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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4月26日
清晨,我总是会被梦惊醒。
我听到外屋有声音,我知道她一夜没有睡。
我听着她烧水,听着她洗头,听着她洗脸并接着收是行李!
我知道,他们是拦不住她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态,但,我对她没有规劝也没有支持。
我走到她屋前,透过窗户,我见她正在祷告。轻轻的扣门,她站起来迎接我。
是不是一夜没有睡好?看着她微肿的眼,我问。
她的眼睛开始湿润,不住的点头,我知道她需要安慰,需要哪怕一句问候的话。因为一整个昨天都在传闻她要去北京,学校所有的师生都慌张的嘀咕着,试图去阻止。
我给你跟信子两人留了一张便条,我本打算在你们醒来之前走,不好意思,惊醒你了!
她歉意的说。
没有,我自己醒来的,我回答。
除了这些简单的回答,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真的,我不知道是该支持还是规劝,因为怎么都是有理,怎么也都没理。
她已经绸缪了很久的计划,因为着sars让她万分的难过。
大使馆将于5月初闭馆,国外那边的朋友每天都来电话催,她抵挡不住正迈上春天的步子。她想要拿到签证,尽管有50%的可能她得不到签证,她还是决定要试试看。
感觉里她活得很像她自己。她没有考虑很多,她不会太考虑周围而放弃自己的思想,也许,你会说她自私,可是,都为了别人活着的,又得到了什么?尊敬?爱戴?还是?那么,那些又代表什么?
的确,她万一得不到签证,就不得不回到这个城市,那么,对我们整个威海来说,她等于北京等于sars,我们要跟她一起住,我们每天要上班,我们上班面对成百的威海人,这一切都很难想象的。
没有人希望这里慌乱,因为我们是爱自己的城市的。
规劝她的电话一直响到夜里接近12点,信子将白天网上、电话里得到的消息一一的摆在她眼前,她坐在沙发上无助的流泪。
她对我说,我是在夜里才决定要去的,并且会离开威海不会回来的。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只能给她一个拥抱,一个无法说出来的祝福!
找了信封为她装好所有的钱,教她怎么戴上口罩,将东西清点了一下,一切都是默默的,象是要将她送到刑场,其实,这还不如是刑场。
7:30,她背着简单的行李跟我告别了。
她要去北京了,在这个fd正值高峰期的时候,她毅然的要去的。
10:00am威海至北京的航班正式起飞。
我给她一个信息:一路顺风。
我感觉有一个自己跟着她飞走了,她做了很多人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事情。可能你会说,这根本就是拿着生命开玩笑,也许!其实,人随自己的思想活着,哪怕是短暂的总比压抑着活很久的一辈子要好。也许这就是人生观。
我已经分不清对错,更或许,这本来就没有对错!
写着的时候,信子说,你总是掺杂着太多的个人色彩,为什么不从大局上考虑一下呢?我没有回答。
因为她的行动实现了她的思想,而我永远也不能将自己的思想付诸于行动。也许,这就是人跟人的不同。
天阴的有些让人压抑,如同sars的声息传遍整个大街小巷。
她会怎么样呢?他们会给她签证吗?
28日将会是她紧张的时刻,让我们为她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