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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卷三第二十六倒霉的穆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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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第二十六,倒霉的穆玄英]

    “最近很累?”上下打量了一番莫雨,陶寒亭发现这小子的气色不太好,不由得皱眉。“别太劳累自己,你身上那毒须当心些,别仗着年轻就什么都不忌讳。”看莫雨身后的人都面生得紧,顺口问了句。“这些是你新招揽的人?”

    “不是。他们是[忘川]的人,除了有个重伤的,以及一个留下照顾他的,都在这儿了。”一大早就接到消息说陶寒亭到了洛阳,莫雨想也没想就叫上了君祭酒他们一同来接。他知道陶寒亭的仇人就在洛阳,这回肯定是要对上的,这样一来有[忘川]帮忙明显比陶寒亭一个人要强。指了指君祭酒。“她是主事,君祭酒。”

    “[忘川]上下见过陶大人。”拱了拱手,君祭酒发觉自己已经很习惯古人的见面礼仪。“宋南天已经勾结上了安禄山,他的别院里有拜月教的一个长老,姓黑齿的。据说,他已经跟黑齿长老谈好了联姻的事情,南天别院里现在可热闹着呢。”

    “哦?他还真是会钻营。”并没有奇怪为什么一上来就告诉自己宋南天的事情,陶寒亭很清楚自己跟宋南天的仇怨很多人都知道。这[忘川]既然是谷中势力,就更不奇怪了。只是,眼神闪了闪,陶寒亭很想知道谷主究竟看中了这个小帮会哪一点。让一个这么小的丫头主事,真的靠谱么?“我那弟子先我一步过来,现在应该已经混进南天别院了,同她联系之后再作打算。”话锋一转,虽然陶寒亭等待报仇已经等了十年,但既然十年都等了,也就不在乎多几天。“谢渊还在洛阳?”

    “恩。”虽然昨夜已经下定了决心,可听到谢渊的名字,莫雨多少还是不舒服。

    “呵,你呀。”从王遗风那里听了不少,陶寒亭倒也知道莫雨对谢渊的不待见。“既然浩气盟的当家人还在,咱们还是低调些好。”

    “陶大人无须顾忌什么,浩气盟最近欠了我们人情,只要不太过,想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再者,明教的人还在洛阳呢,洛阳可不是他们浩气盟一家独大。”君祭酒并不在乎会不会跟浩气盟起冲突,反正两边不对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何况,宋南天若是死了,谢渊只有高兴的份儿。“说起来,我倒是担心谢渊会邀请陶大人和莫雨少爷出马去刺杀安禄山,毕竟安禄山身边的高手太多了,单凭他们浩气盟未必能成事。”

    “哼,他请了我们就去?凭什么?”在恶人谷多年,陶寒亭早不是当初只懂得热血的年轻人。血海深仇,人情冷暖,如今的黑鸦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骗去当出头鸟了。“之前我已经给霞儿传了信,这会儿差不多了,且随我一同去见见她,听听宋南天家的喜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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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原本是打定了主意一早就来找莫雨的,可穆玄英显然低估了谢渊对他的看重,好不容易办完了谢渊交代的事情,可到了恶人谷营地才知道莫雨已经出去了。挠了挠头,穆玄英假装没看见营地守卫弟子不耐烦的脸色。“那,君祭酒君道长在吗?”

    “不在。”守卫弟子翻了翻白眼,粗声粗气的。这讨厌的家伙,若不是少爷早有吩咐不许为难,真想打出去了事。“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君丫头他们都说了不跟你们一起行动了,你还跑来干嘛?哼,上次说好了接应他们,结果他们中伏的时候你们上哪儿去了?该不是又想了什么馊主意,打算让君丫头替你们卖命了吧?”

    尴尬的陪着笑,穆玄英这才想起好像[忘川]有个人重伤了,而师父他们都忘记了要探望了一下。难怪这守卫对自己这么不客气了,这的确是浩气盟考虑不周。脑子一转,穆玄英突然就想到自己该用什么借口进去等莫雨了。“那个师父他们都挺忙的,一时没能抽出身来,这不是一有闲暇就让我来探望了么。原是想找莫雨带我过去的,既然他和君道长都不在,不知道这位大哥能不能带个路?”

