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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十九连胜好运体修,??还是第一刀弟子,在这次天下大比中都获得了很多关注。
在不修士眼中,松席海的刀虽然不似第一刀那么霸道,??也不如准师兄谢千柉抽刀断水那般盛大浩『荡』;
刀法很奇特,??绵延不绝,??似春愁细雨又包含着能令山倒气魄。
虽是刀却又更像剑。
同对打修士无一不评价一句:很难缠。
而在他们的眼中,??陈隐便更奇葩了。
身段纤长的女修一袭显眼的红杉、在演武场中负手而立。
有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分明是个眉眼如画的道宗女修,??可一旦上场,??那副清冽便『荡』然无存。
连续十九天的观战中,看台上修士们早已将陈隐起手记得清清楚楚。
她先一拱手,和对面修士对了身份姓,??而后开始慢条斯理地卷起自己袖子;
紧接着,便快如风动,直接提拳落下,??彪悍不似道宗弟子。
有修士见此大感无语,却不想陈隐虽然被很多心有不甘人不喜,但短短十几天,也积累了一批拥趸者。
赤霄门中首当其冲的是个圆脸少年,??听到身边几个男女修士出言讥讽陈隐,脸『色』憋得微红,想说些什却又不太敢;
憋了半晌,??这年终于鼓足勇气似的挺了挺胸,“谁说,谁说道宗弟子就不能锻体了!”
鹿西堰得知陈隐和周敦恒要参加天下大比,虽然心中也并未觉得们会获得成绩,但却十分倾佩们的勇气。
一连十几天,??都在看台上为他们揪心喝彩,也就听了十几日的酸言酸语。
看到陈隐竟然在抽签制的最后一天抽到了松席海,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觉得陈隐师姐恐怕要落败了。
可周围看戏的修士所言太过气人,听了十几日的鹿西堰内心天人交战,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是第一次在如此多人前反驳他人,耳根已滚烫一片。
第一句话带着颤音挤出来后,后面的便流畅许多。
“陈隐师姐虽为体修,但对上筑基六段修士也能轻松取胜,你们中或许还没有筑基六段,又凭什讥讽陈隐师姐?就算陈隐师姐今日败于松席海之手,她也输亮堂。”
“师姐引气时就敢报名大比,你们,你们筑基期了还不敢站上台去……”
几筑基初期修士说的正爽,哪想被一个引气期小少年驳了脸面。
看着周围同门若有所思神情,一女修恼羞成怒,“区区外门弟子也敢妄议师兄师姐?”
她扬起手作势要上前,鹿西堰身子一颤往后退了两步。
掌风未落,身后演武场上禁制泛起了阵阵涟漪,一个黄衣女修刚刚结束战斗,正从演舞台的边缘一跃而下,一把抓住了那筑基女修的手腕。
“说的一点没错,一群连演武场都不敢上人,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
“我倒是挺欣赏那个陈隐,要是能打上一场就好了。”
黄衣女修容貌迤逦又个子高挑,此时刚刚结束一场比试,浑身的焰火还未曾散去,明黄透着火光,极为灼目。
虞薇,御火祠二代弟子,筑基期第七段,使一手出神入化控火术。
那筑基女修哪会想到,虞薇冒出来替陈隐说话。
她明明也就差两三便能进入前十,不是也应该对陈隐厌恶至极?!
