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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五条黑影从山上飞奔而下,直奔襄城而去。
武家大院里,仆人已经开始上夜了。打更的老头提着灯笼在院子里来回溜达着,走累了,便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歇歇。
武芸仙还在她娘的屋子里,娘儿两个正在灯下坐着聊天。
“娘,我爹这次去海外啥时候能回来啊?”
“前几天捎回的信你不是看了吗,得到年下才能回来。”
“爹会不会忘了给我带夜明珠的事儿啊?上次爹带回来的那个,摆在公主的卧房里,可漂亮了。我说先留下给我用,爹偏不肯,我看公主根本都不拿那宝贝当回事呢。”
“小孩子别那么贪得,好东西得紧着皇家用,如果咱们给截用了,你爹的皇商就干到头了。”
“净吓唬我,哪有那么严重?你们也没少截留东西,爹不是还干得好好的?”
她娘吓得赶紧捂住武芸仙的嘴巴,说道:“芸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爹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武芸仙点头,扳下她娘的手说:“我知道了,再也不乱说了。”
“好孩子,赶紧回去睡觉吧。”
“不,我要和娘一起睡。一个人睡那么大一间屋子,孤零零的。”
“那就让丫头陪你睡。”
“我不喜欢她们身上的味道,我喜欢娘的味道。”
“都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长大啊!”她娘爱抚地看着武芸仙,似乎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您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等到武芸仙和她娘睡下,躲在暗处的陆楠冲着身后招招手,武恩念和春兰便凑了过来。
陆楠悄声问:“放哨的安排好了?”
武恩念点头。
春兰悄声道:“武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的,怎么没见到守卫呢?”
武恩念低声回道:“应该是都随着他们主子出海去了。”
“便宜我们了!”春兰笑道。
“行了,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陆楠冲她翻了个白眼。
三人压低身形,贴着房顶,朝后面那间武芸仙住的屋子奔去。
三人轻轻落在院子里,借着树影柱子掩藏身形,悄悄来到房门处。由于丫鬟给武芸仙留了门,所以并没有上门闩,轻轻一推,门便开了。溜进门内,又将门轻轻带上。
武芸仙的屋子里稀奇古怪的摆设不少,有很多一看就是非常名贵的东西,他们三个没敢动。只拿了一些市面上比较常见的东西,如果出手换银子也不会太扎眼。
武家在周国都是数得着的富户,武芸仙作为武家这一代孩子里的嫡出长女,自然不缺钱花。在她的屋子里,光现银就搜出近一千两,银票没来得及数,三个人划拉划拉全给拿走了。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一人一个小包袱,就出来了。飞身上房,冲着暗处放哨的人一招手,便撤离了武家。
回到师门,东方已经鱼肚白了。武恩念把小包袱往陆楠怀里一塞,催促道:“你们俩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呢,一会儿我来找你。”
陆楠也知道今天又到了进山坳的日子,点点头说:“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就走,先不睡了,去晚了不好。”
“行,我回去洗把脸就来。”武恩念转身离去。
春兰问陆楠:“你们俩神秘兮兮的,到底什么事啊?我发现师傅给你俩放假的日子,你们似乎更忙呢,到底在忙什么?”
陆楠正色道:“春兰,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作为影卫,保守秘密是第一要则,你不希望我坏了规矩,被赶出陆家吧?”
“我当然不希望,可是咱俩是好朋友,你就不能透露一点消息么?”
“不能。越是好朋友,越要互相体谅。我在做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保守秘密,你知道这些就行了。还有,以后千万记得,知道的越多,就越有可能被灭口,所以,闲事还是少打听为妙。”
见她一本正经的神色,春兰备受打击:“知道了。”
“你帮我把这些财物分一下类。适合捐赠的,分出来,到时候想办法捐给水岳庵。不适合捐赠的,先留起来,带到别的地方去当成银子,千万不能在襄城,以免被武家发现。”
春兰道:“楠儿,我发现你似乎做坏事轻车熟路呢,总是有很多坏主意。”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对了,你喜欢什么,该留的就留下,别客气。那把檀香木的扇子给我留下,我要送人用。”
“知道了,你该忙什么先忙去吧,我会一一分好了,等你回来过目,没问题的话,再处置这些东西。这样总行了吧,副营长大人?”春兰懒懒地答道。
“嗯,孺子可教也。”
“快去吧,我得先睡上一个时辰。”春兰伸着懒腰进屋去了。
陆楠来到井边,提出一桶水,匆匆洗了一把脸,还没擦干,武恩念就来找她了,二人一起朝着绝壁洞天飞奔而去。
路过鬼见愁山涧的时候,二人刚要飞身跃过山涧,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发出“啊”的一声,然后又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哥哥!”
武恩念和陆楠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飞去。山侧的一处悬崖,崖边趴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朝悬崖下招着手,不停地哭喊着哥哥。
二人来到她身边,听见崖下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在安慰小女孩:“妹妹别哭,哥哥没事,去找个人来把哥哥拉上去,哥哥在这儿坚持一会儿。”
刚说完这句话,那个男孩子又传来“啊”的一声,根据声音判断,他没抓住,又向下滑了一段。
“哥哥,你千万抓住,我现在就去找人来。”小女孩爬起来,一下子看见身后站着的武恩念和陆楠,赶忙跪在地上磕头:“太好了!二位神仙,快救救我哥哥吧,他要掉下去了。”
陆楠朝崖下一探头,吓得心惊肉跳,下边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挂在一棵枯树枝上,摇摇欲坠,看样子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在他头顶上方,一根断掉的藤蔓随风摆动。
武恩念也朝下看着,对陆楠说:“看样子,那棵树根本无法再多承担一个人的重量。”
“是啊,抓着那根藤下去也够不着那孩子。”陆楠回道。
武恩念道:“没办法咯,只能听天由命。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去晚了小心挨训。”
“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