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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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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尔醒来时,已经月半中天,屋内一片黑暗,清冷的月光如霜般洒在窗台上。

    卧室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海沃姆斯夫妇返回家了。

    脚步声在索尔卧室前停顿了,门轻轻晃动下,似乎要开。

    一个厚重的男声响起:“爱丽,孩子应该已经睡了,太晚了,不要打扰他了。”

    门前的身影顿了顿,柔声叹道:“唉,最近到处是爆炸袭击,我们又这么忙,我很担心我们的孩子。”

    “孩子已经长大,他很勇敢,放心吧,再说我们把新戏剧排好,才能好好照顾他啊。”

    “你也抓紧时间歇息会儿,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去商量舞台搭建呢”

    门前的脚步声踟蹰,叹息,最终没有打扰索尔,渐渐离去。

    索尔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动静,也没有主动迎接。

    主要是对现在的父母还有隔阂,还没法完全接受这份亲情。

    可是门外的这一幕,让索尔想起了幼年时,农村的父母天不亮出门劳作,半夜归来,只为了赚钱供他读书的记忆。

    “父亲,母亲”

    索尔喃喃自语,不知是思念前世父母,还是称呼现在父母。

    “不管怎样,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不让让你们担心!”

    黑夜中,索尔的双眼如同两颗明星,闪动着莫名的光泽。

    所谓魔术力量,索尔已经了解,并且很容易就接受了。

    前世经历过信息大爆炸,什么魔法仙术,神仙巫师没听过。

    不过魔痕,以及魔术回路的设定,还是有些特殊的。

    根据蒙哥尔三世的记载,以及梅恩?科里达的记忆,刻印魔术回路,不像索尔想象的,像练功一样打坐运气。

    刻印魔术回路的过程,需要很多条件辅助。

    最好的是有魔术工坊,次要是有“平稳”类术式,一般这些都会由长辈或者导师提供。

    魔术工坊类似实验室,又不止是实验室,更是一个“魔术网点”。

    魔术使能够通过工坊,加入魔术协会的网路,使用协会网路和其他魔术使交流。

    但是要想建立最简陋的魔术工坊,也要是正式的魔术使,索尔连学徒都不算。

    至于“平稳”类术式,梅恩?科里达的记忆中倒是有,索尔依旧达不到条件。

    虽然根据识海里的记载,没有任何辅助的擅自刻印魔术回路,很艰难,很痛苦,但索尔依旧打算亲自尝试下。

    沉心静气,意识沉向胸口的魔痕,“唳”,人面双首蛇魔痕顿时发出怪异尖叫。

    仿佛在回应魔痕,神秘的幽雾死河出现了。

    人面双首蛇冲着亘古长存的神秘死河厉声嘶鸣。

    渐渐,一丝幽雾漂离河面,轻飘飘的接近人面双首蛇。

    那一丝幽雾顺着魔痕,奇异的钻入索尔体内。

    “痛!”

    索尔猛地浑身抽搐,哪是什么雾气,明明是一个金属钻头,撕裂胸膛往血肉中蠕动。

    每前进一丝,都带来忍凌迟般的痛苦。

    不仅如此,晦暗死寂,毫无生机的冰冷气息,开始包裹索尔的意识。

    恍惚间,要被这来自神秘死河的魔力同化,化成死河中的一缕幽雾,永世沉沦。

    索尔心头猛地浮起一个恐惧念头:

    “那河中幽雾,会不会都是魔术使沉沦的意识灵魂?”

    危急关头,索尔的意识剧烈挣扎,咆哮:“蛙鬼!”

    黑暗中闪过绿光,蛙鬼一闪而逝,“呱”的一声,魔力震荡,索尔应声栽倒,陷入沉睡。

    再醒来时,已经天亮。

    索尔状态很不好,头疼欲裂,大脑一片昏沉。

    可是,今天还得上学,时间快晚了。

    索尔强忍着痛苦,换了身衣服,洗漱,下楼吃了早饭,一系列行为全靠本能。

    海沃姆斯夫妇依旧早早出门。

    “嗯?”

    索尔临出门,突然回头冲女仆要了杯红英奶茶,在女仆惊诧的目光中,端着红英奶茶匆匆上了门口马车。

    捏着鼻子,忍着恶心感,喝下红英奶茶后,精神才稍微清醒点。

    根据梅恩?科里达的记忆,当地人制作红英奶茶的材料中,有一种特殊的草药,萦红草,具有清醒神志的功能。

    也不记得路上车夫说了什么,昏昏沉沉的到了学校上课。

    上午有一节选修课音乐鉴赏,索尔装着陶醉音乐的样子,睡了半个多小时。

    马克和索尔上午的课程不同,一直到午休时,才兴奋的找到索尔,大谈特谈昨天下午索尔走后,射箭队发生的事。

    以及他偷偷打听到的有关菲伊丝的消息。

    索尔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随着人流前往午餐食堂,一连要了三杯红英奶茶。

    喝完后精神刚好些,胃里却翻江倒海了,一路跑到厕所大吐特吐,脸都白了,简直比前世宿醉还难受。

    “不能再冒然了,实在太痛苦。”

    “索尔,你到底怎么了?刚才就看见你脸色很不好。”

    马克追到厕所,神情紧张的关心道:“要不要去看医生?”