场下关于这场赛纷『乱』,演武场中陈隐一概听不到。
她的目光之中,一袭黑衫的年人身影随着两块演武场拼接在一起浮现,有些模糊容貌也清晰起来。
最先吸引她目光,反而是这松席海束着玉冠。
玉『色』一闪,陈隐脑海中浮现出一抹白,紧接着消失无形。
她这才视线下挪,仔细打量这位第一刀准弟子。
年一身利落的黑袍,衬得体长背挺,宛如一棵刚刚成长起来的柏树。
生着浓眉褐眼,随着演武场慢慢被抬升,目光也在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陈隐。
松席海十九天比了近五十场,中途输了几次。
最后一次败落就在不久之前,一下便让已经挤入前十积分折半,脚下演武场往下落了三十米。
虽然这几天他疯狂参战,但直到现在,也只将积分追到了12。
陈隐在蜕凡之下排第六,她的演武场自然而然也很高,离地快有八十米,再高一些便真成了百米高台。
站得高了,自然也就看得远,远处‘天堑’之外峰头隐藏在云雾之中,她都能窥见一二。
两个演武场合并之后,松席海侧头朝下望了望,忽然开口道:“还是站高让人心情舒畅。”
陈隐没有接话。
紧接着,松席海的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眼底意味深长。
“你可以再好好看两眼。”
陈隐面『色』如常,仿佛根本就把眼前年人放在眼中,“高台之景时时有,若是松道友觉得稀奇,可以借此机会多看看。”
二人的唇枪舌剑音量不大,看台上修士们根本听不清,只能看到两个人影站在合并一起的演武场上,谁都没有先动。
演武场中,松席海并未动怒,而是抬了下手,示意陈隐先起手。
在他眼中,陈隐形象和其他大多数人心中的差不多。
体修,运气极好,是块人人都惦记‘香饽饽’;
就是他心中也有一到挑战赛,便先挑了这个体修的想法,没成想自己在最后一天抽到陈隐。
想到这儿少年微微挑眉,心中轻笑。
看来自己运气也很好啊。
只可惜,十九连胜和这好运就要被自己打破了。
连续十九天,陈隐上场的第一件事便是撸袖子,而后上去就是硬刚。
台上众人迟迟不见那熟悉动作,有人疑『惑』道:“她怎么还不动啊?”
“或许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松席海,主动放弃了吧。”
就在众人质疑目光中,台上那红衣女修『摸』上了自己储物戒,而后一把极为宽大的武器从她的戒子空间中取出,提在她手中。
远远看去,那道阳光之下赤红身影极为夺目,可偏生一把大到离谱的、黑黢黢武器破坏了这份和谐。
那武器几乎有半人高,齐面扁长,被陈隐轻轻松松提在手中。
众人最先想到的,竟是:陈隐不愧是个体修,如此硕大的武器也能像提小鸡崽似的。
但紧接着,们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
陈隐她一届体修,拿什武器?
众修士起了兴趣,“那黑咕隆咚大家伙是个什玩意儿?她该不是拿出一块大黑铁,要当板砖拍松师兄吧?”
“看着像个击打器具……”
“甭管是什东西,总之想和松席海拼那是断断不可能,那难缠刀意,可不是随随便便拿个武器就能相提并论的。”
场中人都觉得陈隐自知凭着锻体强攻,是拿不下松席海的,于是便掏出个武器来想挣扎一下。
话音未落,只听极响亮的一声“唰”!
刀出鞘!
高台上阳光下,一柄巨大黑刀宛如蛰伏巨兽,从沉睡中缓缓苏醒。
刀身宽大而流畅,锋利刃面顶着金光熠熠生辉,刀面平整,陈隐剪影就模糊地映在刀面上。
看清那武器后,四周一片哗然。
“是把大刀!陈隐武器也是把刀!”
“她要和第一刀徒弟比刀?这不是班门弄斧么!”
“激动什,那凡尘卖肉老板砍骨头也用刀呢,关键是刀法和刀意。”
原本便高涨的气氛,在陈隐抽刀之后被彻底推向了高『潮』。
哪怕是蜕凡之上许多刚刚比试完演武场,也饶有兴趣地停了下来,准备观战。
周敦恒在人群之中,攥紧拳头便一直没有松开;而远处‘天堑’之外,一布衣大汉并未像前头十几天一样看看便走,而是一直远远站在外围。
台上,松席海失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了自己刀。
“你很有勇气。”
刀是把不长的弯刀,曲面流畅森森如蛇,靠近刀背处打了三个孔洞,由小到大圈环扣在孔中。
话音一落,整个演武场的光影都暗了下来,刚刚还艳阳高照的晴空,似乎被一层看不见幕布遮挡。
暗影之下,一道隐藏在空中的回旋弯刀便从陈隐身后飞旋而来。
陈隐手中大刀一紧,身形骤然跃至三丈之外。
场下诸人还没反应过来,场上二人便打了起来。
只见那道包含着浓浓湿雾的虚影如披了一层灰『色』的流光,狠狠砸在陈隐躲开之前地面,顿时那演武场上地面便被劈出一道深深刀痕。
三丈之外,陈隐脚尖踏于虚空,一点淡『色』流光『荡』起,登时她身轻如鸿雁,整个人携着长长的红光冲向天际。
看客还没明白她为何要上云端,下一秒便异变横生。
那本该劈入地中刀影不知何时消散不见,整个昏暗演武场中,凭空浮现十二道横长大刀;
每一柄若有实质,但又都是刀意所。
十二长刀破空而出,从四面八方锁死了陈隐每一个方向,竟是隐有狩猎时设下陷阱的意思,又有点断岳宗成阵法‘天罗地网’影子。
正在观看此战断岳宗长老面『色』大变,登时死盯着远处天元门的长老,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敢问天元门中弟子,怎么我断岳阵法之道?!”