    上上下下的把穆玄英看了看,守卫弟子撇了撇嘴。“空着手探望伤员?你们浩气盟不是这么穷酸吧?”讽刺归讽刺,可既然人家已经给出了合理的说法,也不好真拦着不让进,果然还是战乱之前一见面就打来得痛快啊。都是那该死的安禄山,好好的做什么乱,害得他们这些早就不归朝廷管的人都得换种法子过日子。“走吧,我带你去。”

    “真的不能让我下地稍微走走?”已经在床上趴得快发霉了,叶子焉期待的望着君夜寒。好不容易花谨言跟着君祭酒出去办事了,没人盯着,只要君夜寒松了口自己就能下地活动活动。

    “下地也不是不可以。”白了叶子焉一眼,君夜寒把手里的药碗往床边桌子上一放,似笑非笑的回视过去。“但代价呢?你是想被谨言多扎几针呢,或者让莫笑白糊你一脸药渣子呢,还是被我家酒娘从头到脚讽刺一遍?”

    嘤嘤嘤夜寒你肿么可以这么凶残!默默的用眼神控诉某个越来越凶残的道长,叶子焉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被这人吃死了。“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快发霉了。”

    “放心吧,再怎么发霉你也是只黄鸡,总变不成别的。”重新端起药碗,君夜寒丝毫不觉得自己很凶残,谁让叶子焉是伤员呢?伤员嘛,就该有伤员的自觉,要知道他们团队里的两朵花都不是好招惹的,何必上赶着找抽呢。

    “君道长,浩气盟有人找。”

    刚要把药碗送到叶子焉嘴边,君夜寒就听见房门外的喊声,心下疑惑。浩气盟有什么人回来找他?他不记得自己有认识浩气盟的谁啊?疑惑归疑惑,君夜寒也懒得把药碗放下了,径直走过去打开门,看见营地的守卫弟子,以及跟在后面的穆玄英。

    “正吃药呢?唉,这都多少天了,叶少侠还不能下地,真叫人着急。”看到君夜寒手上的药碗,守卫弟子忙不迭的后退了一步,[忘川]两位万花弟子配的药咳咳,那味儿绝对够劲道!指了指身后的穆玄英,守卫弟子脸上有毫不掩饰的讽刺。“这位穆少侠说是要来探望你们。”

    “穆少侠有礼了。”君夜寒拱了拱手,虽然心里头万般不爽,可目前还是维持面子上的好看比较好。探望?呵呵,空着手就来了啊,他怎么觉得这不像是要探病的呢?转向守卫弟子,君夜寒脸上有了一点点笑容。“麻烦大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自家人说那些见外话做什么呢。”摆摆手,守卫弟子转身要走。“那啥,要是有什么事,君道长招呼一声就好。”哼,谁知道这穆玄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懂得守卫的意思,君夜寒意味不明的点点头,侧过身。“穆少侠请。”

    趴在床上正探着头往外看,等到看见进门来的是谁,叶子焉突然就很羡慕君家两张面瘫脸——他不知道该怎么表情好不好。浩气盟的少盟主什么的,他有这么大面子让人来探望么?

    “叶少侠的伤势可好些了?”只知道[忘川]有人受了重伤,可究竟如何浩气盟却并没有人真的来看过,眼下看到叶子焉背上缠满的绷带,穆玄英不难想象那伤口该有多狰狞。于是,穆玄英理所当然的愧疚了,也因为愧疚而很有些尴尬。“因为救出来的人不少,花了不少时间安排他们的去处,到这会儿才有了闲暇,还望叶少侠别见怪。”

    “喝药。”压根儿没理会穆玄英脸上的愧疚和尴尬,君夜寒把药碗往叶子焉嘴边一送,无视对方闻到药的气味而瞬间皱起的眉。“穆少侠这话可让人着实不敢当。浩气盟上上下下都是忙人,忙的都是天下苍生家国大事。我等区区恶人,怎敢劳烦少盟主亲来探望?”

    君夜寒的话有些阴阳怪气,而且是明晃晃的讽刺,可穆玄英除了更尴尬之外还真没法反驳什么。看样子,昨日自己在营地外说的那些话[忘川]的人已经都知道了。挠着头,穆玄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容易把药咽下去没吐出来,叶子焉假装没听见君夜寒满是敌意的话。嘛,其实他真的不介意浩气盟有没有人来探望自己,但他很介意出了力却还被嫌弃。不管怎么说,过去在阵营玩家里叶子焉大小是个名人,而且也够得上是有不少粉丝的大神,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人嫌弃了?

