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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贺平乐怎么也没想到, 秦砚说的‘一言为定’会这么快。
早上请他吃了一碗馄饨,不到中午他过来说请贺平乐去吃潘楼。
贺平乐盯着秦砚看了一会儿后, 从柜台后走出,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他:
“师父,你没事儿吧?”
秦砚疑『惑』后解释:“去兵部没找到人,此时回王府凭的麻烦,来寻你一同用饭,有问题吗?”
他这么一解释,贺平乐明白了:“没问题。”看了看时辰说:“可现在去潘楼也太早了,这本帐刚算了一半。”
秦砚说:“你楼上不是有雅间客舍,去那儿等。”
贺平乐觉这样也行, 可楼上唯一能待客的是她平常待的那间, 至今接待过的客人屈指可数,且都是女子。
不过,‘师父’和‘女子’觉也没差多少。
贺平乐让掌柜的亲自送秦砚上楼, 她则继续算没算完的帐。
大约半时辰后, 贺平乐终于忙完, 看看时间差不多,上楼去唤秦砚。
房门开着,门厅没有人, 出于礼貌, 贺平乐在门扉上敲了两下:“师父,进来了。”
门内传出一声‘嗯’,贺平乐才走入,见秦砚拿着本书册从右侧书房走出。
“忙完啦?”
秦砚仍继续看书,连头都没抬。
“忙完了。让师父久等。”贺平乐说。
秦砚浅道:“不久, 这还没看完呢,能给带回去看吗?”
说完,秦砚扬起手中书籍,贺平乐扫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她前几日刚买来的本子,是讲一位江湖游侠与富家千金之间的爱情故事。
虽然书没什么不正经的,有种莫名羞耻,像小时候躲被窝里看言情小说被父母抓包的觉。
贺平乐尴尬指着书案说:“不师父还是看看兵之类的吧,这儿有……”
秦砚打断道:“不用,这本。”
贺平乐为难说:“这本不适合师父看。”
秦砚问:“哪儿不适合?”
贺平乐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上手抢,谁知秦砚洞悉一切,随一转身让贺平乐扑了空。
“师父!”贺平乐微恼:“这是小姑娘看的书,不适合你这年龄看。”
秦砚心口一刀,试图辩解:
“不比你大……、五、六、七岁嘛。”
贺平乐被他支支吾吾的‘五六七’给弄糊涂了,特算了算两人间的年龄,她十七,师父二十,正好七岁。
“三岁一代沟,七岁的沟挺宽了。”
贺平乐一心把书回来,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言语可能会一突然在意自己年龄的人造成伤害。
秦砚心上扎着两把刀,坚强的说:
“合适不合适都看了一半了。”
这么说是铁了心拿书,贺平乐还能说什么。
见她妥协,秦砚说:“看完还你。”
贺平乐:……
夺书战宣告失败后,师徒俩去潘楼吃了顿午饭,吃完饭贺平乐还想把人邀回酒坊喝杯茶,看能不能把书给回来,可惜秦砚下午有事,没给贺平乐开口的机会,揣着书骑上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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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乐以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只是偶然发生,没想到接下来好几天,她每天出门都会在路上碰到秦砚,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次数多了不免让贺平乐疑『惑』,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忍不住问了。
两人坐在品香居的二楼雅间,吃炸菓子配青豆浆。
青『色』的豆浆是品香居的特『色』,据说里面加了菠菜青豆的汁『液』,看起来有黑暗,贺平乐挺喜欢的。
等小二把菜放好退出去后,贺平乐问秦砚:
“师父,你怎么每天都这么闲?”
秦砚拧眉喝了一口颜『色』和味道都很怪异的浆汁,正努力忽略受将之咽下,骤然听到贺平乐的发问,差呛到。
“闲一不好吗?”秦砚夹起一只饱满的菓子放到贺平乐面前的空碟中。
“倒也没什么不好。是担心你。”贺平乐说。
秦砚不解:“担心?”
贺平乐放下筷子,神神秘秘的小声问道:
“你是不是没有以前受陛下重用了?”
秦砚:……
见他愣住,贺平乐知道自己应该是猜了,赶紧低头吃了两口菓子,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问太直白了。
谁都都自尊心,她是不是伤师父自尊了?
“哎呀不重用不重用,这没什么!师父卓尔不凡,才华横溢,将来必成大器,不必拘泥眼前。”贺平乐鼓励道。
秦砚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出这套论的,听她夸赞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你真这么觉?”秦砚问。
贺平乐连连头,差发誓:“比真金还真。在眼里,这世上没有比师父厉害的人,爹除外。”
秦砚倒也不至于跟她爹争宠,再喝一口青豆浆,问贺平乐:
“比方连胜如何?”
贺平乐不解:“师兄?”