天元门长老闻言一脸茫然,只装傻。“何出此言?什阵法?这不就是普通刀法。”
断岳宗长老气得咬牙切齿,何尝不知这老贼在装傻!
任凭是谁都能看出这松席海就是使了一个刀法版本的‘天罗地网’,而能够获得们宗门不传阵法进行钻研,要是这松席海斩杀了断岳弟子搜刮得来;
要,就是断岳门中有天元门的细作,已经将阵法秘密传给了天元门!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让断岳长老怒上心头。
只听场中‘轰隆’一声巨响,那高高升起的演武场之上,十二柄巨大刀影狠狠撞在了一起,冲天气流几乎要将整个演武场中情形淹没。
要不是陈隐躲避得及时,恐怕已被无数刀影『插』成马蜂窝!
好狠刀法,好毒心计!
‘淅淅沥沥’水声如涓涓细流,场外是烈阳当空,场中却一片阴暗,浓厚水气和气流宛若乌云。
而绵绵细雨,便在禁制之中缓缓降落。
翻滚气流中,一道红影冲破硝烟直上青天,哪怕手中提着一柄格格不入的大刀,看着也极为轻巧。
她身下便是翻滚雨雾,咆哮着如龙卷风一般不断沸腾呼啸,更像是一双有形的大手,要将陈隐狠狠拽入黑暗。
眼见着陈隐冲出暮霭,周敦恒紧到嗓子眼儿的心才松了些。
可还不等大喘气,只听一道震天刀鸣从滚滚雨雾中响起。
在他惊惧的眼神中,细碎的紫电环绕着一柄硕大如斗巨型弯刀,势如破竹地撕裂了浓雾,从陈隐身下追着她劈砍而去。
原是那十二柄轰然碰撞刀影并未就此消散,而是化形为一。
一柄大刀可以捅破天际巨型弯刀横空出世。
阴云缭绕伴随着紫电轰鸣,巨刀正中心,一身黑袍松席海手持风雨刀,黑瞳之中尽是冷光。
这是他从未使出的一刀,在一年的感悟和师尊点拨下成型。
如今用在陈隐身上,便是要让其他那些觊觎他积分、觉得赢得轻松人看看;
如若挑战,陈隐下场,便是他们的下场!
杀鸡儆猴,不过如此。
锋芒毕『露』的年死盯着上方那道红影,煞气和狠厉尽数显『露』。
那巨大刀影的周身震『荡』,一条迎着雨雾、吞云吐雾的凝实长龙从刀中钻出,通体黑紫宛如雷雨中上古巨兽,每一片半透明的鳞和长须都栩栩如生。
一声长长龙『吟』从大张龙喉中吼出,长长的啸声登时传遍了整个’天堑‘,在谷地中不断回『荡』。
云层之中,隐藏的岚水镜将这幅画面完整投放到山脚下。
无数观战散修迎面看到的,便是那张大张扑来的深渊巨口,被那如有实质的龙『吟』声震得心惊。
那龙影凶悍、庞大。
有修为低的,已经开始身颤了。
“好,好霸道刀法!”
“这松席海已经初具其师兄和第一刀风范了,这一刀下去,恐怕就是蜕凡期修士都不好接。”
“那个女修呢?怎么人不见了?”
其实陈隐并没有不见,只是在昏暗笼罩和绵绵细雨中,她的身影就像是被一层幕布笼罩。
身下巨刀旋转如钻,一条盘旋紫电巨龙从下而上,黑紫凶悍眼眸死死盯着她。
但她的目光没有放在那巨刀上,也没去关注近在咫尺长龙,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刀中的一点身影。
松席海的刀法是云雨刀,绵延不绝连成气势,而在第一刀指导下,更添了一分霸道,形成了现在的雷雨之势。
想要用火系功法破敌,恐怕受压制。
风雨之中,陈隐身影就像是雨幕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大浪打翻。
转瞬间,那大张龙口便将雨帘中那一抹红影吞入口中。
周敦恒登时目眦欲裂,“陈隐!!”
