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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和卡卡西简单地给小姑娘做了止血包扎后,背着她回村。
眼见两人远去,一旁粗大的树干中钻出一条黑白对称的芦荟状物,绝蹲下身仔细地察看着哨兵机器人被完全破坏后剩下的碎片,迷惑道:“那孩子是什么人?这又是什么东西。”
“难道不是这个世界的?”
佐助和雏田在艾尔家找到蹲成一团的鸣人,因为跑了很长的路,两人的脸都在发红。佐助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总算……找到你了。艾路……在……木叶医院……”
鸣人震惊地抬起头。
鸣人双手贴着玻璃,隔着薄薄的玻璃窗,悲伤地看着病床上的人。艾尔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口鼻上戴着呼吸罩,伸出被面的双手,一只插着输血管一只连着营养吊瓶。白色的长发散开,
她整个人苍白得几乎是和洁白的病床融为一体。
佐助犹豫了一下:“她的伤只有胸口那个贯穿口,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等她醒来就好。”
“……”鸣人的手指徒劳的抓了抓玻璃,“谢谢你佐助,还有止水哥哥和另外那个忍者大哥。”
佐助吃惊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鸣人湛蓝的双眼依旧锁定着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而且……如果止水大哥他们没找到艾路,艾路真的就会死了吧……”
佐助沉默地一齐看向病房。
佐助和雏田离开时邀请鸣人一起走,鸣人摇摇头:“我想再看看。”
他拜托佐助帮忙把雏田送回家后,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默默守着,一守就是一夜。第二天早上鸣人跑去宇智波家,拜托佐助帮忙请假后又急忙回到医院。艾尔状况还算良好,病房已经不再禁止进入了。鸣人坐在艾尔床边,乖乖的帮助医生换药,待医护人员都出去后,他怔怔地看着艾尔的睡脸发着呆。
“你总算能好好睡觉了吗?”男孩捧住朋友冰冷的手掌难过道。
他头抵在她的枕头旁,不知不觉地也睡着了。
艾尔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她一睁眼,又是熟悉的坠落感和黑暗的四周。
下面依旧是那片简易的建筑地。她深吸一口气,痛苦地捂住胸口:“你到底要干嘛!”
摔倒在地面的那一下并不疼,但是她精神上却受到了极大伤害,她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这里的一切,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捧住头,想尖叫又想哭嚎。穿着灰色制服的军人把守在这附近所有的要点,冷漠地看着她,艾尔惊恐地回头想跑,排成两对的穿着黑白条纹衣服的人们向她走过来,然后挨个穿过她的身体,行尸走肉一般冷漠地前进。
“你为什么不救我?”最后穿过她身体的那个人突然抓住她的手,瘦得颧骨突出的脸上双眼外鼓,怨恨地瞪着她。她被那眼神看得阵阵心虚。
“救你什么?”艾尔腿脚酸软,“我不认识你。”
“借口!”
所有穿着黑白条纹的人同时回过头看着她。
“你一直以来只保护自己。”他们齐声说。
艾尔用力挣脱那人的手。又是害怕又是不解地后退:“我没有。”
“哥哥……”
她猛地回头,一个苍白病弱的红发小女孩无助地看着她。
“露丝……?”她不由自主地张口。
红发的女孩双手环抱着,泣血道:“为什么哥哥能活下来,为什么哥哥只保护了自己?”
艾尔浑身颤抖:“我没有……我……不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办到……”
“艾森哈特!”有人叫道。
艾尔身体僵硬,梗着脖子不敢再回头,但是天旋地转一下,一个穿着深灰军装的军人带着残忍的笑意迎面走了过来,他埋下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保持炉膛温暖……”
“啊啊啊啊!!!!”艾尔尖叫着逃开。
所有的人都把视线投向这里,或冷漠或怨恨或嫉妒或畏惧地看着她,艾尔不敢细想,夺路而逃。她逃到一处小房间,用力地关上门,背部紧贴大口喘气,突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她看过去,黑白条纹戴着帽子的男子紧张地和她说:“嘿马克思,该做事了,别发呆。”男子牵着她的手,她木然又绝望地跟着他来到膛炉前,看着男子从小车里架起一具干瘦赤,裸的尸体推向燃得正旺的炉中。
艾尔视线投向下一具尸体,眼睛顿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卡尔布……老师?”
