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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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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给老家打电话,母亲语气沉重的说起了红。

    红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认做干女儿,和我们兄妹感情一直很好,这么多年,走得很近,每年初二都要来我家拜年。今年春节我还看见他们,红的老公喝醉了酒,坐在沙发上胡言乱语,红当着那么多人大声的喝斥着,让我们脸上都有一点挂不住,劝也不是留也不是,饭还没有吃完她老公就提前离开了。

    母亲说:“红的老公回山东老家去了,再也不回来。”我诧异的问道:“那算怎么一回事,离婚吗?”母亲说:“当初也没有领结婚证,走了和离婚没什么两样。”

    红是在技校还没有毕业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现在的老公。说来,她老公也是很可怜的一个人,从小就和父亲在陕西,母亲和其他兄妹却留在了山东的一个小山村,所谓的家形同虚设。红的老公文文气气,白白净净,特别是那削瘦的肩,细细的腰肢,比林黛玉还要让人怜惜几分,站在哪儿寡言少语楚楚可怜,给人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和红的风风火火大不咧咧形成很大的反差。

    就是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男孩,却把红迷的团团转,技校还没有毕业,红与那个男孩一同从家乡消失。红走失的日子,她的母亲差点疯掉,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逢人便打听红的下落,找遍了大半个中国,历尽千辛万苦辗转数次,到山东才找到他们,那时红怀胎已数月,看着红隆起的肚子,红的母亲又是气又是急,领着红做掉了孩子,时隔半年就让他们结了婚。

    幸好红是一个能干的人,老公虽是一副书生气,却仗着红,日子过得也有滋有味。只是每回见到红,都神色恍惚,闷闷不乐,后来才知道红的老公有一些心理障碍,刚结婚那阵,红的老公穿着她的衣服,在房间走来走去,新婚的红沉浸在幸福中,以为老公和自己闹着玩,也没有太在意,有时还觉得挺有意思。后来,每到夜晚,老公都要套上红的内衣裤,才能安然入睡,红看着老公怪模怪样的装束,会惊出一身的冷汗来,她劝了很多次,也吵过闹过,可是无济于事,事后老公仍我行我素,红又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的老公时时处在红的高压下,症状却越来越严重啦。

    一个夏天,红的老公穿着裙子,想起还有一些东西要买,就要出门。红说,把衣服换掉吧,她老公说:换掉多麻烦,穿上高跟鞋,不更像个女人吗?说完竟不管不顾,穿起高跟鞋,一摇一摆来到了夜火阑珊的街头,红气得不能自已。他老公说自己也是没有办法,每每看到女人的衣服,就会有遏制不住的冲动,有时红起来晚了,裤子就被老公穿走了。特别是新衣服,红还没有上身,老公就要穿着它走上几圈。后来,为了少刺激老公,红就很少买衣服,尽管红的家境很富裕,尽管花季的女人都很爱美,红常年累月用一套穿大的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她想老公也就这么一个毛病,在其它方面还算正常,再说他也怪可怜的,孤身在外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的亲人,就这样过吧。

    这样一拖,十几年也就一晃过去了,红的孩子转眼九岁了,可老公并没有因时间的推移症状而有所减轻,一天天的却变本加厉起来,他说这辈子最想做的就是女人,苦苦哀求红给他一笔钱,让他去做变性手术,他说有谁能体会到他的痛苦?一个自懂事之日起就想做女人的人,他苦苦的压抑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能够改变,没用的。如果这辈子做不成女人的话,他宁愿立马死掉。看着老公痛苦流涕的样子,红也泪水涟涟,可是做变性手术,不是一笔小数目,动辄十几万,从哪里凑得出来呢?

    红说,先去省城看吧,做做心理治疗,看有没有效果。她老公自此后,却一发不可收拾,每个星期,就会带上几百元跑到省城做心理治疗,一小时就是一百元,红想要是能治好老公的病,就是花再多的钱也愿意。可这样的治疗也还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的。红的老公偷偷的取走了家里的十万元存款后,还是远走他乡了。

    红辛苦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留住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