冲到看台前就想闯进去,可惜却被一道无形的禁制阻隔在外,手掌被刺的麻痛。
人群中,唏嘘声一片。
“这回那陈隐是真翻不起风浪了。”
“好在她是个体修,估计被重伤,要是寻常修士受了这一击,恐怕不死也要落半条命!”
“松席海竟然一直在藏拙,这刀意可丝毫不弱于筑基大圆满,之前却一直能一直忍着没使出,不愧是第一刀门下弟子啊。”
“……”
所有人在看到那道黯淡失『色』的红影被紫电长龙吞下,都以为这一战已尘埃落定,也要结束了。
奚存剑从鸿蒙殿偷偷『摸』『摸』跑到了天元门,此时见状也摇摇头,冲身边好友昂了下颚角,“不错啊你这个小师弟,这一刀有点东西。”
“可惜了,那个姑娘我还挺对眼的,看着亲切。”
虽然在他们这些即将跨过蜕凡的一代眼中,松席海这一招还是漏洞太多,但是要对付蜕凡之下修士,却是够了。
谢千柉珈蓝眼盯着长空中的巨龙,只轻轻摇头,并不认同奚存剑说法。
“那女修还没输。”
很可能,松席海还赢不了。
奚存剑眉头一挑,刚要开口。
“吼——!”
一道长长的嘶吼声顿时划破雨声,声音顿时被这吼声盖过,而其他众人都被这愤怒且痛苦的龙『吟』惊地一个激灵。
众人带着惊疑目光朝着上空看去。
只见那巨龙疯狂摆尾,周身萦绕紫电也开始‘噼里啪啦’地狂跳;
绵绵雨意『乱』了,硕大的雨滴如倾盆而下冰雹狠狠砸落,整个天际都被那龙影和巨刀染上紫黑。
那咆哮的龙嘴此时紧闭,阵阵呜呜咽咽声随着它疯狂地摆动隐隐传出。
一点光亮从半透明的龙头中溢出,开始还很不显眼,片刻之后,那光芒越来越盛,盛大到让人无法忽视,宛若一颗璀璨的恒星。
谁也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必定和陈隐有关!
瞬息之间,一把黑气森森宽大刀面从内而外,狠狠劈开了天际那颗硕大的龙头!
半空中女修尾被风吹得飞舞,她一袭红衣,周身火光哪怕在愈来愈大的雨幕中也没有被扑灭,反而越燃越烈。
一道气势磅礴的刀意狠狠贯穿了雷龙头颅,随着她身影浮现,那柄巨大而坚不可摧的弯刀顶端,出现了一丝裂痕。
刀影中还在举刀突刺、想要刺穿陈隐松席海面『色』剧变。
眼睁睁看着自己上方的雷龙脑袋崩裂、刀影破裂。
隔着一层半透明的刀影,陈隐面孔根本看不真切,但那团熠熠生辉火光中,一双亮的惊人的眼眸宛如锋利的刀锋,带着手中的大刀便从上而下劈砍而来!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而龙头碎成一团雾『色』荧光后,整个龙身都层层崩裂。
空中陈隐双手举刀,那宽大无比大刀从天际而来,磅礴的灵气飞速卷上了黑而亮的刀面,一柄更为骇人的刀影正在疯狂填充。
眨眼之间,一顶大如山峰沉沉刀影尽数凝聚在陈隐手中。
无论是看台上看客,还是山脚下看着岚水镜散修,此时都瞠目结舌,定定地看着半空中那道巨大刀影。
重山之下,陈隐赤红身影小如蝼蚁。
可那点漆黑中的红芒,才是整个天际最亮眼的。
她身子微折,双手于侧,眼眸微微睁大时,耳畔是呼啸的破风声。
狂风被毫不留情地撕裂,仿佛整个时空都被割裂。
山崩之声轰然响起,那黑『色』大刀疯狂轻颤,整个刀面都亮起了点点微光,沉沉山刀被猛地甩下,同已经刺到陈隐脚底弯刀之影撞在了一起。
她踩着那刚刚还嚣张无比、即将捅破天穹的大刀层层下落。
无数崩溃灵气碎片从刀影中飞旋,在她脚下分崩离析。
自下而上气流将她红袍和丝鼓吹烈烈,眉眼冷冽盛气『逼』人。
刀尖上裂缝不堪重负,一层一层地往下破碎,而刀影正中的松席海根本躲无可躲,眼睁睁看着头顶沉沉‘山峰’狠狠压碎了自己刀影,而后重重落在自己身上。
‘咔嚓’碎裂声和轰鸣久久不绝,要不是整个演武场有禁制包裹,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恐怕影响到周边很多人。
那弯刀被黑沉沉刀影层层压碎,浓重水汽笼罩着整个演舞场。
肆虐灵气如山河奔腾,所过之处都掀起了阵阵水浪,一股股黑火在水气中燃烧,很快便将那风雨剑意吞噬殆尽。
