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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熏香袅袅,如同仙境般,隔着一扇屏风,男人搂着女子倚在软榻上。
案桌上果盘琳琅,封煜一手搭在怀里人的腰肢上,透着外衫,有一拨没一拨地轻轻摩挲着。
阿妤有些痒,眼尾泛红,偏生还不好说。
她钻进他怀里,细腻的指尖直接勾缠住他的手,嗡嗡软糯:
“妾身觉得痒……”
她惯是爱撒娇的,刻意放低的声音,轻轻绕绕的,撩人心弦。
眸子湿湿灼灼,叫人恨不得搂进怀里好生欺负。
封煜此时就是这样想的。
他眸色稍暗,喉结缓缓动了下,阿妤看得心惊,怕自己闹过了,忙忙退缩求饶:“皇上……”
她没能多说,男人拉过她,禁锢在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却步步压迫,阿妤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仰着修长的脖颈,任他为所欲为。
狐绒大氅早就褪了去,她本就为了舒适,没束腰带,此时男人手指轻动,衣裳的纽扣就从上一一解开。
精致的锁骨,大片瓷白的肌肤,猝然接触凉意,又瞬间泛着羞红。
阿妤有些急,她推搡着男人,衣裳不听话地从香肩滑落,遗了满室暗香。
好在,他还有理智,知道不能乱来。
便是后面吻得凶狠,最后还是放开了她,抚着她的小腹,沙哑问她:“难受?”
阿妤倚在男人怀里轻喘着气,从恍惚间渐渐回神,倏然听见男人的问话,耳尖都冒着红,羞得不敢抬起头:
“不……不难受……”
话刚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瞧她说得什么话!
还怀着孩子,便与皇上这般……这般胡作非为!
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阿妤矜持不再,却是恼羞成怒,索性挤入他怀中,紧紧攥着他衣襟,用他的人遮住自己的身子。
封煜任她闹,不着痕迹地护着她不要摔下去。
阿妤的衣服是没法穿了,最上面的纽扣不知何时崩掉了,此时她再如何遮掩,也遮不严实。
封煜好整以暇地瞧着,阿妤却是快急哭了,伸手去推他:
“皇上,您快想办法啊!”
封煜不解挑眉,眯着眼睛道:“想什么办法?”
“朕与爱妃在殿内,做甚都应是理所当然的吧?”
呸!
阿妤在心底唾了声,若是平日里那自然无所谓,现在她有着身孕,还在乾坤宫这般,传出去,有些人又不知该如何编排了。
就算她可以当作没听见,但是人言可畏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总之,阿妤才不想这事传出去。
封煜还待再说什么,阿妤忽然凑上前,张口就咬在他下颚上。
不疼,痒痒的。
但封煜还是僵直了身子,心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斥道:“无法无天,还不放开!”
若是留了印子,明日他如何去早朝?
阿妤不敢用力,却是不松口,嗡嗡地说:
“……不松,皇上留个印子,便知不敢见人了,那这事传出去,妾身怎么办?”
“后宫姐妹们还不得活剥了妾身啊!”
她刻意夸大其词,封煜简直没耳听,他捏着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松口,冷笑:
“敢威胁朕了?”
阿妤缩了缩身子,闷闷委屈道:“不敢,妾身明明很轻的……”
封煜斜了她一眼,若非知道她有轻重,他只要朝外喊一声,便是她怀着皇嗣,这番行为也得治她个大不敬之罪。
见他神色微松动,阿妤便拉住他的手,撒娇道:“不行!”
“妾身这衣裳是没法穿了,皇上给妾身寻一套,不得声张!”
最后四个字,她刻意咬得很重,以示重视,然后哼哼唧唧地,非磨着男人同意不可。
封煜抚了抚额,有些头疼。
终究,他还是点了点头,幅度很小,阿妤险些没看出来。
她顿时笑弯了眸子,仿若无骨般搂着男人的脖颈,软软糯糯地撒娇:
“妾身就知道皇上最好了。”
他吩咐下去后,便移开视线,阖上眸子,看都不看女子。
美人是娇,但是看得,碰不得,徒惹不适,还不如不看。
阿妤窝在他臂弯里,陪着他睡了一下午,直到被宫人叫醒,才施施然地回了宫。
至于她在乾坤宫待了这么久,其他人心底如何咒骂,她听不见,便懒得去想。
回到印雅阁,阿妤着实松了口气。
她明白皇后让她去御前的意思,但是直到她回来时,依旧没和皇上提起这事。
她又不是傻,自己有孕不能侍寝,男人来不来后宫,与她何干?
让她去给旁人邀宠?
