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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初入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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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山上玉楼前,五色祥光混紫烟。

    琼楼玉阁,上界昆仑。谷虚繁地籁,境寂散天香。青松带雨遮高阁,翠竹依稀两道傍。霞光缥缈,采色飘飘。朱栏碧槛,画栋雕檐。谈经香满座,静闭月当窗。鸟鸣丹树内,鹤饮石泉傍。四时不谢奇花草,金殿门开射赤光。楼台隐现祥云里,玉磬金钟声韵长。珠帘半卷,炉内烟香。讲动黄庭方入圣,万仙总领镇东方。

    珞尘一身白衣长裙,发髻高高束起,顶端镶嵌海棠金玉钗,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利落。她三步并两步,陡峭山路如履平地。如轻盈飞舞的蝴蝶,翩翩缘阶而上。

    糟糕,日头已当午,怕是要错过典礼。她加快脚步,数完一百零八阶,奔向玉虚宫。

    玉虚宫位于大罗天之巅,昆仑虚之顶,麒麟崖之上,乃三清至尊玉清元始天尊府邸。天尊在此设立学堂,广受天下门徒,传道授业解惑。如今正是昆仑虚第一万九千三百七十六级新生入学典礼。

    天尊座下弟子十二金仙走了四位,今日于殿前迎接新生乃是十二号金仙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自称炼气士。

    炼气士身着棕黄蝠纹长袍,腰间束着明黄流云锦带,立于山门之下,上下打量此届新生。

    昆仑虚四海八荒广招学生,不分种族,无论贵贱。只要有仙根慧根,凡人精灵神仙皆可入学。

    学生可由亲友陪送,乘坐麒麟凤凰,狮虎仙鹤等座驾。亦有学生长途跋涉,步行而至,有时竟要提前数月动身。

    心诚则灵,学堂不问出路背景。

    炼气士似乎并不苟同。他眉眼带笑,热心指引陪送何处停靠座驾,又由何处进入殿堂。遇见寒门布衣,则横眉冷目,批评学生不认真阅读入学手册,上面黄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珞尘赶到殿前时,炼气士正要收摊,见她孤身一人,又姗姗来迟,面露不悦。珞尘上前问询,炼气士不耐烦摆手,“莫要多言!吉时已过,典礼暨始。你已迟到,山人要在功过簿上与你记过一次,以示惩戒,毋得再犯。”声音响亮,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珞尘被他唬得吐舌头,她小手紧攥,泪眼汪汪,低声细语求情。

    “是我脚程慢了,记在本君头上罢。”

    忽然清风四起,飞花伴雪,勾勒风景如画。墨衣舞动,一抹银白自天际缓缓而至,负手立于人前。

    冥主大人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如春风拂面,飘入在场所有人的耳际。只吹得炼气士脊背发凉,耳根瘫软。他低身俯拜,不敢多语。

    “那么,典礼现场在哪?”

    炼气士满脸堆笑,低头哈腰,在前引领。冥主大人端手信步踱去,紫芙掏出绢帕擦去珞尘眼角泪水,扶着她进入殿堂。

    大殿富丽堂皇,周围是一圈高起看台,台上放置白玉石案,案前坐无虚席。无数星斗头顶轮转,将大殿照得纤毫逼显。

    冥主大人的到来,引起全场轰动。

    前方南极仙翁座下璇鹤童子,人称“九重天八卦百科全书”,现场解说报道。

    “自冥王隐退后,冥界太子殿下冥主大人慕修寒一向深居简出,从不出席九重天任何宴会活动。他身居要位,高贵清华,三界第一单身钻石王老五。多少女仙女魔爱慕他盛世容颜,追逐数万年,连个面都不得见。今日冥主大人居然现身学堂,所为何来?”

    众目睽睽之下,珞尘怯生生跟在冥主身后,紧攥着紫芙的手,走进殿堂。她四下张望,见宾朋满座,皆为仙家子弟,不禁有点自卑。

    殿内议论纷纷,窃窃私语,都猜这位女学生是何来历,竟让冥主大人陪送,可惜无人知晓。

    冥主行至元始天尊面前,也不参拜行礼,抬手轻轻一指。

    “凡女尹珞尘,本君收养义妹,纳入昆仑虚门下。”

    一语既出,殿内哄然惊叹。冥主大人何时收了凡人做义妹?为何独独是她?他们之间有何渊源?

    有几位女仙酸溜溜地挤兑,这凡女容貌虽为上乘,但也算不得绝色,何得冥主大人青睐?

    天尊颔首默许,座下弟子十二金仙之首广成子,青衫缥缈,举止优雅,引冥主落座陪送席。

    珞尘欲跟随冥主,结果被仙仆拉至学生席。紫芙等侍从被引至殿外廊房等候。

    昆仑虚新生入学典礼正式开始。

    校长元始天尊讲话简明扼要,激奋人心。学堂监管广成子严肃认真,逐字逐句讲解学堂纪律规范。教员夫子代表太乙真人介绍教学内容,包括经论,修炼,道法,武行四大部分。每部分有学前测试,中期考核,结课验收三项考试。中间还会间或组织小考,试炼等测试。后勤管理玉鼎真人交待学生日常生活作息,宿舍分配,侍从管理制度。最让人兴奋期待的是,春秋两季会组织学生旅游活动,还有同兄弟学堂竞赛单元。

    “我听说蓬莱阁有魔界交换生,不知昆仑虚有没有?”

    “据我了解,魔界交换生喜好截教教义,自是送到碧游宫。我阐教交换的多是西方梵境佛陀弟子。”

    “阿弥陀佛……那个……我……我来自灵山。”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位小沙弥,肌肤白净,面容清秀,目似朗星,甚是招人喜爱。他自称法号惟真,一万六千岁,佛陀弟子负责打扫讲经台。

    珞尘初登仙境,懵懂无知,躲在角落里手足无措。她深感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此刻,她好想奔向修寒哥哥怀抱,只有那里才让她感觉安心。

    忽然身边有人轻拍她肩膀,回头望去,见是一位女仙,学堂统一着装白色衣裙。脸颊娇美如粉色桃瓣,举止优雅有幽兰之姿。

    “我叫曦染,你可称我染染,来自水月宫恭逸王府。”

    珞尘不由自主地对她有好感,觉得染染亲切近人,似乎与她特别合得来。她们亲密聊天交谈,仿佛闺蜜一般,直到典礼结束都没有停住。

    炼气士上台,手摇金铃,微笑宣布,即刻开始学前测试。测试结果将直接决定宿舍分配,班级分阶等。

    紧张氛围刹那间蔓延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