不知何时,天际连绵不断的细雨停了,一丝阳光冲破暮霭,照『射』到演武场之内。
很快,更多金光冲破水汽,『射』入了演武场。
已经彻底呆住的看客们也看清了场上情况。
整个台子都被肆虐刀意割裂,深深刀痕几乎要将演舞台刺穿,而松席海的身影随着刀意的崩溃被震飞出去,整个人差点掉落下演舞台。
死死咬住牙关,血沫从紧闭的口鼻溢出一丝。
上半身已经仰了出去悬在半空,听到四周隐隐传来的惊呼声,下盘一个用力,又把自己身体旋了回来。
撑着台子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充血眼眸死死盯着对面的陈隐。
那红衣女修依旧是那幅神态,虽然衣袍在冲击下受损,可却游刃有余。
相比之下,松席海只觉得自己刚刚信誓旦旦的样子像个笑话。
自开始练刀,便是人人称赞天才刀客。
无数人说他是第二个‘谢千柉’,而也一直是以师兄和师父为目标,早就认定自己一定是蜕凡之下第一刀客。
更甚者,心中一直隐隐将超过谢千柉作为目标。
可是就在今日,一个无无姓女修破了刀。
不!
怎么输?
怎么能输!
第一刀记名弟子,输给了一个籍籍无小人物,这样巨大的耻辱松席海怎么能背?!
本该是他踩着陈隐,拿着积分直冲入前十榜,让所有人让师父看看:
松席海,不愧为筑基第一刀客!
可是现在,反倒是处心积虑要被陈隐当做垫脚石。
心中郁血翻滚,松席海愤愤抹去了嘴角鲜血,手中风雨刀一翻,身子轻如细雨一个纵身便扑向了陈隐。
台下看着谢千柉微微皱了眉头,听着身边奚存剑有些不可置信道:“松小子输了?这,这怎么可能?那女修不是个体修么,怎么有比松小子还凶猛刀意?!”
谢千柉视线落在演武场中进退躲避、兼并强攻的红衣女修,心道:不是的。
松席海还没有输,而那陈隐所使的也不是刀意。
如若他看不错,那女修用的是一道‘意’之,虽然他还说不出那具体是什,但陈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股力量。
刀意剑意,只是‘意’之中的一。
而陈隐虽然没有刀剑之意,但她却可以将这股力量注入刀剑之间,甚至是别的任何一武器之中,都能发挥出强大的威。
这‘意’之灌溉,等到后期修为越高,便越不如纯粹剑意刀意,可现在筑基期这使用却是一大助力。
比刀,松席海没有输。
只是太过轻敌、太狂妄。
那一刀看似声势浩大,龙刀合鸣,可实际上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越是这浩浩『荡』『荡』的攻击,便越容易被看出破绽,对手显然经验更丰富,抓到了漏洞便破开了松席海的刀法。
可若仅是输了一刀,还没什。
只要提起谨慎,按照平日里练习那般,还有翻身可能。
可现在松席海显然是被打击到了,出刀已经没了章法,说到底还是他心态不够坚韧,要学要练东西还很多。
谢千柉又看了两眼之后,便移开了目光。
陈隐使出那‘意’之时,几乎将全身灵气都注入了手中大刀,刀影脱手时她只能感觉到体内灵气疯狂流逝。
但松席海受的伤要比她重许多,因为那刀影是直直落在了身上,直接击碎了刀意。
她能感觉出松席海还在强撑,微微皱了眉心。
“何必呢。”
场中为了扬名立威,不顾大比规定也要向同袍使出很可能会致其毙命的一击;
落败后不愿承认实,要缠斗不休。
陈隐想到了刀影中年狠辣的眼神,面『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看着身前横空劈落的弯刀,闻着风中淡淡水汽,忽然抬起了一只手。
既然松席海打着要踩她扬名小算盘,她便成全她。
掌心之中,一团骤然形成火团旋转扭曲着,宛如一颗小小炮弹,在那松席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陈隐面前、就要举刀劈砍之时。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陈隐掌中的火球脱手而出,一下冲出去正冲在那黑衣少年的腹部。
