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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楚按照调研组的分工，很快就完成了承担的那部分的起草任务，又反复修改了几稿，觉得已经写出了自己的最好水准，没能力更好了，便交了上去。
不知道程栋知不知道他们的分工，知不知道有一部分是她写的……
几天后，办公室下达会议通知，市里要召开安全生产工作专题会议，研究室人员也在参会名单上。
往常这种“陪会”性质的任务，周楚楚都会带上本书摸鱼，全程头也不抬，但这回她特别积极。因为从调研回来，已经有一周没见过程栋了。
坐在人群里，她可以毫无顾忌、光明正大地盯着主席台上的人看。
离得远，她听到他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她能看到他的嘴巴在开开合合地讲话。眼睛再用力一点，她还能看清衬衫领口处，他的喉结在上下滚动。
周楚楚感到小腹里有个地方在微微发热。她想离程栋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能够近到贴靠在他的身上，能够踮起脚尖触碰他脖子上的皮肤，能够低头拉起他的手，能够把自己的嘴唇印到他的嘴唇上……
这种隐秘的幻想让她深陷其中。
她渴望他。
可是回到现实呢，他已经36岁了，这个年龄怎么可能没有家庭，估计孩子都上小学了。
自己的喜欢，也注定只能埋进心里。
这天，周楚楚去找她的闺蜜林贝贝交党费。
林贝贝在市直机关工委上班，专门负责全市的党费收缴工作，办公室就在周楚楚他们楼下。每个月周楚楚把研究室的党费收齐去交的时候，都能顺便跟她聊会天。
“又有新瓜了，吃不吃？”周楚楚一进门，林贝贝就激动地拉起她。
市直机关工委除了一把手和二把手是男的，剩下的全是娘子军，而且年龄集中在40岁左右，林贝贝是唯一一个30以下的。所以，私下里，大家又把机关工委叫“海西瓜田”。海西瓜田的主产区在林贝贝隔壁的大办公室，那个屋里坐着八个大姐，可以说整个大楼，上到领导职位变动下到食堂更换菜色，没有不知道的。
“吃啊，给朕端上来。”周楚楚随口说道。
“关于新市长的……”林贝贝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困了！”周楚楚是真不困了。
“他……离婚了！”
“啊？”她赶紧找了张椅子坐下，一副要把瓜吃透的八卦样子。因为过于激动，心脏怦怦直跳。
“听说，是来咱们这之前离的，具体什么原因不知道。”
周楚楚点点头，等她继续说下去。等了一会儿，没下文了。
“然后呢？”
“没了。只知道这些。”林贝贝耸耸肩。
周楚楚坐直身子，一脸无语地看着她，消化了半晌，扔下一句“你这只猹，不专业”转身走了。
他居然离婚了！
那他现在是单身吗？
自己岂不是可以喜欢他了？
周楚楚压抑的内心又翻腾起来。
可两个人的差距这么大，有可能吗？
平时连碰个面都很难，更不可能有相处的机会。
哪种姑娘会让他动心呢？
他的前妻是什么样子的？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她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他。
一串串问题接连蹦进周楚楚脑中，让她躁动的心又重新低落下去。
太难了……
第二天上班，周楚楚接到陈清的电话。
“楚楚，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怎么了，陈清？”
“我想请你吃个饭。”
“嗯？”周楚楚疑问：“干嘛突然请我吃饭？”
陈清在电话这头无声笑笑，“想追你”是不能直接说的。
“我听说你的调研报告写完了。我的都已经改三稿了，领导还是不满意。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改了，就想来求助你这位大神。”
“我可不是什么大神啊，”周楚楚犹豫：“你那么厉害都不行，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你就别谦虚了，就当给我提提意见，拓展拓展思路也行。”
“嗯……那好吧。不过不用吃饭，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大楼上找我，咱俩商量商量。”
陈清笑了，这姑娘，还挺难约。
“那怎么好意思？可能要占用你不少时间，而且我还想跟你请教信息稿撰写方面的工作。这顿饭，就当是我的拜师宴吧。”
周楚楚想，跟陈清还不熟，人家诚心诚意来请教，自己不好过分端着了，于是答应下来。
晚上来到约定的饭店，周楚楚一坐下，就问陈清带没带稿子。
陈清笑笑，转身从包里拿出几页纸。
“我坐到你旁边，方便咱俩讨论？”陈清询问周楚楚的意见。
“行。”周楚楚往旁边拉了拉自己的椅子，给陈清腾出更大的空间。
她低头读完他的材料，一抬头，看他也把头凑过来一起在看，两人的距离不远，周楚楚觉得有点别扭。
她问：“你们领导要求这么高吗？写成这样还不满意？”周楚楚想，写得真的挺好的，她可改不了。
陈清拿自己写的东西给她，也是想向她展示自己的优秀，改稿只是约人的借口罢了。
“哎！谁说不是呢，难为死我了。先别管材料了。饿了吧？咱们先吃饭。”
周楚楚想，她确实需要点时间来仔细想想怎么修改，于是点点头。
两人边吃边聊，陈清又拿了些工作上的事情问周楚楚，周楚楚一一认真回答，她是真把这顿饭当成“拜师宴”了，直到陈清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楚楚，你有男朋友么？”
周楚楚心里一动，脸上看不出来，答道：“没有啊。”
陈清笑了：“我也没有女朋友。要不，我追你吧？”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
“哈哈，那可不行。”周楚楚拒绝地很干脆。
“为什么？”陈清忍不住追问。
“女人，要先立业，后成家。”周楚楚说得一本正经。
“哈哈哈哈，那不是对男人的要求么？”陈清以为她在说笑。
“男女都一样啊。”
陈清觉得这能算什么正经理由，但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倒是觉得这个姑娘果然跟想的一样，活泼可爱、单纯善良，估计惦记的人不少，自己得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