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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李火凤只是知道关东的小姑娘非常豪爽。但是她却不知道关东姑娘是这样直接。这不,休息都休息不成。那个关东姑娘竟黏上火凤了。
这关东女名字叫于霞。她的父亲叫于万财。于家祖辈也是从山东闯关东而来,于家几代以开大车店为生。到了于万财这辈儿膝下却只有一女。随着于万财夫妇的年龄的增大,于霞的婚事就成为于家最重要的事情。因为于万财要入赘一个姑爷,这里叫招上门女婿。他们怕自己唯一的女儿受委屈,又希望自己的后代能把这大车店开下去。
这件事被当地恶霸崔名贵,人称催命鬼知道。他整天盘算着霸占于家的产业。
催命鬼有一儿子取名崔繁通,意为光大门庭,买卖亨通,富贵荣华之意。可这家伙不学无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仗着老爹催命鬼的势力,无恶不作。而且心狠手辣,毒如蛇蝎。大家背后都叫他崔饭桶。
这不,父子俩谋划着,催命鬼要让崔饭桶到于家当上门女婿。
这崔饭桶整天泡在于家,嘴上说是为了帮于家,实际是为了讨好于霞。迫于崔家的势力,于家难以说什么。时间久了,竟然没有媒人敢为于霞牵红线。
于霞对崔饭桶讨厌之及。整天幻想着能出现一位大侠客,来拯救自己,给自己撑腰。今天,一见李火凤就一见钟情。心里只想着不离不弃。
李火凤一时苦笑不得。她耐着性子听姑娘的哭诉,隋凤也是半劝半拉地好不容易把于姑娘推走。
“赶快休息!”火凤命令似地对隋凤说:“明天,我们要起早赶路。”说完“嗨!”地一叹。
“想丁公子了吧!”
“死丫头,就你多嘴。
没有人愿意受制于人,所以没有人能够明白丁龙的那种胸怀!拜因红和达里黄,怀疑他别有所图,其他人,只当是辉发安威名远播,丁龙不敢生事,是以才不得不低头了!
丁龙自然可以在众人的神色中看出这一点来,但是他根本不想去说明辩白,他只求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以无愧于心就够,何必求别人的了解?
当下,只听得拜因红一声断喝,道:“拿铁索铁链来!”
立时便有两名兵丁,吆喝着走进来,丁龙仍然站着,他看来也有一股异样的落寞之感,彷佛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人。
不久,两个兵丁,便拖着一大盘手臂粗细的铁链,走了出来,那盘铁自然是太沉重了,铁在青砖的地面上拖过,发出“铮铮”的声响,留下了一道深痕。
拜因红后退了一步,自三安主的手中,接过了铁链来。
达里黄在一旁立时道:“总安主,小心些!”
拜因红全神贯注,丁龙却苦笑了一下,道:“二安主,小可既已答应了,决不会使诈,倒可以放心。”
达里黄的脸上,红了一红,只是对丁龙怒目而视,并没有再说什么,拜因红拿起铁索铁链来,双臂一振“呼”地一挥,铁发出“呛郎郎”一阵响,已向丁龙的手臂罩去。
丁龙仍然站立着不动,不但没有动,而且还配合着。他的脸上,也十分平静,像是他完全应该接受那样的惩罚一样。
铁链套到了丁龙的双手和双脚上,拜因红的动作极快,立时又从另一个守卫的手中,接过了一柄锁来“啪”地将铁扣住,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负责安门门口的打扫!”
有人带着丁龙缓缓地离去,铁脚链拖在地上“锵锵”地响着,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兵丁。
几乎是丁龙才一走出来,安中的门外,便围满了着热闹的人,人人都向丁龙指指点点,没有人知道丁龙是为什么被锁起来的,可是七嘴八舌,都当丁龙是被安中捉到的小毛贼。
丁龙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秋天的晨光,任凭阳光晒在他的脸上。他只是希望三天的时间快点过去。
在兵丁的哟喝声中,他两手微抱扫帚,慢慢地扫着。他倒并不觉得铁的沉重,沉重的只是在他心头的那块石头。
是的,那石头的重压,是他在江湖上流荡了这段儿时间,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江湖上太多的是险恶,是没有是非。难道人和人之间,除了拳头刀枪相见之外,就没有互相了解的机会了吗?
越是忍让着,不和人去争斗,结果,就得受羞辱,而当忍无可忍的时候,最后还是不免要出手。在关内,他何尝未曾不是苦苦哀求过司马一南,何尝不是饱受司马一南的凌辱,但结果又怎样呢?
他苦笑了起来:难道自己只是忍让还是不够,难道要自己成为瞎子,聋子,看不到也听不见人世间的不平事,那就可以不和任何人起冲突了吗!
他苦涩的笑容,和他满是风尘的脸配合起来,有一股莫名的凄苦之感。然而,围在他前面的那么多人,有多少人是在心中,会有那样的感觉的?
丁龙被戴上铁索铁链后,拜因红向达里黄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起回到了安中,拜因红立时问:“二安主,这姓丁的,究竟是怎么来的?”
达里黄压低了声音,道:“葛苏馆的手下白山女真葛苏吉,早在两个月,便曾说要对咱们安中不利,你也是知道的?”
拜因红的神色严肃道:“不错,但是他们也得看完颜主公的面子,怎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葛苏吉是我们手下败将,倒也不必将他们放在心上。”
达里黄双眉一扬,道:“总安主,常言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去年葛苏吉行凶,其手下死无常,被你断下了左臂,妖婆勾魂女,被我钢斧,刺瞎了左目,如今他们敢卷土重来,自然必有所恃!”
拜因红显然心计不如达里黄细。听得达里黄那样说,她的神色,也变得十分严重,道:“莫不是他们已请到了什么厉害的帮手,前来生事?”
达里黄道:“我看多半是那样,是以连日来,我都命安中的弟兄,在各处通道守候,察看可疑的人物,这姓丁的单人夜渡过了辉发河。三安主起疑,喝问他到何处去,他一开口就说找辉发安主!”达里黄停了停,又道:“他还说认识司马柳叶。”
拜因红“哼”地一声,道:“原来是那样,那就不冤枉他了!”
达里黄又道:“而且,他还打伤了我们两个兄弟!”
拜因红“噢”地一声,道:“但是他何以又肯让我们锁住?现在他绝无法脱
身,岂不是弄巧反拙了?这却令人难解。”
达里黄道:“他自称在关内,杀了我的恩人司马一南,他若有那样的武功如何肯让人带上铁索铁链?”
拜因红陡地一惊,沉声说道:“如此说来,岂不是——”达里黄冷笑一声,道:“自然是夜长梦多,我看不如早些将他除去,以免后患!”
拜因红向外望了一眼,她虽然已到了大厅之中,但是向外望去,仍然可以看到,安中的门口围了一大群人,她道:“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下手?”
达里黄道:“可以叫几个安中的兄弟去折辱他,他如果一出手,立时下手,是他先出手,众目共睹,外人自然地无话可说,总安主你说如何?”
拜因红点头道:“不错,安中近几天,亦信将有价值十几万黄金的一批兵器运来,葛苏吉或者就在动那批兵器的脑筋,我们自然是先下手为强的好!”
他们两人一起穿过了大堂,向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