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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十八,不出手则已]
“这几天还顺利么?”
忐忑不安的上了楼,一照面就是这么一句让君夜寒完全猜不出用意的话来。点了点头,看着君祭酒毫无表情的脸,无端的,君夜寒的危机感越发强烈了。
不是没有察觉君夜寒的忐忑和戒备,君祭酒不用想也知道野山和谨言定然是误导了什么。定定的看了对方一会儿,接着道。“明天开始纯阳宫的事情还是我去吧,你同谨言去万花谷听东方谷主吩咐,别带叶少了。”
“哈?”很想问为什么不让叶子焉同行,可君夜寒总觉得一旦问出口就会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只好生生把疑问吞回肚子里。
“你跟谨言搭档更好一些,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有她在身边总归安全些。”顿了顿,君祭酒垂眸敛去眼底的思索。“虽然过去我几乎不开离经,但谨言却是离经比花间强些。”
对于君祭酒破天荒的解释,君夜寒并没有感觉到受宠若惊,只觉得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悄无声息的在发生。他说不准此时隐约的失落和不满是为了什么,明明君祭酒的安排的确是很理智的。剑纯和藏剑,两个都是一往无前的职业,自然是比不上身边带着离经安全。可也没有必要非要把叶子焉撇开不是么,三人一起行动不是更好么?
“叶少那里,就跟他说是我的意思。影月刎颈刚来,总要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才能快一点适应[忘川]并且真正加入进来。既然他没有挡人的意思,就该负起责任来。影月刎颈的装备问题他总不能回避的,到底是他家的人,虽然我也会让其他人一起帮忙。”说这话时君祭酒一直注意着君夜寒的表情,察觉到对方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悦,心底轻笑。唉,看来自家道长还真是不知不觉上了心,或者说是习惯?呵,叶大少爷,我家道长可不是那么好拐的呢,尤其你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恩,我知道了。”莫名的不爽,君夜寒察觉到自己隐隐有些排斥这样的安排。叶少明明是同自己搭档的不是么,可现在却要去陪影月刎颈适应新环境。虽然论情论理这都是应该的,可他就是觉得不爽。“没别的事我就下去通知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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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就算是要摸鱼也别摸得这么明显好么?”对于叶子焉完全不在状态的表现,影月刎颈真想提上双刀冲过去狂砍一番。“就那么不情愿陪我刷装备?”不过[忘川]的人是怎么发现这个隐藏任务的?这么彪悍的任务奖励,想不动心都不行啊。
“抱歉。”被影月刎颈这么一吼,叶子焉总算回了神。对上众人要么戏谑要么疑惑的表情,颇有些尴尬。
“师叔,师父不是那样的。”不愿意看着师父和师叔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糟,道远赶紧开口忙帮解释。“师父只是不习惯道长不在身边,毕竟自从认识以来就一直都在一起行动的。”
“说得是呢,有时候我都忍不住要嫉妒呢,明明我跟小寒寒先认识的嘛。”一听道远的话有误导的倾向,莫笑白戏谑的笑了笑。“唉,不过也真是让我意外呢,小寒寒的性子也亏得叶少能忍受这么长时间了。”
“道长的脾气挺好的。”不愿意莫笑白这么说君夜寒,叶子焉有些不悦的开口,看向莫笑白的目光甚至带上了警告。“我并不觉得他不好相处。”
唉,可怜的叶子焉啊,笨死了好吗。翻了个白眼,影月刎颈真有种捂脸蹲地画圈圈的冲动。花哥跟和尚摆明了是在调侃叶子焉跟那个君夜寒的关系好吧,可惜闷骚少爷压根儿没听出来啊摔,这让人拙计的情商哟。
“咳,只能说,道长比酒娘脾气好。”淡定的给出自己的意见,月照离人衣不忘丢给叶子焉一个怜悯的眼神。被人调侃了还不自知,忙不迭的出言维护,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嘛。“不过话说回来,早上看道长同花姐一起出门的样子,意外的和谐呢。啊,我记得有那么一张截图来着,好像就是道长和花姐的双人照。”
“是他们俩在成都郊外的某处花丛里,花姐抚琴道长吹笛。那时候道长还是一身蚩灵,花姐好像连蚩灵都没齐全?”被月照离人衣这么一提,长风渺一下子想起曾经被君祭酒拿来显摆的截图,却没注意到叶子焉听到自己的话之后瞬间阴沉的眼神。“唉,时间过得真快啊。”
“这么说,其实酒娘是有意让道长和花姐配成一对的?”同样想起了那张截图,又碰巧注意到了叶子焉的神色变化,不见繁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
偷眼看了看叶子焉的表情,梦碎山川星辰也加入到刺激某少爷的行列之中。“这样也不奇怪吧,嫁出去哪有内部消化来得安全?酒娘这打算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之前一直不知道花姐也是有自我意识的,可现在不同了嘛,怪不得酒娘要让他们来一起去万花谷办事呢。花羊官配嘛,你们不是一直都这么说么,我也觉得他们俩站在一起很般配啊。”
默默的朝千涯旁边挪了挪,远离越来越阴沉的叶子焉,影月刎颈一边怜悯眼看要被人抢走心头好的某少爷,一边疑惑君家两位道长和那个花谨言的关系。“那个,道长和花姐对酒娘的安排就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么?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你情我愿比较好吧?”