阿妤轻扯嘴角,还是算了吧,她这人做不来这事,倒是截旁人的宠,许是能上心一二。
皇后没明说,只说让她去看看,她去也去了,看也看了,还劝了皇上注意身体,至于其他的,她什么都知道。
——
钰美人去御前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坤和宫与乾玉宫。
淑妃辰时得了消息,午膳都没用。
拜那日中秋所赐,她终于知晓皇上如今对那些有宠的人是什么模样了。
旁人她不知,但是这位钰美人却是在她这里留了较深的印象。
傍晚,瑛铀瞧娘娘神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要不,奴婢去请皇上?”
淑妃看了她一眼,烦躁地挥挥手,没让她去。
出去一趟,终于让她清醒了些,不再做那些明目张胆的蠢事了。
和乾玉宫的沉闷不同,坤和宫里皇后抚着发髻,挥退传话的宫人,淡淡道:“钰美人是个聪慧的。”
她翻了篇书页,模样漫不经心。
谨玉微顿,拧眉:“可她去了御前,也未必如娘娘所想那般。”
钰美人素来张狂,她会如娘娘所愿,乖乖地让皇上来后宫?
妙琴有点不信。
岂止是妙琴不信,皇后就没想过她会传话,她垂眸道:
“不管她说了什么,只要她去了,皇上就能明白本宫的意思了。”
谨玉这些日子谨慎了许多,闻言,便不再说话。
突兀,皇后放下手中的账册,抬头望着一旁安静的谨竺,说:“明日卓府的人就要进宫了吧?”
中秋那日她没护住卓嫔,这卓府人进宫给她请安,是皇上给她的恩典。
同样的,是给卓府的恩典。
皇后心底清楚,也呈皇上这个情。
“是的,明日未时一刻便会进宫。”
外面人进宫,其中步骤繁琐,需先请旨,由皇上或皇后点头,随后派宫人传旨过去,规定好时间,早一刻、迟一刻都不行。
提起这事,谨玉便抿紧唇:
“娘娘这些年,一直护着卓嫔,甚至当初卓嫔这个位份都是娘娘给求的,娘娘做得够多了。”
“便是卓府,侯爷也提携过,这还不够还偲主子的恩情吗?”如今招卓府进宫,还能所为何事?
卓嫔没了,这后宫就没了卓府的人,选秀三年一次,且不说那时卓府有没有适龄的女子,便是这三年时间,卓府也等不起。
圣上登基四年余,从未有女子在非选秀时进宫,这卓氏是唯一有恩典的府邸。
她话音刚落,就见娘娘冷冷地盯着她,谨玉心下一紧,微退了步,无措唤着:“娘娘……”
皇后眸色微冷,她不紧不慢地问:
“你觉得,本宫的命不值这些?”
“噗通”一声,谨玉立刻跪地,冷汗溢满了整个后背,给她天大的杆胆子,她也不敢说这话啊!
她慌忙道:“奴婢不敢!是奴婢眼光短浅,求娘娘恕罪!”
皇后没说话,只是望着她的眸色还是有些凉。
谨竺扫了眼,到底是多年的交情,她走上前,服身道:“娘娘消消火。”
她给谨玉使了个眼神,才低声说:
“谨玉也是担心娘娘,娘娘记住偲主子的救命之恩没错,但娘娘若是过于好心,卓府未必不会得寸进尺。”
“就拿卓嫔来说,她便是心思养大了,仗着娘娘会救她,什么都敢做。”
“前车之鉴摆在这儿,娘娘便是还恩,也得顾及着些自己呀。”
谨竺平日里话少,但皇后最看重她,连同宫外侯府的接触都交予她,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也知道些许卓府的德行。
总归不是什么好人家。
得幸的是养了个好闺女,能豁得出去,命都不要了,也要为母族讨个前程。
也是偲主子当时去得太惨烈,否则也不至于让娘娘记了这么久。
谨竺明白谨玉的心思,谨玉本就是最偏心娘娘的,一分好处都不想给旁人,更何况卓府这般,扒着娘娘吸血的人家?
不是觉得娘娘报恩不对,就是看不惯卓府那家人,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还惯是都会惹是生非的。
皇后敛了眸,她抿着茶水,让谨玉起来,声音低低幽幽:
“本宫何尝不知,但是本宫一想到那日的情景,就觉欠她的啊。”
谨竺没了话说,对于偲主子,她救了娘娘一命,她也是感激的,但也只限于偲主子罢了。
她想了想,说了卓府最近的一件事:
“卓府上的小少爷,前些日子在朱雀街纵马伤人,不仅如此,京兆尹派人捉拿他时,他还叫嚣着,自己姐姐是皇上宠妃。”
“奴婢猜想,那日皇上处决卓嫔时,未必没有这丝考量在里面。”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又很快敛下,她淡淡说:
“别管他,等卓府送了人进来,别让她死了就成,至于其他的,我们不必多管了。”
她答应那人的,不过就是保着卓府一分荣誉罢了。
这些年,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再给卓府一个恩典,便是她报恩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得了她这句话,谨竺眸色微闪,对她的态度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