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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间中流走
离开校门,就进了交通这扇门。什么立体交通,什么物流,这些名词大会小会地出溜。
常常飞来飞去,从南到北转遍大半个中国,飞机没少坐,乘火车却寥寥。记得还是大二的暑假,跟几个要好的朋友去黄山,大半夜,在有坦克纪念碑的火车站聚首,上车,兴奋,你一句我一句地侃。当伸着懒腰睁开眼时,看到朋友白汗衫上留了一大片口水,微曦的光映红了我的脸,此时火车的喇叭说:天津到了,停车20分钟。稀哩哗啦跑上天津站台,只几个卖煎饼的小贩,一个车窗一个车窗地叫卖。甚觉没趣,悄悄问旁边的列车员,什么时候到合肥。“天黑就到了。”啊,还有一个大白天呀!不过黄山的美丽景色给我打着气,使第一次长途跋涉的苦仿佛加了几枚糖
从黄山返回就难了。在“县太爷”小姑父的帮助下,搞到了去北京的票,拖着经3天强度“训练”的美腿爬上火车。呜,一声长鸣,车厢过道里的人像听到了命令似的,每人找一个座椅就钻了进去。天啊,钻进我们座椅的,是个年龄跟我们相仿的男的,我们几个女的,脸刷地红了。“天,那才不到20公分的距离呀!”突然觉得,火车压着铁轨发出的哐叽哐叽的声音,那么刺耳。就在那时,我发誓:再好的景观也不去看了。
但是交通不分家,航空和铁路是互补的,尤其在东北,似蛛网的铁路盖过了星星几条航线,作为管理13家机场部门的一员,也就离不开火车了。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在白雪皑皑的哈市的早晨,局里紧急招我回沈,匆忙登上火车,才发现车厢里很冷,旁边一个50左右的妇人看着单薄的我说“穿那么少,一会儿你就要挨冻了。”对面的男人跟走过来的列车长说“给这个女孩子换一个软坐车厢吧,她穿得太少了。”列车长看看我,笑着说“跟我来吧。”我站起来,感激地给那男人一个媚脸。随列车长走过几节车厢,坐进温暖的软座,心里的温暖已不能用温度显示了,而火车发出的哐叽哐叽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美妙的钢琴曲。
随着集团化战略思路的展开,我的区域航空中枢轮辐式发展设想开始实施,使我在沈哈、沈牡、沈大之间火车往返的频率更高了,而每次我在火车上的时间却越来越短。我在想:如果哪天区域内短途火车赶上小飞机的速度了,还有人乘飞机吗?
换位感觉
一直坐机关,只在春运或者大规模检查时,才去机场现场,所以很难体会让众多旅客包围的状况,即使一线(我们是这样称呼机场现场的)的好友军眉飞色舞地讲她如何一人“力战”众旅客的辉煌时,我也只有笑的份,怎么也感觉不出那种喧嚣、那种激烈、那种大义凛然,就好像一个外行在听故事,还随着朋友们起哄:哇噻,我们的军是故事大王耶!之后大家笑闹一团,而军总会眨着孩子一样的眼睛看我:你官僚,绝对地官僚。当时只觉得军在调侃我,没多想。
真正理解军的“故事”是一次我变成昆明到沈阳的旅客。
那也是飘雪的季节,开完夏秋航班协调会,我们一群人,伴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坐在b737腹中再一次拜别温暖的春城。看着舷窗外跳出云海的红日,诗意大发的我,跟头儿侃起不正常旅客运输的问题,专管时刻的震也加入期间,谈性正浓,乘务员广播:对不起,由于郑州大雾,飞机无法降落,我们将备降洛阳。天,又碰上鬼天气了,倒霉!
去郑州的旅客被航站用大客拉走,去沈阳的只能在洛阳机场等。“这雾,太阳升起的时,就散了”我还没说完,搞过气象的程说:“没那么简单,这个季节郑州惯常大雾,经久不散。”真应了程的话,洛阳的天黑了,机场只有我们孤零零的,像寒冬旷野里觅食的麻雀。“等!都等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可以走?”一个大嗓门把我吓了一跳,焦急的一大群人开始嗡嗡了,像男高音的伴唱,大嗓门觉得没尽兴,站起来,走向一个满脸稚气的、穿地服制服的女孩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登机回沈?”那个看起来新手的地服员说“先生,郑州机场大雾未散,机场关闭,什么时候开放要等预告的。”瞬间又七八个围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把女孩子淹没了,看着“湿淋淋”的地服员,就像看到好友军被弄湿了,大步上前,挡在女孩子前面,对周围的旅客一字一顿地说:“出行遇见鬼天气,谁都急,可是不能把气发在地服员身上,你们想:如果她是你们的女儿、姐妹,你们还这样做吗?”接着我又告诉他们天气原因造成的航班延误法律的相关规定,我又讲了不正常航班航空公司的规定和措施。就在我即将结束“即兴演讲”的时候,洛阳航站运输科长请大家去宾馆休息了。在我随着乘客即将上车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和她的科长走过来谢我,我笑着说:我们是同行啊,理解万岁!
坐上车,一闪而过的灯火,让我想起军的话:你官僚,绝对地官僚。我看到一双孩子的眼睛印在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