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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儿知道?他又不是我媳妇儿!”张丰月简直无语了。
“的确,用不着你知道。”刘镇东起身拍拍张丰月的肩,“我走了,回头我让镇西联系你,他那儿有工程也全给你做。”
“这还差不多。”张丰月总算觉得舒服了些,把人送到办公室外。
刘镇东站到单飞身后,小年和大年迫于压力离单飞站得更远一些。刘镇东再近一步把手搭在椅背上,问:“怎么样?忙完了么?”
“恩,差不多可以走了。”单飞说罢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大年小年道:“万一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尽量24小时开机。”
刘镇东帮单飞提个箱子,单飞就跟着出去了。
大年郁闷道:“这得多久能回来啊?”
小年斜眼看大年,“别傻了,你没见那个连长看单飞什么眼神儿么?单飞回不来了。”
张丰月看着小年点点头,“你小子观察力不错,以后好好干。咱们公司往后就得靠你们了。”
大年忍不住皱眉,“不是吧经理?单飞真的不回来啊?”
张丰月翻个白眼,“你见过哪个狼把羊叼走了再还回来的么?”
大年:“……”
单飞上了车,一时还真觉得有些别扭,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挥散不去,他又说不好是什么。
刘镇东帮单飞扣安全带,一股纯真的气息顿时扑在他脸侧,弄得耳朵和脸上都有些痒。他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起车时道:“又不是小媳妇儿上轿,你紧张个什么劲?”
谁紧张了!单飞偷偷瞪了刘镇东一眼,将窗户打开一些透透气。
刘镇东嘴边勾起一抹淡笑,把车一路开往301团。
车在门口停下,小成敬了个礼,对刘镇东道:“连长,师部的黄参谋长来了,在会客室等您呢。”
“知道了,去把门开开吧。”
刘镇东把车驶进院儿里,下车之后本想先把单飞送到他安排的宿舍再去见客的,结果被单飞拦住了,“我自己能找着,连长你还是先去忙吧。”师部的人,总是不能怠慢的吧?
刘镇东失笑,扯过单飞手里的箱子,“不急,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说了算。”说罢也不管单飞叫他,拉着人就往宿舍走。
黄参谋长站在窗口,看着被刘镇东拉进宿舍楼的人,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直到刘镇东一个人从宿舍楼里出来,黄参谋才从窗边回来,坐在沙发上等着。
刘镇东的速度够快,没一会儿就上楼来了。见着黄参谋,仍然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刘镇东,态度不卑不亢,“黄叔叔,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您。”
“我来看个老战友,顺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最近还好么?”
“还不错,您也知道,我在这地方呆惯了,挺自在的。”
黄参谋摇头苦笑,“你啊,还没等我开口呢就把路封死了。就这么不想再往上走走?”
“谢谢黄叔叔,但是我真觉得现在很好了。”说罢话风一转,“对了黄叔叔,我大伯身体怎么样?我有日子没去看他了,最近有些忙。”挤出来时间跟单飞混,到夜里就得把白天落下的工作全忙完。
“还不错,只是时常跟我提起你。你呀,有空时多去看看他。”
“我倒是想呢,可您也知道,我是怕了我大伯母啊。”好么,哪回他去都拉着他要给他介绍对象,可是他压根儿就不喜欢姑娘。
“说起来,你大伯母还让我问问你有对象没有,有了就赶紧带回去给她看看。行就把事儿定下来。你都三十多岁了,别人家的孩子你这么大都当爹了,你连婚还没结。你不结婚,下面几个小的都跟着不结,一问就说大的没结小的哪敢结,这不是胡闹么这。我可告诉你啊,我的宝贝闺女可是一心想着要嫁给你弟弟镇西呢,要是因为你的事把她耽误了,我可跟你没完。”
“好好好,回头我就给我大伯母打电话,肯定不会让沁雨当老姑娘的。黄叔叔您就放心吧。”想起几个弟弟妹妹,刘镇东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不少,脸上的笑意更实在了些。
黄参谋又嘱咐了几句,没坐多久就回去了。都是忙人,刘镇东明白。
当天夜里,刘镇东刚从西山训练营回来,还没来得及把一身脏衣服换下来,就被告知单飞出去了。
“你说是和一个女的走的?”刘镇东眯着眼睛打量小张,“他没说去做什么?”
小张一哆嗦,“没有,不过走得很急,看样子是有什么事。”
“那女的多大?”
“20左右,开个宝莱。”
刘镇东的脸登时比锅底还黑,吓得小张倒退两步,小心地问:“要不……您给打个电话?”
刘镇东挥挥手,示意小张出去。
小张带上门之后,刘镇东就开始拨单飞的电话,结果单飞关机。
默不作声地脱衣服洗澡、换衣服、吃饭,然后去单飞宿舍里坐着,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直至地上烟头成堆,刘镇东才又打了个电话。
这回对方接得不快,且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疲惫,“哥?这么晚什么事?”
刘镇东捻灭最后一根烟道:“镇西,帮我查一个叫单飞的人。单(dan)字单(shan),飞机的飞。越详细越好,但是别惊动家里人。”
“你有麻烦?”
“不是,你先别问了,回头我再告诉你。记得动作快点儿,我等着。”
“最迟两天给你回复。”
刘镇东挂了电话,把手机里存着的唯一一张照片传给刘镇西。照片里,单飞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把香菜笑得灿烂。
第10章/单飞的秘密
“陈大夫,真的不能再想想办法么?他才四十二啊。无论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您能把他的手治好。”
“小伙子,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就算你给他送到最好的医院治疗结果还是一样的,他的右手以后都抬不了什么东西了。恢复得好的话勉强能拿个纸笔什么的,但肯定也不会太稳。”
“可是……”
“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想办法尽早把人弄出去。”大夫摇摇头,不再看单飞。
“……我知道了,谢谢您了大夫。”单飞出了外科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勉强抑制住几欲脱框而出的泪,深呼吸几次之后才回到住院部的某间病房门前。
透过长方形的玻璃,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除了脸部之外,这男人身上几乎没个好地方,大部分都被白纱布覆盖着,像个木乃伊一样。许是察觉到异样的视线,男人费力地转过头向门口看了过来。
单飞的视线与之交会,硬是让自己露出一个安慰似的笑容,然后才推开门进去。
男人用左手拍了拍床沿,一脸平静地看着单飞道:“小飞,坐呀。”
单飞坐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男人的右手,直到尝到嘴边的血腥味,这才急忙起来调转过身去,闷声道:“我去洗手间。”
男人看着砰一声被关紧的卫生间门,面上难掩担忧。
单飞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洗了半天,觉得破掉的唇看起来不会太明显,这才走出去叫了声,“二叔……”声音带着压抑的轻颤,几乎听不见。
男人用手抚摸单飞的头顶,笑道:“别难过了,总会好起来的。”
单飞点点头,却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知道,此刻只要有一个音节从他嗓子里蹦出去,接下来的一定会是他压抑不住的哭声。他很想问问病床上与自己长得六分相似的男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呢?为什么要跟人打架?可他其实比谁都明白,但凡能忍,他二叔就不会和任何人动手。
他只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护士推门而入,端着药盘问:“病人是叫单云么?该换药了。”
单飞应了声,帮着护士把垃圾桶递过去。护士忍不住多看了单飞两眼,心道怎么一个两个长得都这么勾人?边把药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