    “没事,我好多了。”索尔摆摆手,回答道。

    看到索尔情况确实好多了,马克脸色一变,挤眉弄眼道:“不会吧索尔,你的心态太差了,菲伊丝打击你几句,你竟然去喝酒,还不叫上我!”

    索尔无语的瞥了马克一眼。

    在洗漱池整理了下后,返回食堂,要了三人份的午餐,开始狼吞虎咽。

    午餐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吃完饭,索尔告别马克,回到教室把背包放在凳子上做枕头,很快就陷入半睡半醒状态。

    迷糊中,似乎有人偷偷进来了,小声的互相争执:

    “阿尼亚,我们还是学生,这种行动…太危险…”

    “……他们需要我…我们虽然是学生,但一样是…这次不去,下次我也......”

    “嘘,有人!”

    “……”

    “这人好像生病睡着了,应该没听到。”

    “赶紧离开!”

    很快,教室没了声息,然后没一会儿,喧嚣的人群开始涌入教室,要上课了。

    索尔醒了,感觉睡梦中似乎听见了对话,但想不起来具体内容,只当是学生了。

    这堂课是选修课戏剧研究,索尔听了会儿,就无聊了。

    虽然台上的女老师很有气质,但是讲了半天,全都是些描述皇室宫廷里的鸡毛蒜皮事的戏剧。

    再有就是公主与骑士,公主与王子,王子与女骑士之类的。

    “你倒是来个公主与公主,王子与王子啊”

    索尔暗自吐槽,随后注意力就不在教室,沉入识海里,开始浏览梅恩?科里达的记忆。

    科里达家族是个没落的魔术家族,从梅恩出生,连同他的兄弟姐妹们,全都被教育严格学习,继承家族传承。

    16岁前的记忆非常枯燥,就是学习,训练,学习。

    16岁那年获得魔痕,进入家族魔术工坊,耗费了近三年时间,晋升为正式魔术使,才被允许走出那与世隔绝的空间。

    出来后,家族为了获得资源延续下去,加入了一个隐秘的组织,转而为那个组织做事,后来被派遣到新奥大陆。

    新奥大陆是新兰公国所在的这片陆地名称,又被称为新大陆。

    一千多年前另外两块大陆发生了可怕的灾祸,很多人出海逃难,意外发现了这片陆地,以及当地土著。

    殖民者从新兰公国所在的半岛登陆,最先征服这块半岛上的土著希尔族。

    扯远了,说回梅恩?科里达,他被派遣到新奥大陆后,一边继续学习,一边为那个组织做事。

    慢慢的,他了解到本地土著拥有的另一种神奇力量,魔术协会称之为“图腾”。

    最终,在一个信奉“巴伦特巨蛇”图腾的部落,梅恩获得了魔术巴伦特蛇环的灵感。

    为了完成巴伦特蛇环,梅恩用那个隐秘组织的成员做实验,大量掠夺资源,在巴伦特部落举行骇人听闻的血祭。

    最后引来了制裁,侥幸脱逃,可惜又命丧索尔手中。

    索尔对梅恩科里达的所作所为和遭遇,不做评价,只是汲取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找到了,巴伦药剂,鬼枯木!”

    梅恩?科里达被派遣到新奥大陆时,刚刚完成魔力循环,还需要增长魔力,但家族没有给他太多的资源,无法建立魔术工坊。

    在拼了命的完成一次那个组织任务后,换取到了一份信息,即巴伦药剂与鬼枯木结合。

    梅恩科里达就借着这两者,度过了最初的魔力积累,并且这两者对刻印魔术回路也非常有效。

    鬼枯木,索尔听说过,是一种生长在阴寒潮湿地带,带有怪异的,类似鬼面的纹路的树木。

    很多土著都喜欢用这种木材做雕塑饰品,索尔家里有一个狼头雕塑,就是用鬼枯木制作的。

    相比较下,巴伦药剂不太好弄,它需要三种草药混合海水,经过特殊手法才能制成。

    三种草药,分别是卷丹花,贞女叶,线纹菊。

    梅恩记忆力有它们的样子,但索尔以前对草药从未涉足。

    “对了,那个小园子”

    索尔想起昨天去射箭训练场,希尔族后裔学生在山林里的“草药研究所”。

    那里应该能有些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