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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胡呵呵呵笑了一阵:“也罢,古玩是要随缘分的。”
张睿此时向我们正式介绍道:“他是我师傅,倒斗界人称‘独门独派’。”
沈二“啊”了一声:“‘独门独派’也能当名字用?”
沈二刚说完,我看见山羊胡手里拄着的拐杖便往沈二脚底下敲了敲,沈二哀嚎一声,没搞清楚状况。
刚才我只看见一道影子,这老头儿看起来行动不便,没想到如此眼疾手快。
边上的团子头姑娘噗嗤一声笑了,沈二在女人面前最要面子,何况还是个挺灵秀的姑娘,脸顿时红成了番薯。
山羊胡笑说:“老朽当年离开师门自立门户,一直也未起个名字,慢慢的,就开始有人叫我独门独派。这名字够意思,就凑合着用了,一用就是三十年啊。”
沈二旁敲侧击跟我嘀咕,说这老头儿取绰号比我有水平,还说边上的姑娘正点什么的。
沈二跟个愣头青似地,眼神直往人家姑娘身上飘,不等我支援,他便搓着手问山羊胡:“您旁边这位是——”
山羊胡大笑道:“哈哈,杂家孙女阿灵,漂亮不?”
“漂亮!”沈二竖起大拇指,“跟我一个名,有缘呢。”
山羊胡的孙女确实长得钟灵毓秀,跟名字十分匹配,不过我却一直忘了沈二的本名叫沈灵一,自大学宿舍报到时见过名册以后就再也没提起过,没想到这家伙此时不知轻重地拿出来跟人家套近乎。
你的目的性太明显了,你个二!
我抚了抚额头,很想拖着沈二往外走,心说,张睿跟你同样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怎差别如此巨大,也难怪我不想赴你的约!
28倒斗界巨头地下交流会(下)
独门独派大师就是爸爸介绍给我的师傅,不过半小时后,我们对他孙女的背景却了解得更为透彻,这要归功于沈二的甜言蜜语绝技,人家姑娘家不好意思,遮遮掩掩的慢慢把什么都漏了出来。
姑娘姓苗,祖籍在美丽的西双版纳,入乡随俗,爱穿大红旗袍。
我心说,苗灵姑娘,沈二是老手,你可得当心。
这样一来,我们原本是打算离开的,张睿却改变主意要留下来陪师傅,沈二见着人家阿灵姑娘心花怒放也不肯走,我也只好留下了。
趁着独门独派大师带我们去参加倒斗界巨头交流会,我也顺便了解了一下倒斗界的情况。
一行有一行的天下。
倒斗也有它的文化和流派。
古有百家争鸣,学术的歧义在哪个领域都是必然存在的。而倒斗也分为对立的两派。
以张家这一支传统势力为砥柱的“张派”讲究严密的组织,完备的人脉合作,所以张派的人少有单干,都是合伙分赃,奉八仙中的张果老为祖师,据说干活前都要先拜一拜他的画像。
另外一派就比较神秘了,那个流派的人尊奉鬼谷子的纵横之术,所以称“鬼派”,都是些独来独往的散客,行事作风不像张派的人那么大张旗鼓,万事俱备,鬼派的人行踪比较诡秘,大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他们有令张派的人眼馋不已的独门秘笈,以纵横之术结合堪舆学自成一套寻龙点穴的妙法,时常能精准地找到让张派的人束手无策的古墓。
张家组织这次交流会,目的就是想让长久以来对立的张派与鬼派联合起来,可惜鬼派的人行踪隐秘,且没有集体意识,所以整个场子还是以张派为主。
我问独门独派,他属于哪一流。他捋了捋胡子,笑道:“老朽自然哪边都不是,所以叫独门独派。”
确实,老子问了个白痴问题。
本来我想既然是土夫子的集会,说不定焚香炉也会来,便有些期待能跟他不期而遇。但是到了会场一圈扫下来并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交流会对我来说也就变得乏味至极。
中场休息时间,我本想开溜,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年轻人,面如冠玉,神采飞扬,留着一头长发,乌黑柔亮有如素缎,我是第一次领会到小说中描写的“长发如瀑”的意思。
估计是拍洗发水广告的模特吧……
因为是难得见到的俊美酷哥,我便多看了几眼,想不到他竟不声不响地往我身边的位子坐了下来。
那是沈二的位子,沈二上厕所去了。
我只好道:“对不起,先生,这位子有人。”
他看看我,微微点头,却不说话也不动。
我想这什么人啊,霸占别人的位子还趾高气昂的,便道:“我朋友上厕所去了,马上就会回来的。”
他轻轻“哦”了一声,马上又转过脸去,还是赖着不走。
我恼火了:“先生,你坐在这里不走是什么意思,这里多得是空位子,你偏要坐在这么?这是我朋友的位子。”
中国人的规矩,座位先到先得。
酷哥身上涂着很浓的古龙水,熏得我鼻子发酸,他雷打不动坐在那里,我憋气地道:“这位先生,你听不听得懂中文?”
酷哥朝我转过脸来,点点头,淡淡道:“我一个人,只坐一会。”
我丫的真想抽死他那张面瘫脸!“你一个人坐哪里都一样,我和我朋友一起,你现在占着这个位子,就把我们拆开了。”
酷哥看着我,皱了下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我觉得他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缺根筋,有语言沟通障碍。
我挤出一个笑容,道:“你看,你坐在这里真的不太方便,要不——”
他的视线往下移,停在了我怀里:“这只香炉——”
“我花了大价钱拍的,”我抱紧香炉,“绝不出让。”
他好似笑了下,又好似是我的错觉。忽然朝我伸出手:“我叫阿非,交个朋友吧。”
我看他穿着打扮还算文艺,名字却像山寨土匪似地。他占了我们的位子,我一肚子火,白了他一眼没搭理。
别人这时候也该识趣地滚蛋了,他却道:“原来你这么怕生。”
怕生个毛!我背气地索性握住了他的手,往死捏:“你好你好,幸会幸会,有缘再见,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