秦砚头,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等着贺平乐的答案。
“师兄……当然没有师父厉害了。这还用说吗?”贺平乐虽然不懂师父突如来的攀比欲是怎么回事,还是如说了。
这答案令秦砚非常满意,连这味道怪异的青豆浆似乎都不那么难以下咽了。
“那若让你选夫婿,你会选还是选方连胜?”秦砚面『色』淡然问。
“咳咳。”
贺平乐被这问题给问呛住了,她心如擂鼓,甚至还短时间出现一阵耳鸣,意识到不,赶忙低头喝茶。
“师父怎么说这?”
稍微平静一后,贺平乐才小声埋怨。
秦砚见她羞赧,意识到这种问题好像不能直接问,于是他换了种方式:
“是说如果让你选的,女子的喜好不太了解。”
贺平乐想起陛下把徐大小姐赐婚给他做康平王妃的事情,果断发觉自己误会了。
师父会那么问,估计是真动了娶妃的心,为了将来多了解一他的王妃,才会找女孩子随问一下吧。
亏她还紧张了一把,傻死了。
“女子的喜好也并非相同,不好一概而论。”贺平乐说。
“若是你呢?”秦砚追问。
“若是……选……师兄吧。”
贺平乐说完忍不住腹诽,师父也是,这种问题当面问,算她真的觉师父好,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说选他吧,那不成间接表白了?
秦砚眉心蹙起,沉声道:“为何?你不是说世上除了你爹,没人比厉害了?骗的吗?”
贺平乐哭不:
“没骗你。师父问的是选夫婿,觉夫婿不能选太厉害的,这跟你们男人选妻选贤是一道。”
秦砚有不同看:
“选妻该选心中所爱,与她是否贤良有何干系?选夫婿也该如此,你这道不通,不接受。”
贺平乐以前知道师父是直男,却没想到会这么直!
跟她一未婚的妙龄少女讨论男女问题也算了,还跟她杠上了。
“你不接受……那你问别人去吧。”贺平乐说。
秦砚忽然从座位上起身,在贺平乐震惊的目光中向她走来,在她身旁站定,那骤然而起的压迫让贺平乐愣了心神,一力气没控制好,掰下一块桌角。
“师父,你不会说不过像教训吧?”贺平乐紧张的问。
秦砚冷眼俯视了片刻,忽的在贺平乐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位置从面换到她左手边,秦砚正儿八经的问:
“不问别人,问你。哪里比不上方连胜?”
贺平乐心中直呼‘救命’,身子下意识往窗边挪,被秦砚洞悉一切按住手臂拖了回来,并且为了防止她再挪,按住她的手居然不拿开了,那么按着。
贺平乐觉自己像一只被猫按住的小仓鼠,弱小又无助,只好硬着头皮解释:
“师父哪里都比上师兄,根本不需比。”
秦砚不想被敷衍,追问:“那你为何选他不选?”
贺平乐无奈:“每人的选择不一样,只是说而已,他姑娘闭着眼睛都会选你的。”
“那你怎么不选?”秦砚仿佛陷入了某种循环。
贺平乐想哭,只能顺着说下去:
“,……怕你太优秀,喜欢你的人太多了,这世上是有这样的姑娘,不喜欢跟人竞争,喜欢安分的,这总行了吧。”
秦砚摇头,否认道:
“没有人喜欢,你不用跟谁竞争啊。”
贺平乐服了,真的服了,稍稍用力把自己的手臂从猫爪子底下抽出来,说:
“哎呀师父,你不用太把说的当真,那么随口一说,算不数的。”
秦砚看出她的不悦,起身坐回了面,蹙着眉头咬了几口炸菓子,却食不知味,半晌没说。
贺平乐见他纠结,出言安慰:
“师父,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秦砚嚼着菓子,喝了口快凉掉的青豆浆,心情不好,觉难喝了。
“嗯。”
上她好奇的目光,秦砚应了一声。
贺平乐头,心道果然如此,是什么促使直男开窍问这些儿女情长的问题,还是红鸾星动。
秦砚将青豆浆和炸菓子吃完后,问贺平乐:
“你不问是谁吗?”
贺平乐愣愣答道:“应该猜到是谁了。”
看来师父陛下挑的徐大小姐很上心,为了她都愿意来学习直男范畴以外的知识了。
秦砚惊讶:“你猜到了?那你先前为何那样说?”
贺平乐了,放下勺子,正『色』秦砚说:
“师父,也是你徒弟跟你掏心窝子说,你刚才的问题,随问那女孩子,人家都不可能当面选你的。”
秦砚拧眉虑片刻,问她:“所以,你刚才是骗的。若真叫你选,你会选不?”
贺平乐干咳一声,暗道:好家伙,怎么饶了一圈题又绕回来了。
在不想跟他再继续这题,师父找师娘还是靠他自己,旁人说再多都没用。
不跟他杠了,贺平乐模棱两可的应了声:“啊。”
而秦砚那边了贺平乐的回答,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