着,小猫翘着二郎腿悠然的等着。没有耐性的小猫居然因为被一块抹布掉到头上,而在女厕所等了一个多小时。这是缘分,还是注定?一个多小时过去,女孩终于出来了。
女孩胆怯的问小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问你要干什么?”
小猫眼睛突然一亮,原来是校花——古凝。
他站起来,盯着古凝的脸说:“道歉就不用了,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说完小猫在心里美滋滋的偷笑,连看热闹的同学都看到小猫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古凝的脸刷地红了:“你你你有什么要求,请说!”古凝仿佛也闻到空气中正弥漫着暧昧。
小猫向前跨了一大步:“就只是小要求而已,你做我女朋友吧!”话还没落地,已经引起围观同学的起哄声,尖叫声。
古凝推开堵在厕所门口的小猫,扔下一句:“你你你太过分了,讨厌。”
当古凝经过小猫面前时,他们的身体接触应该只隔着一曾稀薄的空气。小猫仿佛闻到古凝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古凝似乎也嗅到危险的气息。这一刻,空气比平时稀薄了一层,没人知道这是因为爱情要来了。
(三)
是否所有的爱情都是开始于婉转呢?
古凝拒绝小猫的所有邀请,小猫经常对别人这么说:“我小猫,唯一剩下的缺点就是脸皮太厚。”原来此话是真的,古凝的拒绝让小猫更坚定了信心。
小猫每天固定打三个电话到古凝的宿舍,三,代表着多种意义“我爱你”“一生一世”或许古凝现在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小猫知道古凝学习好,担任学生干部。他决定洗心革面,让古凝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小猫不再去找古凝,不再说:“古凝,我要你当我的女朋友。”但电话依然每天都打。
混混小猫追校花古凝,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古凝和平时一样,认真地学习,负责地工作,身后依然有一群追求者。在别人的眼里小猫的追求似乎对古凝没有丝毫的影响,她还是那么冷傲。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小猫的不羁已经让她心底的波纹在颤动。人们都说她是冰美人,可她的心里有一份别人不知道的热情,总在孤寂的夜晚把自己烫伤。古凝渴望有一个呵护她的人,在秋天为她披上外套,春天一起去野外看杜鹃花,冬天把她拥在怀中,夏天牵着她的手看夕阳。古凝知道小猫是这个人,可她却没有勇气接受,因为她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四)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也滋养了一些莫名的牵挂。
雪花孤零零的飘落在大阴山,弄湿了古凝干枯的心。听说小猫现在很努力学习,还加入了学生会,有意无意间总听到关于他的一些消息。圣诞节快到了,同学们都在忙碌着筹备大学时代最后的一个圣诞节。他还好吗?古凝愈来愈没勇气接小猫的电话,她恐慌内心的情感会不由自己地流露出来。
古凝给人的感觉是那么文静,犹如一朵睡莲。无论何时,她都是那么幽静,总是那么冷漠的看着身边的喧闹。可她不知道,当她在沉思时,小猫在疯狂地想念她。
小猫艰难的把对古凝的情感收藏起来,而不再写在脸上。他在某一个角落默默的关注着古凝,深情的看着她的背影。每天都刻意经过古凝所在的教室,只为看她一眼。
小猫的凝视,古凝的冷漠,在争分夺秒进行着无言的比赛。
(五)
是否所有的爱情都开始于浪漫呢?
圣诞节终于来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校园到处是红帽子,一对对幸福的情侣。认识的,不认识的,路过都会留下一句“圣诞节快乐”
平安夜就快过去了,可他还没打电话来,古凝一个晚上寸步不离的守在电话旁边。她把每个邀请电话匆忙的拒绝了,她担心小猫打来电话占线。他是不是忘了呢?古凝失落的躺在床上听着顺子唱的“永远等待”或许他只是一时觉得好玩吧。毕业那天一起失恋,何员外和桃子的爱情逃过毕业后就要分手的命运,可我的呢?会有开始吗?空荡荡的宿舍,只听到拧不紧的水龙头在滴水。还有三分钟,就十二点,古凝看着信号满格的手机。
“古凝,楼下有人找你,你出来阳台看一下。”隔壁宿舍的慧慧没敲门就进来,满脸神秘的跟古凝说。
古凝一动也不动地说:“不看,要休息。”
慧慧不由分的把古凝拉起来:“起来,懒虫,赶紧出来看看。”古凝被她半拖半拉出阳台。
古凝只觉得眼里一片模糊,篮球场有一颗用点燃着的蜡烛围成的心,小猫站在心中间捧着一扎花,脚旁放着两个bb熊。
小猫对着站在阳台的古凝大喊:“古凝,圣诞节快乐。”
没有表白,只是一句节日快乐。小猫的心是怎样想的,没人知道。
古凝穿着拖鞋,披着凌乱的头发冲到篮球场。古凝轻轻的拨着小猫头上的雪花,冰冷的雪花暖和了她颤抖的心。“小猫,谢谢你,节日快乐。”
“古凝,让我牵着你的手一起过今后的每一个节日,每天都将会是节日。”也许是在寒风中站了很久,小猫的话好似雪花,瞬间融化了古凝。古凝伸出瘦小的双手,小猫忘情的把她拥在怀中。
此时,围观的同学似乎都消失了。白茫茫的球场,只有一对刚堕入爱海的情侣,雪花似乎也放轻了飘落的脚步,担心惊动陶醉在甜蜜中的他们。
(六)
是否所有的恋爱在毕业时都与无奈纠缠不清?
