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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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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不许说离婚?

    裴奚若想瞪他一眼。

    想得可真美。

    在房子和离婚之间,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她挺了挺背,坐端正了,又抚抚裙角,笑眯眯道,“那我还是端庄一点吧。婚还是要离的。”

    傅展行瞥她一眼,“随便。”反正她一个人离不掉。

    为了来见傅老爷子,裴奚若特地起早,化了个全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把自己身上那股“不像正室”的妖艳之气充分发扬。

    本来,简星然是建议她扮丑的,就像当初相亲时,建议她往脸上贴几颗长毛的痣一样。

    但裴奚若觉得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她的美女形象伤害太大,最终不予采用。

    小算盘认真打了一通,没想到的是,裴奚若这天根本没见到傅老爷子。

    傅展行去了书房之后,留她在会客厅。

    这房子位于平城市郊,打造成四合院的模样,沉稳而大气。内置全套黄花梨的家具,会客厅和茶室之间,由一面金丝楠木博古架作隔断,放着古董、古书。

    老气横秋的。

    裴奚若不喜欢这种硬质沙发,怎么找姿势,都靠得不舒服,干脆去庭院里散步。

    转了几分钟回来,忽然听到两个保姆在议论。

    “那是谁呀?好像没来过这里。”

    “半年前来过的,那时候你还不在。她就是傅先生的太太啊。”

    “傅先生居然会娶这种类型的?不瞒你说,我刚差点以为是傅小少爷回来了,又带了哪儿的网红呢。”

    “她比网红漂亮多了,看一眼就忘不了。傅小少爷每次带回来的,那才是长得一模一样,我都分不清。”

    “但这个看着妖妖调调的。能嫁进来也用了不少手段吧。”

    “那谁知道。这些事,我们就不要说了。”

    “……”

    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

    然后,两个保姆各做各的事,又开始忙活。

    裴奚若回到会客厅,刚坐下,傅展行就过来了,“走吧。”

    “才十分钟欸,我屁股都没坐热。”裴奚若赖着不动。她太想让傅老爷子看看自己的新发型了。

    “等你坐热,太阳都下山了。”他不为所动。

    她没办法,只好站起来,“你们聊什么啊,这么快,小说里霸道总裁和长辈谈话,一聊都是三四个小时的。”

    傅展行回她:“我话少。”

    裴奚若跟他往外走,只想呵呵,“你和我抬杠的时候,话一点都不少。”

    两人走了之后,年长一点的保姆停下手中的活计,撞了撞另一个,“哎,你有没有觉得,傅先生变了点?”

    “哪儿?”

    说不上来。

    但是年长的保姆记得,以前傅先生回老宅,都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话少也冷淡,仿若天生如此。

    现在看来,大概要看对方是谁。

    ---

    见完傅老爷子,傅展行还有公务在身。

    裴奚若让司机把她送到电影院,看了场最新上映的动作大电影,然后,找戚听消磨下午时光。

    “怎么样?你这个发型,有没有吓到他。”一见面,戚听就迫不及待问。

    裴奚若道:“没有。他昧着良心夸好看。”

    “你怎么知道是昧着良心,也许,他是真的觉得好看。”戚听是真的这么想。昨天,裴奚若原本要染个绿的,是她极力建议,改成这种鲜艳的樱花粉。

    这颜色太美,也太挑人,她觉得,裴奚若正好合适。

    “要是他真觉得好看,说不定就是不好看了。”裴奚若想起昨晚让她上当受骗的月亮。

    戚听被她绕晕了,“算了算了。你还是吃蛋糕吧。”

    恰巧,身着燕尾服的侍者用推车将下午茶送过来,几道甜品摆上洁白餐桌,配苦橙鸡尾酒。

    为了身材,甜品是大忌。裴奚若是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也不敢太过放肆,戚听更加,动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勺子。

    两人闲闲聊天打发时间,中途戚听去了趟洗手间,带回了个Alice。

    “早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干嘛单开一桌啊。”Alice穿蓝白相间洛丽塔套裙,长发染了新色,做卷,扎两个马尾垂到耳边,“害我无聊死了。”

    于是,打发时间的又变成了三个人。

    裴奚若收到沈鸣电话,便和她们道别。刚好Alice也要回工作室,三人便一起出了酒店。

    黑色的宾利早已停在街边,Alice远远一看,便竖起大拇指,“这车牌6啊。”与之相比,车都不够叫人惊叹了。

    傅展行将车窗降了些许,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裴奚若等人。

    人以群分,看来这个词并非虚假。那几个女人,发色各显神通。

    裴奚若是一头樱花粉小波/浪,左边那个是蓝色大卷,右边那个是黑色,耳边醒目地挂下两道红。

    站在一处,对人的审美是一种挑战。

    但等裴奚若走近了。单看她,又还好。

    --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由鸦青色,过渡到暗蓝。

    车子最终抵达明山墅。

    下车时,裴奚若很是颓丧。

    想她回国以来,就一直被关在这里,好不容易出去放了回风,还这么快就回来了。

    实在是不甘心啊。

    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她瞄了眼身边的男人,欲言又止。

    傅展行像是猜到了什么,脚步也不停,“裴小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裴奚若立即将原本要说的话咽回嗓中。

    想得美。谁要后悔?

