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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娇糯甜美,带些小奶音,带些颤抖。江鹤紧了紧她的小冰手,慢慢把京城、皇宫的动荡一点点到来。
镇国大将军祁燧谋反,在深夜攻入皇宫。三千禁军除去早已投入祁燧的一部分。剩下的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临阵叛逃。
大齐玄德帝在位二十年,年轻时还颇有决断,励精图治,但自从皇后去世,就醉生梦死。短短十年,朝政大权,军政大权,不知不觉都已旁落。
祁燧作为镇国大将军本来就掌管大齐兵马大权,要谋反,实在太过易如反掌。
当日夜里,玄德帝在皇后的凤鸣宫*,其余皇子公主,或死或失踪。后宫嫔妃有刚烈的誓死不侍奉叛贼也都被强*致死,其余的被祁燧赏给属下,或是收为己用。
祁燧叛国第十天,登基为帝,国号为昌,自称大昌圣□□。
祁燧谋反之后,各地诸侯纷起,各自为政自立为王。中原陷入兵荒马乱的水深火热之中。
娇娇听到这里脸上已经一片冰凉,眼泪汩汩落下,连绵不绝如山间溪流。太阳再暖,风再柔,都顶不过心底的荒凉与痛苦。
江鹤看的心疼,却是抿抿坚毅的唇角又加了一句,“祁燧登基之后,立马立其嫡子祁玉生为皇太子,赐贵女为太子妃,并赐两位侧妃。现如今,应该已经完婚了。”
祁玉生,是玄德帝为明月公主泰娇娇择的良婿,定好明月公主及笄就完婚。
他依然是那个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的落魄小将军,没有告诉眼前伤心欲绝的女孩儿,大齐皇太子,也就是她的大皇兄泰佑不知所踪,据他所知,应是已经逃出生天。
还有她的未婚夫,祁玉生知道祁燧谋反后,当街跟生父闹翻,并且据不肯成亲纳妾,镇日呆在烧成废墟的皇宫里失魂落魄的找着她。被祁燧狠狠地打了一顿,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他想要留下她,无论如何,他想要留下她。
娇娇已经神智有些不清楚,这些话都听进去了,但又好像没过脑子,就是流泪也是无声无息的,好似在听别人的故事,哭泣不过是入戏太深而已。
而江鹤知道,他握着的她的小手,冰凉彻骨,还在微微的颤抖。他心疼坏了,顾不得其他,一把把人抱进怀里,珍而重之的亲了亲她的发顶,柔声道:“想哭就哭吧,我在这里。”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温柔,或许是他坚硬的怀抱太可靠,也或许是她再也伪装不下去笑脸。
娇娇抓着他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嚎啕大哭。像是刚出生的孩子,没有一丝章法。
自从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以来,她活的太过压抑。一夜之间就从一个被捧在手掌心的娇娇女变成了别人眼里乖巧懂事的大人。
把对亲人的担忧,对未来的恐惧深深压在心底。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可爱微笑,扮演着讨人喜欢的角色。
江鹤不停的亲着她的发顶,双臂搂的紧紧的,一只大手还体贴的给她顺着背。
不过是个孩子,遭遇如此大难,孤苦伶仃的流落到此。若是自己没有寻到她,不定要吃什么样的苦呢。
他声音沙哑,“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惧,所有的不甘与怨恨都哭出来,以后他依然把她宠成粉粉嫩嫩娇滴滴的小公主。若是可能,那他就还给她一个江山,让她做他尊贵娇养的小皇后。
他对她的喜欢无论是哪种,都是无法割舍的。这种感情来的莫名其妙,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或妹妹,或妻子,他总是要好好疼她的。
娇娇这一哭,就是天昏地暗,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是温暖但不刺眼的阳光,天蓝蓝的,身上暖融融的,舒服的很。她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就这样岁月静好,美景无边,多好。
周围可以听见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还有溪水在冰下缓缓流淌的声音,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嗯,还有阵阵诱人的香味儿……
她却一点都不想起来,就地打了个滚,才发现自己身上原来是盖着一件男子的棉袄的。灰扑扑的,很大。
旁边有闷笑声响起,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既然醒了就过来,鱼这就好了。”
娇娇挣扎着起来,咬着手指看过去,好香呀。
江鹤见她哭睡过去,索性就把她放在之前的外袍上,又脱了身上的军服棉袄给她盖上。见了根树枝,三两下削成了鱼叉,破冰叉了两条鱼上来。
这丫头可是馋的紧,大哭了一场,又有好吃的,兴许心情能好一些。
此时见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头发睡得都散乱开来,身上还半搭着自己的衣裳,小脸红扑扑的。心里顿时就跳了跳。
他一向知道她貌美,也知道她娇媚勾人,但是因为平日里孩子气的很,她也有意的把自己裹在肥大笨拙的棉衣里藏起来,所以总是觉着她还没有长大。
只是此时,因为海棠春睡初醒,虽然还带稚嫩,只是那迷蒙的风情已经让人把持不住。小小的一团双手撑地,红润润的嘴唇咬着白皙的手指,无辜的看过来。
胸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细长高贵的鹅颈,还有勾人遐想的锁骨,经过齐嬷嬷的汤水滋润,小小少女妙曼的身形难描难画。在这光秃秃的野地里,让人忽略了她的稚嫩,只觊觎那无边的浓艳。
他别过眸子,声音粗噶黯哑,“把衣裳穿好,过来吃鱼。”
娇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伸出小手理了理,迟疑的爬过去。此时脑子清楚,并没要被那烤鱼的香气勾的不能思考,咬着手指弱弱的道:“谢谢你。”
“无妨。”确实该谢谢我,不然就刚刚那副勾人的艳丽模样,换个人都把持不住。
娇娇不知他的龌龊心思,望着他欲言又止,提着裙子蹲在人家眼前,不解的问道:“你不好奇我是谁,为何哭吗?为何从不问我?”