校园中出现了一对相依的影子,每个角落有他们留下欢笑的脚印。偶尔小猫和古凝也会为点小事拌嘴,古凝为了别的女孩给小猫打电话而赌气,小猫为了别的男孩给古凝打电话而觉得酸。会吃醋,并不是因为爱的不够坚固,而是太在乎。
毕业,就意味着双飞燕将会被现实的无奈变成分飞燕。虽然大家都不说,但心中的担忧还是不由自己的流露出来。七月越来越近,爱河里的人们手也捉的越来越紧了,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古凝每天往团委跑,有时甚至忘了和小猫的约会。小猫以为她在忙着毕业后的就业,也不多问,或许是他没有勇气面对吧,毕竟他们的家乡不再同一个地区。毕业后该怎办,这问题从没拿出来谈过,不是忘了,而是想到毕业后的各分西东会痛彻心扉。
一天早上,班长突然通知:“小猫,团书记找你,你过去团委一躺。”
小猫边往团委办公室走边在心里琢磨着:团委找我?都快毕业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小猫从办公室出来,脑子还一片混乱。西北?我要去那里工作吗?那么荒芜的地方,不是我梦想的地方;可那里却是古凝的故乡,我能不去吗?小猫心里乱哄哄的。
没人告诉小猫答案,这一切都是古凝的用心良苦。找团委,找就业办。小猫心就揪了一下,古凝这么做,只为了毕业后能在一起,而不是各分东西。这份爱情一定会谱出天长地久。之前的犹豫只在心中呆了瞬间。
离毕业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小猫理所当然的以为古凝会回家乡工作。同学们都在焦急的议论着毕业后的去向,只有小猫和古凝还是那么的甜蜜。
(七)
爱情是自私的,更只是瞬间。
终于领到毕业证书了,就业单位的通知也到学校了。小猫高兴的收拾着行李,甜蜜的想象着和古凝一起到她家乡,平淡的,幸福的过一辈子。
收拾好行李后,小猫去女生宿舍找古凝。经过就业公告栏时,小猫突时觉得天旋地转。古凝的工作单位是上海??上海——东方之珠?小猫不敢相信的用手抹了一下透明的玻璃,希望是看错了。可那大大的黑体字告诉他,古凝的工作单位是上海,离她家乡两千多公里的东方;而自己的是西北,离她家几十公里的北方。
约定可以消逝,诺言亦可以烟消。情何以堪呢?
小猫气愤的转回自己的宿舍,他不明白古凝想的是什么。她费尽心血的把他申请去她的家乡,自己却去了上海。难不成是因为上海的繁华,她家乡的荒芜?那他在她的心目中又算是什么呢?
为何古凝连解释也没有呢?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小猫看着手机,今天就要离开学校了,可她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也许这样离开会更好吧,让一切结束在无语中。
(八)
故事结束了,可这满天飞的黄沙何时才停下来呢?
小猫坐上去单位的火车,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山丘,小猫无奈的笑了。报站甜美的声音响起来,到了,这就是她的家乡,可自己却和她远在天涯。
“先生,你的手机!”
小猫转身背起简单的行李,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割断唯一的联系方式,还是想忘却那段不堪的情,自己也不知道。
春节到了,家家户户充满过节的气氛,小猫在单身宿舍玩着游戏,外面的热闹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她会回来过节吗?
宿舍的干粮都吃完了,小猫拿起外套下楼。
小猫愣住了,那个如此熟悉的背影,依偎在一个陌生的背影怀中。她回来了,却是带着别人回来,而自己一直都在等待。
问天天无语,苍天本无情。
黄昏起风,所有的等,盼,梦都随着这满天黄沙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