    她憋着一股不知哪来的气,脚下生风,在他之前进了别墅大门,像是要表明自己可喜欢这里了似的。

    晚间时分。山间别墅流淌着一股静谧。

    裴奚若坐没坐相,躺在沙发上继续看她的泰剧。剧情已经进展到男主发现女主是亲妹妹了,也不知该怎么继续往下演。

    整个客厅,回荡着呛人的泰语口音。

    “星期五,给我倒杯果汁。”她将腿架上另一侧的沙发,俨然是女皇姿态。

    机器人闻言,缓缓开始行动。它迈步时,身子有些佝偻,矮墩墩的,很可爱。

    一杯果汁递来,裴奚若正要接过,余光却发现有哪里不对。

    抬眼看去,握着玻璃杯的那只手,分明骨节修长。深蓝色的西装袖口,还能看到戴过袖扣的痕迹。

    裴奚若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没喝,瞄瞄他,“你干嘛抢星期五的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傅展行道:“顺手。”

    他从楼上下来,恰好看到机器人——她口中的星期五,端着水杯,走得比蜗牛还慢。

    她不信,“说实话,你是觉得良心有愧吧。”

    他倒是笑了,“我有愧?”

    “是啊,俗话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你却连我小小的心愿都不满足。”

    “裴小姐什么心愿?”

    “明知故问,”裴奚若翻翻白眼,“我要住柏嘉府。”

    傅展行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可以。”

    她闻言一喜,正要起身,却又听他淡声道,“条件我早说过。”

    那还是算了。裴奚若又躺下去。可能是因为他过来了吧,怎么躺,怎么觉得不舒服。

    可她故意做出很舒适的样子,惬意喝了口果汁,“哎呀,其实这里也很好啊,山美景美,空气清新,节奏缓慢,还有星期五。”

    本来是想气气他。让他知道,她也不是好拿捏的。

    可男人却轻轻颔首:“裴小姐想得开,那是最好。”

    “……”

    裴奚若快把玻璃杯捏爆了。

    ---

    接下来一段时间,傅展行明显感觉到了裴奚若的疯狂反击。

    她似是在明山墅轰轰烈烈地进行一场开荒。今天回家,起居室墙上多了把吉他,明天回家,客厅摆满大大小小的置物架。

    置物架上,陈列着一排排造型奇丑的“艺术品”。花开富贵的地毯,春华秋实的挂画,各种粗制滥造的装饰品出没在各个角落。

    又土又花哨的风格,一下就把这幢别墅空灵幽静的意境破坏了个十成十。

    她订的东西还有很多在路上,源源不断往家里送。

    连家中常点的沉香也换成了一种柑橘调,好在,味道还算清淡。

    大概是因为如果太浓,她自己也受不了。

    对于这些,傅展行未置一词。和她吃晚餐时,那颇具乡村风格、绿地红花的花瓶就摆在两人中间,他看见了,跟没看见一样。

    一段时间过后,裴奚若沉不住气了。

    她开始反思自己的审美。难道,这些东西还不够土吗?还是说,和尚真的已经修遁入空门,不在乎凡俗了。

    看来有必要更刺激一点了。

    这晚,傅展行照例去了书房。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大亮灯光,紧跟着,一首土嗨到极致的音乐响起。混着歌里这富有节奏的女嗓,裴奚若脚尖点地,抬手拍掌,全情投入地尬起了舞。

    “姐就是女王,

    自信放光芒。

    ……”

    还没跳到一半,裴奚若就看到,书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她连忙按下暂停键,飞快打开门,将他的话原样奉还,“傅先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回答她的,是傅展行冷漠的背影。

    ---

    这晚睡觉之前,裴奚若心满意足。

    她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用不了多久,傅展行一定会投降。

    没想到的是,隔天醒来,星期五就不见了。之前,她天天都会要它给她端茶倒水。

    一下没看见它,真是好不习惯。

    “星期五…”住家阿姨还是不怎么习惯这个名字,叫出口,适应了下才说,“星期五被傅先生带走了。”

    裴奚若:“??”

