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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她值得
百里肇墨眉微拧看向步而入岳尧，却并没言语。他与岳尧相识绝非一日，此刻见他脸色阴沉难看，自然知道必有原因。而岳尧既敢摆出这副脸色出来，想来也并不打算瞒他。
岳尧满腹怒火站屋内，等着百里肇出言质问于他，而后他才好一一反驳，并出言反斥。然等了半日，他却还是什么也没等到，不得已怏怏开口：王爷没有什么想问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略略扬眉，百里肇平静道：我找你来，不过是打算让你护送宁姑姑回京！”他口中宁姑姑，指却正是宁夫人。
岳尧骤然听了这话，却不由一怔，面上神色旋即阴晴不定，僵当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百里肇声音却又响起：不过这会儿，我倒是觉得有必要问问你。说吧，适才你去哪儿了？”他语声仍自平静无波，面上也看不出丝毫怒色，仿佛这话完全只是信口道来。
二人自相识至今，已近二十年，正如百里肇极为了解他一般，岳尧也极为了解百里肇。正因为了解，所以他绝不会以为百里肇此刻当真如表面所显得那样心平气和、无喜无怒。撇一撇嘴，岳尧毕竟道：我跟他们后头，本想去萧家别院看看”
他倒也并不隐瞒，便将适才发生之事一一说了出来。百里肇便也静静听着，全不发一语。
“王爷就没有什么想说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岳尧终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平静摇头，百里肇淡淡应道：她没说错！岳尧，记住你现身份，莫要再犯！”
不意他会说出这话来，岳尧震惊叫道：王爷”
微微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话，百里肇道：还有那个沅真，你也不许再主动招惹！”
岳尧抗声叫道：王爷，你就当真一点也不疑心她们二人？”
淡淡一笑，百里肇道：岳尧，你可莫要忘了，这桩婚事，可是皇后意思！那位娘娘是何等小心谨慎，她若无把握拿捏得住此事，又怎肯出这个头！”
岳尧跟他身边多年，对萧皇后自也有所了解，当下若有所悟默然不语。
百里肇平静继续说下去：这是其一，其二”说到此处时，远黛形容骤然浮现他脑海，竟让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其二是她值得”
至少就目前而言，她是值得。这世上，人心总是多变，宫中之人尤其如此。而自小宫中长大百里肇早已学会不去计较从前。他要，只是现以及将来
次日，却是直到用过午饭之后，一众人等这才启程返回平京。因有宁夫人缘故，马车内众人虽仍力说笑，不欲冷场，但也只是一些闲话而已。凌远萱是怏怏不乐，靠车壁上，懒怠言语。宁夫人是何等人物，见此心中自是有数，却也并不说破。
一时车到平京，却是自北城门而入。一路先往凌家而去。凌府门外，早有人候着，见马车停下，忙令人一路通传了进去。众人才刚下车，便上了府内暖轿。轿子一路进去，才到了内院垂花门跟前，凌府内院一应人等早迎了出来。当先那人，却正是大太太陆夫人。陆夫人身后，还有凌府二太太赵夫人、三太太罗氏，倒是难得都齐全了。
她们同来迎接，迎自不会是远黛等人，而是来此暂住宁夫人。一时宁夫人下了轿，陆夫人等便忙迎了上去。远黛等也自下了轿，上前一一见礼。众夫人寒暄过后，陆夫人这才含笑作势，引宁夫人进了垂花门，一路直往春晖园而去。
然她虽面上始终含笑，眸中却是一片冰寒，言语之中虽还算得有礼，却也算不得热情。远黛旁冷眼旁观，自是将这一幕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及至进了春晖园正屋，萧老太君已笑吟吟迎了上来。宁夫人见了老太君，免不了上前含笑见礼。远黛旁听着二人说话，这才知道原来萧老太君与宁夫人竟早就认识。
