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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
在一个位置沉积已久
重心日渐下移，且外部磨损
现在，我有圆润的曲线
和许多事物边距吻合
并能适应不同形状的边框
这张旧照片，让我想起自己
曾经怎样翘着尖利的锐角
打鼾
妻子说，我在夜里虚拟很响的雷声
其实，我一直很少下雨
每天被目光这么锋利地切割
我已经不能在白天
随意开开花，随意长长叶子
就像现在，我只是在夜深的时候
不停地弄响自己
失眠
我有时制造一点痛感
例如，想起在玉安小区5楼
背着重重壳，每天一点点干涸
我就无法，在夜深的时候
顺利关闭自己。或者想象
一只多年的小狐狸，怎样
在我身上踩来踩去
我就有着，动荡不安的夜晚
高血压
我习惯在这座小城靠南的地方
每天安静磊着自己的生活
面对方向不定的风，并不轻易倾斜
有时吃点肥肉，从乡下来
身体里一直残留童年的苦水
我甚至以为，自己心如止水
可是医生说，我血脉里暗藏波澜
高血脂
血浓于水，且重度污染
每天，楼市、公文和汽车尾气
无遮拦地渗入生活
很难保持纯洁的涛声
现在，我继续在办公室下沉
有人对我说“把你露出的尾巴
再稍微夹紧一点”
肾结石
我知道有很多沉重的东西
多年没能落下来
比如，我身体里的石块
阻止了自己道路的畅通
如果当年，我遵照医嘱
每天都勤于擦拭自己
或许，我能够用另一种方式行走
心绞痛
我说的是偶尔，在灵山大道
像往常一样，我骑单车
把身体弯成一张弓
尽量使自己射得更远一些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
想从内部拧灭我
大片黑暗，哗地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