“这乱世之中,个人有个人的遭遇。悲欢离合里总是悲、离最多,那又何必多问白白惹人伤心呢。既然相遇就是有缘,以后一心相交以诚相待就好了。人该往前看,而不是沉迷过去。”
娇娇满脸敬佩的望着他,满是惊奇,红嘟嘟的小嘴巴巴的道:“原来你的那些书不是摆设啊!”
大胡子外表粗犷豪放不羁,没想到内里却是细腻有墨水的。
江鹤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外表不大好看,也不跟她计较,递过去一只烤好的鱼,沉声道:“这个虽然比不上上次我从外面酒楼给你带的,但是比你跟松哥儿烤的麻雀绝对要好,尝尝?”
娇娇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甜甜的对她笑道:“你真好。”
江鹤哂笑,每次对她稍稍好一点都是这句话。真是个容易满足又懂礼貌的姑娘。不知道的哪里知道这是个公主呢。
说实话江鹤的手艺绝对不错,上面只随意抹了些可以调味的野生物,酸酸鲜鲜的就已经很是美味。
娇娇吃的不亦乐乎,江鹤看的高兴,也不吃,就那么看着,手中还利落的给她挑着鱼肉。挑好一些就塞进她红润油湿的小嘴里,换来小丫头感激的甜笑。
二人回到家里时,众人正在等着他们开饭。娇娇刚刚一个人吃了两条鱼,此时望着眼前粗瓷碗里大大的猪手,只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老太太火眼金睛早已看到她嘴边的残留的油渍,还有衣襟处不太显眼的焦黑。吊着眉毛问娇娇,“怎么不吃?”十足的虐待孙媳的恶婆婆。
娇娇苦了一张脸,迫于老太太的淫威可怜兮兮的拿起筷子一点点的戳着炖的酥烂的猪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时的看向江鹤,里面盛满了哀求。
江鹤也知道她吃不下,虽然小丫头依赖自己的感觉很爽,但还是不忍她为难。把她面前的碗端过来,先夹了一大块放进老太太的碗,淡声道:“她今日吃不下,祖母吃罢。”
江松闻言立刻嚷嚷开了,不满的叫道:“大哥,你是不是又给她开小灶了,上次她去扔鱼骨头的时候被我看到了,只是一包鱼刺那香味儿都馋人的紧呢。”
又怒视娇娇,哀怨的道:“亏了我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你竟然偷吃,哼!”
老太太与齐嬷嬷笑弯了眼,夹了一块猪手皮粗鲁的塞进江松的嘴里。江松顿时就眉开眼笑了,大口大口嚼的喷香。
望秋拿汤匙舀了一勺猪手汤,就着齐嬷嬷刚刚夹过来的一块嫩肉慢慢的吃下去。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扫过黑着脸吃饭的江鹤与一个劲儿傻笑的娇娇。
喝下去一口浓香,望秋笑着问道:“今日儿人太多我一个外人也没过去,不知道杏花后来怎么样了?”
老太太闻言有些唏嘘,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倒是齐嬷嬷,叹了口气道:“嗐,作孽啊,好好的闺女不学好,也得亏廖嫂子去的早。都说好人不长命,其实这何尝不是老天爷对好人的疼惜。两眼一闭腿一蹬啥也不知道,多省心。”
江松见那猪手上已经没有多少肉,把上面挂着的最后一块瘦肉拨拉进老太太的碗里。自己下手把只剩下骨头的猪手拿在手里嘬的滋滋作响,厌恶的道:“哼,都不是好人,临死还要帮着她闺女往我大哥身上泼脏水。”
“她也是没办法,不是什么大事,做娘的人总是要为孩子考虑。”齐嬷嬷对廖嫂子倒是没什么多大的怨言。都是邻里邻居的住了这么些年,人死如灯灭,从此就只记着她的好,那些不好却都不愿意计较了。
娇娇也是好奇杏花最后结局是什么样子,正襟危坐的捧着一直小茶碗慢慢喝着,骨碌着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听着。
齐嬷嬷干脆把饭碗放在桌子上,眉目间满是纠结与不解,好似杏花的做法太过于惊世骇俗与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