然转念一想，她便也不以为意起来。宁夫人乃宫中出来之人，又怎会不识萧皇后。既知萧皇后，那多少也该见过老太君几回。寒暄过后，萧老太君便自笑向宁夫人道：我知你要来小住几日，心中真真欢喜得紧。不过又怕我们府内粗陋，怠慢了你！”
宁夫人听得一笑，便道：老太太这是哪里话！若你们府内也只是粗陋，那这天下，能住得人地儿也实屈指可数了！”
萧老太君本也只是谦辞，闻言之后，却也不禁笑了起来。才要同她说起住何处之时，宁夫人却忽而开口道：我也不瞒老太太，这次回京，我原是打算着睿亲王府上暂住几日，然临时绿萼岭疏影山庄结识了贵府九小姐，却觉极为投缘，因此才觍颜相求，想来贵府叨扰几日。”她说着，便自眉眼含笑回头看了远黛一眼。
萧老太君是何等人物，对宁夫人来意是心中明镜儿似。此刻听了这话，却是不由一笑，当下言道：九丫头如今所住环翠阁其实倒是个不错地儿。你既与这丫头投缘，不若便住环翠阁内吧。平日无事，也好教这丫头些宫中规矩！”说到这里，她便又转向远黛笑道：九丫头，你可须做好这个东道主，若有失礼之处，我可不饶你！”她口中说着“可不饶你”这等言辞，眉目之间却是笑意与欢喜，让人只觉她对这孙女实疼爱、怜惜得紧。
她二人既说了这话，远黛自也只有应允份儿，当下含笑起身道：老太太管放心便是！”宁夫人闻声，不免笑向萧老太君道：我旁听着老太太这话，却总觉不对味儿。再仔细咂摸一番这味道，却觉这话不像是对远黛说，倒像是威胁我不可欺负了远黛呢！”
一时座众人数大笑起来。只是陆夫人面上笑意却多少有些僵硬。
众人说笑一刻之后，眼看时候已不早了，萧呈娴少不得起身辞了出去。萧老太君也不留她，只笑道：本该留你住上几日，回头一想，你爹娘也有几日不曾见你了，你却还是先回去一趟好。过得一二日，同他们说了，再来小住几日吧！”
侯萧呈娴笑吟吟点头应是侯，萧老太君便又吩咐远黛代她送送萧呈娴。远黛本不喜这些应酬，闻言之后，自是答应一声，便与萧呈娴一道，向老太君行礼告退，出了房门。
二人一路缓步而行，却是直到出了春晖园，觑着左右无人，萧呈娴才低声向远黛笑道：如今看来，他对你，毕竟还是用了心！有宁夫人，怕是再无人敢耍那些上不得台面花招！”
淡淡一笑，远黛平静道：所以我才说他，倒也值得一嫁！”凌府毕竟有萧老太君，即便陆夫人想使手腕，却也绝不敢做太明显，所以远黛其实倒是不惧这些。不过宁夫人知情识趣，又颇经历过一些风浪，有宁夫人，她也确是省心许多。
朝她微微一笑，萧呈娴轻轻一握远黛手，轻声道：老太太适才虽说令我过一二日再来小住几日，但那不过是句客套话！年下各府里谁家没些事儿要忙，我这一回去了，我娘是断然不会允我再出门一步！不过我两家来往本来甚密，每年初三日，我爹娘总要过来这边拜年，初四那日凌伯父也会回拜。看来我们是要到初三再见了！”
远黛笑着一点头，而后却忽然道：我有封书信，原是打算令文屏送去给沅真。不过这会子宁夫人来了，文屏倒有些不便，便请姐姐使人帮我送去回*药铺吧！”
远黛口中说着，便自袖内，取出一封早已封好书信递了给萧呈娴。萧呈娴也不意，便伸手接了，眼看已到了内院门口，而门口处也早备好了小轿。二人忙自作别，依依而去。
远黛一路缓行，才刚行到春晖园正屋跟前，却见里头也正有人出来。远黛定睛看时，出来那人却是陆夫人及她身边一众丫鬟。两下里迎头撞上，远黛不好失礼，少不得退后半步，朝陆夫人一礼，唤了一声：太太！”由来庶出之女是该唤嫡母做母亲，但她一来不以为陆夫人会稀罕她这一声母亲，二来也确是不愿如此称呼陆夫人，因此却一直唤之为太太。
不出所料，她得这一声“太太”换来只是陆夫人一声冷哼。脚步甚至不曾稍稍停留，陆夫人已领着一众丫鬟仆妇扬长而去，若非那一声冷哼，却简直将远黛视之如无物。
对她态度，远黛压根儿也便懒得理会。莫说如今与百里肇婚事还只是口头协定，即便将来正式定下婚约，她也绝不以为陆夫人便会对她改了态度，甚至阿谀奉承于她。
这是个倔强高傲又执拗女人，要使她低头，只怕却比杀了她还要难上许多。
第四十二章 她值得
第四十二章 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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