    “人已经看过了,侥幸还活着,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替你们浩气盟出什么力了。不知道穆少侠满意否?”见叶子焉喝光了药,君夜寒把药碗放在桌上。“若无别的事,烦请穆少侠移驾别处,伤员需要静养。”

    好好不客气的逐客令。自打进了浩气盟,穆玄英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不客气的对待,弄得他很是无措。当然,不是没有半分憋屈,可人家的的确确是因为没得到支援才会伤重至此,加上昨日自己那番话,穆玄英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没有什么立场顶回去。可是,就这么走了,他又如何能甘心?“那个,其实我还有件事情。”硬着头皮,顶着君夜寒的寒气,穆玄英期期艾艾的开了口。“我想问问两位知不知道莫雨在哪儿?”

    扫了穆玄英一眼,君夜寒冷笑。“[忘川]不过是隶属于恶人谷的一个小帮会,穆少侠凭什么以为莫雨少爷的行踪一定会知会我们?莫不是,贵盟任何一个弟子都知道谢盟主每日里做些什么?”

    看到穆玄英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叶子焉小心的扯了扯君夜寒的衣袖,示意对方别太过分。不管怎么说,穆玄英是谢渊的徒弟,很大可能将来会接掌浩气盟的人,得罪得过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当然,若是结束了乱世,恶人谷与浩气盟恢复到过去的敌对状态,那就是怎么不客气都是对的了。

    “哟,穆少侠,这可真是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呢。”

    君祭酒的声音在门边响起,穆玄英闻声转头,看见君祭酒被野山遗老抱在怀里,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怎么友善。“君小道长。”

    “穆少侠是来找莫雨少爷的吧?不好意思,他已经离开洛阳了。”

    “他走了?”原本因为君夜寒的冷嘲热讽而聚集的怨气,被君祭酒的一句话打散,穆玄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他他真的走了?!”

    “怎么,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从野山遗老怀里跳下地,君祭酒看了看叶子焉的脸色——好看多了。

    呆呆的站在那儿,穆玄英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问君祭酒是不是把自己的话跟莫雨说了,又觉得对方不至于这样。他想问莫雨有没有什么话留给自己,又问不出口。他想知道莫雨是为什么会走,是不是生自己的气,可这会儿他上哪儿去问呢?

    看着穆玄英一脸呆滞的转身,失魂落魄的要往外走,君祭酒暗暗勾了勾嘴角。“莫雨少爷临行前叫我带一句话给穆少侠。”

    蹭的一下猛然转过身,穆玄英脸上眼中的期待险些没闪瞎君祭酒的眼。

    “莫雨少爷说,君若无情我便休。”

    “哈?”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懂,穆玄英眨了眨眼,他怎么觉得这不像是莫雨会说的话。可看了看君祭酒明摆着不想再说什么的脸色,穆玄英也没法子,只好一头雾水的往外走。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穆玄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再也听不到。君夜寒突然一把将君祭酒抓到面前,挑着眉毛。“莫雨是不是真的离开了洛阳,这个可以待会儿再讨论。但是,他绝不可能说那样的话,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诶,莫雨真的走了。”深怕又一次上演家暴场面,野山遗老手快的将君祭酒救回到自己怀里。“陶寒亭带来了王遗风的手令,说是让莫雨去办什么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哼了一声,君祭酒觉得野山遗老护食的举动越来越嚣张了,明明他和谨言才是酒娘最亲近的人!

    “莫雨的原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我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稍稍加工了一下。”狡猾的笑了笑,君祭酒抬起手拍了拍君夜寒的肩膀——野山的怀抱有增高的作用。“嘛,不用那么紧张啦,不会有什么事的。”

    无语的看着君祭酒一脸兴奋的指挥野山遗老出了门,君夜寒搓了搓手臂,看向叶子焉。“我怎么觉得她在算计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叶子焉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应该同情一下穆玄英。“只要不是算计我们就行。不过,到底莫雨说了什么能被她加工成这样?”

    ——其实,莫雨的原话是“他想要当谢渊的好徒弟,那我这个恶人也就没必要给他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