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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我觉得我这辈子,还没这么想赢过。”
……
在半个地球之外,何式微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正皱着眉闭着眼睛,后仰在办公椅上。
东八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的时间。在这一天,Nightfall的员工们一大早就看到自家的大老板脸色铁青,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几乎没怎么出来过。
他们不清楚,这一天中,何式微究竟是做了多少事。
何式微现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原本有一腔憋闷的怒火没发泄出来,等到被兀自挂了电话,忽然就觉得茫然起来。
那是挂他电话的人,不可能是张奕杉。
何式微苦笑一笑,摇了摇头。
然而正在他休养生息的时候,有人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
“小微?”
听到这个称呼,何式微一个不小心,差点从椅背上翻下去。他忙撑住桌子稳住身体,对着来人狼狈的笑了笑:
“姨夫……你怎么来了?”
一个穿着黑衣的瘦高男人走进门来,摘下手套,对着何式微笑了笑。光看他的身形和青中年无异,仔细看看,脸孔也只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可这个男人,张育坤——是张奕杉的父亲。
对于这个姨夫,何式微向来都很亲近。比起自家那个不近人情的老头子,张育坤虽然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对何式微却是关怀有加。小时候何式微都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姨夫的儿子。
所以就算被这个人从小叫“小微”叫到大……何式微也“含辛茹苦”的忍下来了。
张育坤的眉目很深,风度很好。他又打量了何式微一遍,然后自上衣的侧袋里拿出了一本暗紫色封皮的小册子,放在何式微的桌上。
那是一本护照。
何式微诧异的抬起头来。
张育坤笑起,来眼睛都成了一条线。他说:
“我听说了你出了点麻烦。这个是我托人去办的,如果你需要,直接拿去用。这回你爸就算是想再拦你,他也拦不下来。”
何式微干笑了两声,将护照接过来。但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窘迫:
“但是这回奕杉的事……我还是……”
张育坤似乎是他这样说话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我又不是为了给奕杉说情才来的。你是他老板,该给他吃教训就不要心软。我只是看不惯何展砚制着你那一套……你要是想去什么地方,去就是了。”
何式微吸了吸鼻子,然后也对着张育坤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也是存稿箱。存我那货说这章他调快了叙事节奏,这样你们看的内容能多些。从这章开始,第二部的高潮就来了。当然也出现了本文中最美的真-大叔。看看张育坤这个人的形象和谈吐,你会联想到什么呢?神兽这时应该也还在睡觉。那就先这样吧!
60.品牌周最后一个任务
二十八号的晚上,张奕杉将自己的行李整理好了。
骆林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绑装箱带。红蓝黑三色的十字结捆的很结实,张奕杉拍了拍手,回头对着骆林笑了:
“机票订好了,明天晚上的。我知道何式微有多小气,特别选了转机夜航的,便宜一点……要是他知道我这么狗腿,会不会把气消下去?”
骆林看的出那笑容还是有些故作爽朗的成分在,但是为了避免气氛变差,所以也跟着笑起来。
两个人在房间里的软椅上坐下来,张奕杉的痞子风似乎又带出来,又笑又骂的说起先前来过美国时的种种。然后到最后,他却是顿了顿,对骆林说:
“我还答应过你陪你在美国好好逛逛呢……到最后反而什么都没帮上你,还闹出了一堆事。”
骆林将茶杯捧在手上,摇了摇头。
“……真的……对不起啊。”张奕杉这么说着,吸了吸鼻子:“我知道这种话说了也没用,发生都发生了。但是……真的,我知道错了。没下次了,你信我。”
骆林还是第一次听到张奕杉说这样话,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便低声的应了一句。
……骆林临走前,张奕杉忙着给他找shuttlebus的车表。大西洋城的多数酒店也都是赌场,相互之间巴士往来,像助理们住的地方和营员们住的酒店之间就有车子通达。原本骆林是习惯走路的,但是张奕杉却坚决的拒绝他再这么回去:
“你的头发长长了,人又这么瘦,这么晚了走路回去绝对会被当成女人袭击的!”
骆林苦笑:“一米八六的女人?”
“难道抢劫强奸犯不可以是重口味吗?你太天真了!”张奕杉啧了一声,刨着自己几个上衣的口袋,硬是要翻找出班车表来。
到最后,班车表是找到了,连带着还翻出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票据——张奕杉不耐烦的将这些小纸条粗糙的浏览过来,不能退税的全部扔了掉。
骆林看着他的动作觉得有点好笑,却也同时发现张奕杉的手,在他看到某一张票据的时候抖了一下。
那是不长的一瞬间,然后张奕杉将那张纸和其他废纸一样扔到了一边。不过以骆林的眼神却足可以看清上面的内容——那是两杯咖啡的票据。一杯是拿铁,似乎任性加了的双份奶盖,或者还加了焦糖;另外一杯则是普通的黑咖啡。
骆林知道张奕杉要命似的嗜甜,并且从不以此为耻——让他去碰黑咖啡,不如让他去死。又看看张奕杉的表情慢慢变得僵硬,骆林忽然就明白了。
最后张奕杉把班车表递过来,干笑了两声,将骆林送到了门外:
“……明天的任务……大概是我最后能看你好好表现的一次了吧。加油啊小骆骆。”
骆林看着他强颜欢笑的脸,胸口忽然就憋闷起来。
……
等回到了营员们住着的酒店,骆林去找了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没让骆林进门,只将房间的门拉开了些许,双手撑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骆林:
“你想说什么?”
骆林不了解什么叫做强有力的质问,现在只觉得有细小的火苗从胸口窜上来,让他觉得不舒服。然而那种名叫愤怒的东西在灼烧过后,骆林并没有失去理智。
……相反,他笑了。他直直的看着阿尔弗雷德的眼睛,笑了:
“这种问题竟然是你来问我吗?”——语气并不是全然的讽刺,而是温和中带着一点压抑的愠怒。
以反问回复疑问,骆林是第一次这么做。阿尔弗雷德似乎也没预料到听到这种话,却只是怔了一瞬间,接着却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你让我觉得很困惑。有些事情不应该是你来骚扰我,我不欠你什么解释。”
骆林看向他,收了笑容,语气却没有露出任何不稳来:“这不是骚扰。是我没想到你会做出那种把责任推给他的事情。你太过分了。”
阿尔弗雷德挑挑眉:“他?谁?我又做了什么?……别这样指控我,似乎我成了罪人一样。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你这么忙于别人的事情,究竟还有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比赛身上?”
骆林蹙了眉头:“别转移话题。我没必要听你对我表现的评价。上午的……”
“……那些事情我没必要和你说,正义使者先生。”阿尔弗雷德干脆的打断道。
“但上午你做的那些事情说明了你一点都不在乎他。”骆林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阿尔弗雷德看着骆林,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半晌他挑起了一边唇角,随意的摇了摇头:
“我劝你回去休息。为这种事情计较只能说明你没有正在比赛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