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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说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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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事后想起来,苏墨虞又觉得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会怕?那都是她的亲人啊,为什么要怕?为什么不多留一些时间,哪怕是多一点时间,和他们说说话?可是后来,她再也不敢回去。不知道是怕那萧索的院子会给她无声的质问还是怕自己不知道怎么给死去的人们一个交代。

    “不过,还是庆幸自己活了下来。”苏墨虞笑了笑,“至少,没让在意我的人担心。”她站了起来,看向妍冰:“活着吧,至少别让沁湄她们担心。

    说完扭头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妍冰的事情,只能靠她自己,心病这东西,除了自己,没人帮得了。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

    从皇后那回来,沁湄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群小丫头手足无措,互相也不敢说什么,都是靠眼神在沟通。皇后不痛不痒的说了两句,就打发她们回去了。回来的路上,没敢照着原路,海棠带着大家绕了一点路,避开了陈啸天那边。

    多尴尬啊……被她们看见……

    沁湄端着一杯热茶,坐在桌子旁,脑子里空空如也。她极力想让自己想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想不出来。就像一个打算画画的人,提起笔却发现不知道画什么。

    心头无由来的焦躁让她很不舒服。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拿起斗篷,推开门就往外走。

    几个丫头惊住了,急忙追出去。

    “我去走走,别跟来。”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梅林。

    看着眼前的这朵梅,红的瓣,灿的蕊,覆上了薄薄一层白雪,剔透的想让人亲近,沁湄伸出手,摸了摸花瓣上的残雪,凉沁沁的触感,让人格外舒服,可由于指尖的温度和动作,雪……没了。

    没了……没了……

    讪讪的收回手,把冰凉的指尖握回手掌。

    “只可远观么?”沁湄心里摸摸想着。

    远观,她想到了先前从窗外看到的屋里的场景。

    陈啸天背对着窗户,把身下的人压在桌上。身下啊,那几乎衣衫尽褪的慕容琳霜一只手还捏着裙角,攀在陈啸天的肩头。任他在自己身上肆虐着。

    她的表情啊?分明不是痛苦的么?可是她为何要睁开眼,看着自己?笑?她咬着嘴唇忍着痛,在向自己笑?笑毕了又闭上眼,婉转的嘤咛几声,叠声叫着“陛下”……

    陈啸天?听到这呼唤后,动作更加急促,仿佛等不得,等不得……等啊……

    等?自己不也是在等?

    等什么?等着他给自己封皇贵妃?

    等着他对自己动心?

    等着他对自己一心一意?

    等着魂魄归位?

    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了三百年,还要等多久?

    沁湄忽然觉得好冷,把身上绛紫色的斗篷往身上紧了紧。

    绛紫色,紫色……慕容琳霜手里攥着的裙摆,就是紫色的吧……

    她忽然觉得紫色好讨厌,这个斗篷好讨厌,慕容琳霜好讨厌,陈啸天好讨厌……

    整个世界是那样的讨厌,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嗯,假的,肯定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

    陈啸天有些烦闷,对,是烦闷。

    郭公公来找他的时候,被门口的侍卫拦住,几人说话的声音把他的神志拉了回来。

    他低眼看了看身下的人,满脸娇羞,媚态承恩的人,并不是他心底想要的人。忽然他没了兴致,从她身体里抽离出来,一把推开她。

    忽然失去了支撑,慕容琳霜“啊”的一声,随即瘫在了地上。

    看着袍子上沾染的点点红渍,陈啸天没有来的心烦意乱了起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衣不蔽体的慕容琳霜,把脸扭到一边,清了清嗓子:“朕叫个人给你拿套衣服,你速速退下吧。”

    说完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一脸错愕的慕容琳霜在原地。

    出门后,陈啸天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便想起了温泉,算了,去泡个汤吧。不知道能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身后一帮随从远远的跟着,陈啸天也没在意。他在意的是为啥会忽然临幸了慕容琳霜。

    难道是因为和沁湄一样的香味?也不能啊?

    明知道她是皇后那边派过来的人。“既来之则用之?”不会啊,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啊。

    自己明明是一个很自律的人,怎么会出现了没控制住的状况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上好像还留着些许女子皮肤上的温腻,便向袍子上蹭了蹭,好像想把这种感觉擦掉。

    这种有事情发生,却不在自己掌控中,感觉非常糟糕。

    难道是谁给自己下毒了?不能啊,先前有人试过的……

    陈啸天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头绪,烦闷地越走越快,身后的一大堆人只得小跑跟上。不敢走得太近,主子心情不好。走慢了,又怕主子叫的时候赶不过去。哎,下人,难啊!

    穿过梅林,就该到温泉了。

    忽然,陈啸天远远看到梅林里站着一个人。太远了,看不清无关身段,只能认个轮廓。

    绛紫色的披风,帽圈上围了一圈白狐狸皮子,软软的,摸上去很是舒服。风一吹,白毛向一个方向悠悠倒去,看起来生动极了。

    那皮子,今年只得了两张,陈啸天都孝敬给了太后,太后又做主赏了一张出去——赏给了沁湄。

    那么,眼前之人,应该就是沁湄了吧。

    她为什么一个人站在那里?为什么连个手炉都不拿?下人都做什么去了?大病初愈的,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想着想着,心口忽然钝钝的疼了起来,一下子,人就停住了。

    他一定下来不要紧,身后的一堆人被吓了一跳,赶紧要上前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却被陈啸天挥了挥手,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陈啸天手按着心口,目光却还在沁湄身上。

    好久没出现的心口疼让他几乎忘却了这件事的存在。今天忽然又疼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让他想起了神神叨叨的冬瓜和尚。

    他的心疾,难道真的跟沁湄有关么?这怎么可能?

    想着想着,他的步子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