    虽然很想说服自己,傅展行把星期五带走,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总不会是沈鸣请病假,要星期五顶班吧。

    转眼,星期五两天没回来了。

    紧跟着,裴奚若发现,司机也不来接她了。

    原先,即便她住在明山墅,只要一个电话,司机也会立刻赶过来。现在,不光星期五,司机也没了。

    裴奚若感觉到了,这一定是傅展行的某种“制裁”。

    然而,她偏偏毫无办法。

    申城的房子是家里给买的,平城这边,房价高昂,她又买不起,住酒店……以她的年收入,根本不够。

    这么多年,因为花钱大手大脚,也从没什么积蓄。到年底,公司分红倒是有一大笔,可每笔流水,裴父目前都能查得到。

    投降,还是不降?

    裴奚若望了眼满室花里胡哨的装饰品——这些,她都是挑最土、最便宜、最俗的买的,辣眼睛的程度,她这个买家都受不了了。

    那和尚居然能镇定自若,只字不提,简直不是人。

    她跟狗有什么好斗的呢?

    既然要投降,那当然越早越好了。她当即给他打电话,“傅展行,我以后不说离婚了。你把星期五和司机送回来。”

    电话那端,男人分明早有预料,笑了声,“裴小姐,你不会反悔吧?”

    “反悔是狗。”

    “这个誓言,你上次就发过了。”

    “……”记性还挺好,裴奚若深深呼吸,保持微笑问道,“那傅先生想要我怎么样呢?”

    “不如赔钱好了。”他早看出,钱才是她的死穴。

    “行,”裴奚若咬牙答应,再度重申自己的要求,“把星期五和司机送回来,我要去、逛、街。”

    “好说。”

    ---

    跟傅展行相互过招时,不觉得时间飞快,等裴奚若正式搬进柏嘉府,才惊觉,平城已是盛夏了。

    这个城市的夏季,斑斓而又充满燥热。

    裴奚若决定,今天就待在家中,不出门了。她摸了摸星期五的头,满怀喜悦,“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根据设定好的程序,星期五立即捧场,“我非常高兴。”

    裴奚若越看它,越喜欢。

    以前她养小动物,养什么死什么,渐渐就不爱养了。现在,她把星期五当作小动物,就再也不必有这种烦恼。

    这天,裴奚若在家悠闲度日。看完了那部泰剧,下午放水在大理石浴缸泡了个澡,舒舒服服地披上浴袍起身。

    刚从冰箱取出一瓶鸡尾酒,却耳尖地听到大门落锁的声音。

    不可置信地走过去,就看见了傅展行。

    已是盛夏时节,他却仿佛自带一股清净之气。穿白衬衫,黑色西装,站在那里,也是一道风景。

    裴奚若很快反应过来,仓促拢紧浴袍,“你怎么回来了!”

    男人看她一眼,“裴小姐,这是我家。”

    “但你不是喜欢住山上吗?”

    “既然是我家,”他迈开步伐,神色自若,“我想住哪就住哪。”

    “……”

    裴奚若又想把玻璃瓶捏爆了。

    她看了眼星期五,下了个结论,“有贼人要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

    ---

    于是就这样,即便搬到了柏嘉府,裴奚若也没能逃离跟傅展行同居的命运。

    不过好在,他工作忙,她每天起床时,他早已不见踪影。晚上,两人也未必能打到照面。

    周末,二伯母邀他们回家吃晚餐。

    裴奚若还是很乐意看见二伯母的,刚好,她有一副作品的想法,想参考参考多方面的意见。

    谁知,二伯母今日不和她聊画画了。

    “阿行过了今年,也二十七了,你们呀,有些事也可以准备起来了。”二伯母笑眯眯的,“你们感情这么好,生几个孩子还不容易呀。”

    老一辈人的观念,尤其是傅家这样的传统大家族,对于子孙,当然是越多越好的。

    裴奚若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看着充满慈祥微笑的二伯母,她特别想提醒一句,人类不可能无性繁/殖。

    虽然面对催生时,裴奚若十分排斥,不过转头,她又很乐意拿这个去烦傅展行。

    “傅先生,”她坐进车里就开始了,“刚才二伯母和我说,要我们快快生个孩子。”

    “连感情都没有,生什么孩子。”男人调子很冷。

    哈哈。他果然好讨厌这类话题。

    裴奚若清了清嗓子,决定把自己前几天丢的面子捡回来,“没感情,可以培养啊。现在,我是真的想通了,你不让我离婚,我就不离了,我好好和你培养感情。”

    “哦?不知道裴小姐要怎么培养?”