“不满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且倾觞扫了一眼表情都快绷不住的叶子焉,邪恶的念头疯长。“要知道,如果酒娘真的决定了,道长和花姐是绝对不会违逆她的意思的。不管嘴上他俩有多硬,可真对上酒娘的话就只有一输到底的份儿,那可是他们俩不会反抗的妖孽。再说了,道长和花姐彼此之间又不讨厌,感情可以在搭伙过日子的过程中慢慢培养嘛。”
心神一震,叶子焉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当然知道酒娘的决定对道长和花姐来说意味着什么,更知道在道长心里酒娘的分量绝对比什么都重,他一点都不怀疑即使道长真的满心不情愿也一定会听酒娘的话跟花姐好好过日子。可是,叶子焉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那样的可能性,一想到从今往后站在道长身边的人是花谨言,而他自己就只能站在一定距离之外默默看着突然就有种想要把君祭酒和花谨言一起灭掉的冲动。
如果君夜寒身边一定要有个人,那只能是自己,否则宁可看着道长一心向道!
这样的念头如同惊雷一般闪过,叶子焉霍然就想通了。是了,他已经对那个面瘫、傲娇、别扭还毒舌的道长动了心了。不,不只是动心那么简单,而是已经无法接受那人同自己之外的人在一起的程度了。
猛听得一声呼哨,影月刎颈目瞪口呆的看着叶子焉翻身骑上里飞沙绝尘而去,只觉得头顶上有好大一群乌鸦飞过。唉,可怜见的,情商低果然是让人拙计啊,居然被刺激成这样了才恍然大悟。
“啊,终于想通了么?”手搭凉棚望着叶子焉远去的方向,何惧风狂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话说,他这是打算从黑龙沼千里迢迢跑去万花谷吗?跑马啊,里飞沙是无辜的啊亲。话说,虽然道长跟花姐是去了万花谷,可如果东方谷主有吩咐的话他们肯定会去别的地方吧?叶少都不会先问问道长在哪儿么?”
“嘛,这就是恋爱拉低智商的结果了,风狂你要理解的。”千涯笑眯眯的拍了拍影月刎颈的肩膀。果然老大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要不是这么刺激一下,天知道叶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顿悟呢。“呐,影月,你别担心叶少啦,我们继续刷任务吧。四千斩哟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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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娘你是故意的吧,把道长和叶少分开,还让花姐拉仇恨。话说无辜的花姐真的不会哭吗亲?”一边观察着崖下狼牙营地里的情况,野山遗老一边开口试探。
“不过是未雨绸缪,谨言明白的。”压根儿不去看野山遗老戏谑的傻脸,君祭酒专心的在纸上画着营地兵力图。“对于叶少爷的情商孤真心不指望了,我们可那个时间等他自己开窍。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如果因为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而出什么状况,倒霉的可不单单是他一个人。任何不利的因素都应该扼杀在摇篮里,就算不指望算无遗策,至少不能自乱阵脚。”
“那,这么说的话你是已经做好准备把道长嫁出去了?”摸了摸下巴,野山遗老禁不住替道长默哀了一下,有这么个强势又妖孽的家长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祸啊。“万一道长对叶少没那个意思怎么办?”
画好最后一笔,君祭酒小心的将墨迹吹干,收好了图纸这才抬头。“不管有没有那个意思,尽早解决都是最恰当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小寒寒不是笨蛋。”
唉,他当然不是笨蛋,只不过是跟你一样在某些方面迟钝得要死而已。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野山遗老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两只咩,感情的问题上还真是迟钝得一模一样。看着君祭酒离开原地向远离营地的方向施展轻功,野山遗老忽然就想到已经便当了的自家主人。
“呐,酒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家主人没有女朋友会怎么样?”彻底进入了安全范围,端坐在马上的野山遗老看着身边面目冷清的伪萝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愣住,君祭酒完全想不明白野山遗老为什么有这样的疑问。“在事实面前任何的假设和如果都是不存在的,既然是不存在的问题,我为什么要白白费神去想?”
还真是面不改色呢。呵,回答得这么斩钉截铁,可为什么我却觉得你是压根儿不敢去假设呢?还是,信赖直觉的你潜意识的避开了朋友之外的一切可能?心底长叹,野山遗老拍了拍马背。“其实,我家主人和他女朋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应该说,事实上他们两个已经分分合合很多次了,距离圆满什么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眼皮跳了跳,君祭酒越发不明白野山提起这个问题的用意了。或者说,这家伙只是单纯的想要倾诉一下,以表达对主人的怀念?
“算了,当我没说。”挠了挠头,野山遗老对着君祭酒丝毫看不出情绪的脸实在是无能为力。再者,人都不在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与其拆穿了酒娘和主人的伪装平白让活着的人一头栽进无法挽回的遗憾,还不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过下去算了。
虽然有些奇怪野山遗老的反常,但君祭酒并没有放在心上,谁没有个抽风的时候呢?身边马上的军爷并不是她的好搭档,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太较真。已经亡故的人,就别去打扰了。而生者还要继续挣扎下去。只是,日日相对,难免会生出些怅惘和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为什么在身边的人就不是她的好搭档呢?
“你是你,他是他,这句话我说过不止一次了。”沉默着走出了很远,君祭酒忽然勒住缰绳转头,极其认真的看向野山遗老。“可你并没有真的听进去。一直假装自己是他,做他会做的事情,说他会说的话,你就不觉得累吗?死者已矣,并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什么,我也不认为他会赞同你的做法。野山,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自己想做的事、想走的路?”
怔怔的看着认真的君祭酒,野山遗老一时间恍惚了。原来自己一直都在模仿着主人吗?原来自己并没有真的做自己吗?啊,是了,照顾好酒娘是主人的想法,并没有谁强迫自己必须遵循,即使自己就此离开再不管酒娘的死活也不算是错。那么,想做的事,想走的路,好像他从来没有想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