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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当真来了吗?
我颦蹙,不甘心,踢踏着脚上那双不怕雨也不怕晒的紫色凉鞋。大街上,还飘荡着夏天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连衣裙,凉风却在不留言的淡蓝色傍晚阵阵袭来。红苹果的香,袅袅穿过果园,辗转,醉了街头,又醉了深巷。掐指一算,垂下眉头。遍地奏响的已不再是夏的乐章,秋的舞台已然搭好,宽帷幕已徐徐拉开,昏黄的舞台灯光渐渐魅惑心,却还沉迷在夏天,不能自拔。还恋着,贪恋着,连同那燥热闷人的温度,连同那刺眼难耐的白光。因何还恋着夏?明明是骄阳烙伤了肌肤,暴雨又迷糊了眼睛。为何还恋着这背影?下一个夏天,谁能预料?
一轮夏天滚过与另一轮夏天的姗姗到来,之间那长长的距离,要耗尽多么漫长的等待。惧怕那长长等待!另一个夏天里一切,瓜不再是原来的瓜,梨不再是原来的梨,一切都不会是原来的样子。说不清哪些情节会被怎样编排改写,而岁月的额头上无疑将添画上新生的细纹。日渐苍老的,还有无言的心怀。这个夏天,正渐渐挥手作别我,跪握夏天的衣角。渴求她袅娜间再多留些回眸,哪怕是再下一场雨,再出几次烈日,也是痛快热闹的。夏日的心儿,像一件晾晒在大院高处的衣裳。被雨灌溉,淋浇湿透;转眼就又被太阳轰晒立刻烘干。而秋呢,秋心一旦下了霜,要花费多少日子的阳光攒集才能驱散外壳上那一层坚硬寒冰,更怎奈内里那深深的寒意?
我想,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惆怅一个季节的远去另一个季节的到来。心就被一层霜冻结,四维一片无声寂寥。上一个秋天,似乎刚刚逝去,不过转瞬。而这一轮秋天已经报到开学。满目绿光的树们,又将凋零蓄积了一春又一夏的美丽。剃光刮秃了的树干,像是一个苦度者,将任由棕黄暗褐来涂鸦又交给寒霜寒风来摧残。秋,像是一座炼狱。
在艰难跋涉而收获的鼎盛辉煌之后,命运因何偏要固执无情的安排一场漫长难熬的肃杀?而且,自古至今,主意从不肯改变?没有几抹标致的彩色羽毛,会倚在秋天的枝桠里仰望着天空哼唱。偶尔几只寒鸦掠过,天空里飘零而下的,也只是凄凉的几行白色音符。没有几朵柔媚的花敢躲在秋天的叶底脉脉含情。偶尔几枝寒花绽开,那也只是几笔桀骜徒劳的拒绝与反抗。
我扣好紫色的凉鞋,露出脚趾,停停走走。趁着一树还好的碧绿,再采摘一些浓郁的树荫!还有树上几串清脆的音符,也伸手摘下来,照亮我的文字,一起收藏进我三十三岁的飘摇年华!流连着一树树茂密葳蕤的摇曳,留恋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垂挂。
摇摇头,叹一声:无穷无尽是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