    “约会,一天一次是必须的。送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那种的。看电影,我喜欢看喜剧片。还有吃饭,你要带我吃遍平城所有餐厅。”

    “这样,我一定会爱上傅先生的。”她眼中情意满满。

    然而,这种如水波般柔情的眼神,并没打动男人分毫。

    他只瞥她一眼,淡淡撂下一句,“你先把我的脸记住。”她今天看他,又是先看的佛珠。

    “……”

    ---

    隔天,又要去傅老爷子家。

    裴奚若很奇怪,“为什么我也要去?”

    “合同里写了,义务。”

    有这一条吗?裴奚若决定,等回了申城,要把合同翻出来仔细看看。

    傅老爷子叫傅展行回来,是说沈郁的事。

    在一众孙辈里,论手腕、才智,无人能与傅展行比肩。但傅老爷子打心底最喜欢的,其实还是这个失散多年、被找回来的外孙沈郁。

    沈郁的母亲是傅老爷子最疼爱的一个女儿,可惜身体不好,孩子丢了之后,郁郁寡欢,没多久就去世了。到最后,都没能见到亲生儿子一面。

    有这些因素在,沈郁刚被找回来时,傅老爷子就将他接到身边,住了好几年。

    爱重之意,不言而喻。

    沈郁本人也很争气。

    七八岁进傅家,完全没有同龄孩子的淘气。傅老爷子送他进国际学校,起初跟不上,他便偷偷努力。没过一年,已经在各方面吊打同级生了。

    那时,傅展行已是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很多人都说,再过两年,沈郁或许会是第二个。

    傅家这辈人,真是藏龙卧虎。

    傅老爷子看在眼中,升起了担忧。

    傅沈两家虽有着纵横交错的联姻关系,可沈家多年来无论是背景还是财富,都略输一筹。沈郁即便姓沈,事实上,也是傅家的人。

    在他眼里,外孙沈郁,和其他孙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傅展行的才干摆在那里,沈郁再出色,也难以和他较量。

    傅老爷子有了私心,便迟迟拖延着,没有退居二线。

    毕竟,他退下之后,下辈继承人就是傅渊,傅渊只有傅展行一个儿子。沈郁的处境只会越来越难。

    傅老爷子原本想,拖几年,等沈郁羽翼渐丰,他就可以放手了。

    只是没想到,傅渊会出事,成了植物人。

    失去最器重的儿子,傅老爷子一度一蹶不振。可想到沈郁的势力会因此壮大,又感到了些许安慰。

    随着年事越来越高,傅老爷子终于将集团交给了二儿子傅洲。结果傅洲,却将宝押在了傅展行这边。

    还赌赢了。

    事到如今,连傅老爷子也不得不承认,即便再多给沈郁几年,他也成长不到傅展行的程度。

    他安排沈郁去芬兰,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希望傅展行不要赶尽杀绝。

    傅展行自然懂这意思,半年来,未曾对沈郁出过手。

    傅老爷子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来做说客。意思是,希望能将沈郁调职,做欧洲区负责人。

    反正,沈郁如今的势力,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原以为傅展行一定会同意。毕竟,年轻一辈中,属他性情最平和,对权势,好像也没那么大的野心。

    没想到的是,傅展行拒绝了。

    还是那副平静的神色,温淡的口吻,条分缕析,最终,将他的建议回绝。让他找不出话来再劝。

    看着眼前这个清冷淡然,彬彬有礼的继承人,傅老爷子一时无言。

    半晌,才哑然失笑。

    也许他是活糊涂了。

    只看到了傅展行君子的一面,却忘了去思考,真的没野心,又怎么会卷入继承人之争呢?

    ---

    “傅先生,你好慢。我已经饿到跟鱼抢吃的了。”

    出了书房,沿长廊往前走,拐过弯,第一声听见的,就是她的抱怨。

    裴奚若正坐在回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鱼池里扔掰碎了的小面包。碧绿的池塘中,一群群漂亮的红白鲤鱼甩尾。争相跃起,水珠四溅。

    也许是书房太暗、气氛太压抑,眼前这幅鲜亮画面,轻易触动了他的心弦。

    连她的抱怨声,都很悦耳。

    傅展行脚步稍停。

    跟长辈留下的阴影有关,傅展行对于感情,一直看得很淡。对裴奚若,他更多的时候,只是凭本能行动。一年半后,如果她还坚持离婚,他不会不放手。

    但这一刻,脑海中却有了个清晰念头。

    他要她在身边,不止这几年。

    “裴奚若。”

    “干什么?”裴奚若上下打量他。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听到他叫大名就心里发毛。

    傅展行接过她手里的面包,丢进鱼池中,“带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