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被这股大冲飞出去,身子如一条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朝着演武场外落去。
就在他即将跌出演武场的台子时,一道红『色』的残影忽然出现在了身后,一只手便挡住了松席海的身子。
黑袍刀客被颠地眼前晕眩、胃里翻涌,但心中的愤恨驱使着剧痛手臂再次抬起。
风雨刀从侧身落下,速度慢到陈隐已经不用刻意去躲。
她手臂一扬,狠狠攥住了风雨刀刀锋。
筑基期刀意和引气时的相比要强上太多,可陈隐肉/体量也今非昔比。
一道血线从她的掌心溢出,伤势不重大,这点痛楚对于陈隐来说就像是在挠痒痒。
她凉薄眼眸盯着松席海那张惊疑不定面孔,忽然扯开一个不冷不热的笑容。
不知为何,松席海心里升起『毛』『毛』寒意。
咬牙再次举刀,刀锋却依旧死死地攥在陈隐手中,任凭憋红了脸差点气到气血逆转,也没能将自己刀夺回来。
这个女修怎么气这大?!
还没等夺回刀,陈隐便攥着刀面狠狠一扬手,顿时松席海的身子便被抛得往里蹭出数米。
只听一道结结实实闷响,陈隐拳头便落在了胸/前。
松席海的眼瞳瞪大,一口郁血差点喷出来。
咬紧牙关不认输,一次次举刀,陈隐便一次次抬起拳头,将锤倒在地。
们这些人不是看不起体修么,那她便用体修的法子,将们打下台。
看台中其他修士听着一声声拳响,听得头皮发麻。
涂山坞处,卢大河看着台上陈隐那一节终于『露』出来的莹白小臂,默默吞咽。
仿佛又想起了之前被陈隐那拳头支配恐惧,看着纤细手臂,砸落在身上就像是万斤落下。
与此同时,卢大河心里又有了些庆幸。
‘还好陈隐没和自己动刀子,这松席海啊,惨哦!’
场中松席海眼前赤红一片,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处方位,又是一拳落下,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你,你这折辱我,有意思?!”
陈隐面『露』不解,“你可以认输啊。”
她见这黑袍年死握着剑,怎么也不开口,还以为还是不服输。
既然不服,那便打到他服。
松席海听完这句充满无辜话后,压抑气血终于涌上心头,眼前一黑,就这昏过去了。
不是被打,而是被气,气到血逆。
陈隐停手,她听到自己腰牌上一声‘滴’响,低头一看,自己积分正在飞速爬升。
松席海排12,而她本身便排第六,此时再加上赢了这一半分数,她的积分直接飙升。
直到第二,分数才停止。
而与此同时,山脚下伏天碑上排也在变化,陈隐字继续往前冲。
她的上头,只有一人了,便是断岳宗那位蜕凡之下第一人。
熟悉响动后,整个演武场再次往上升起。
这一次,陈隐亲眼看着自己慢慢和远近几个高台齐平,看着那些或生或熟面孔此时都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
而她一路往上,直到停下来时,整个‘天堑’中比她还高,就只有几个人了。
体修的‘运气’似乎还在持续。
抽签制的第二十天,她连赢了第二十场。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明里暗里地讨论、讥讽陈隐,没有再敢质疑。
陈隐站在云端,远远看着那一张张模糊面孔,曾经那些被无数人惦记目光,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她目光所及之处,那些曾经讥讽声最大的人便挪开视线。
陈隐轻笑一声,原来这就是松席海拼着违反大比规定也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感觉。
确实很不错。
杀鸡儆猴,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