周围的环境再变,堆满眼镜的房间,满满数箱的戒指和令人望而生畏的金银假牙……
她踉踉跄跄地打开门,门外是一片空地,空地上的人们挨个脱了衣服,排着队在那些军人带着奇怪的笑意的目光下向这里走来。
艾尔不自觉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那些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
有个小女孩从她身边走过时,天真地抬起头看向母亲:“妈妈,洗完澡后真的有汤喝?温暖的汤?是奶油的吗?”
“我想是的,亲爱的。”她母亲温柔地抚摸了下她的头。
〔洗……澡?〕艾尔绝望地伸手试图拉住她们母女,但是手却穿空了。她徒然地站在那些人面前,试图挡住他们进去的路:“别进去!我求你们!别进去!不要!!”
所有人都从她面前穿过。
大门关上。片刻后,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哭喊声、救命声从“浴室”里传出,但很快就停了下去。从那样绝望的呐喊再到这令人心惊的沉默,她不敢想象这中间发生什么。
那些军人们一动不动。
她抱着头无助地坐下:“你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四周再一次扭曲,她被一种奇怪的吸力吸住,举目四周,一个女人哭喊着抓住他的肩膀,周围的人们手持棍棒,冷酷地注视着这里。她迷茫地抬头,面前是栋起火的小楼,有幼童的哭声从里面响起。
“爸爸!!”
“爸爸!!!”
脸上好湿,艾尔伸手摸把脸,怔怔地看着双手的水痕:“安……安雅?”
身旁的地面忽地龟裂,然后破碎,所有人都变成碎片,随着地面的石块一起上升。
艾尔只是呆呆地伫立在那里,依旧看着手心不闻不动。有人拉住她的手,她抬头看着,是两个长相奇异的男人。
“万磁王大人!哨兵来了!”
在高楼大厦间,一台巨大的机器人肆意破坏着建筑物,毫不留情地踩死脚下惊慌失措的变种人们,发射炮·弹轰炸一切,男人女人的哭喊声响彻这座城市。
那两人将她塞进某处建筑中。
“我们活不了啦大人!”
“但是您可以!”
可以什么?艾尔满脸是泪。
“您可以为我们报仇。”
[不要骗我了,你们只是想保护我。]
“我真的为你们报仇了吗?”艾尔淌下泪水,那两人远去的背影被泪水糊得迷糊不清。
“没有吧……”
“大家其实都死了……”
“我连查尔斯也没有保护到……”
艾尔侧耳听着,在这座城市里,有1600万声哭喊,呻,吟,男人,女人,老人,少儿,无数人同时哭求着,她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在叫着她。
“救命啊!万磁王大人!”
“妈妈!爸爸!万磁王大人!”
“马克思艾森哈特!”
“爸爸!”
“哥哥救救我!”
“……”
艾尔身处这股绝望的洪流中,任由自我厌恶和挫败的情绪席卷自己,眼泪不可自控地冲刷着她的脸,脚下飞快旋转的漩涡力道越来越大,她的平衡感随着这个漩涡的运动而渐渐减弱。“真是失败……”
“真是一片失败……”她机械地转动脑袋,周围升起的蓝色光幕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
她垂下头,水面上倒映出无数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耳边的惨叫声和呼唤声还在继续。脸孔接连凸出,人们从水下伸出手抓住她,大声地质问着。艾尔一脸灰暗不做挣扎,任由他们把她包围起来。
但在这一片指责声中,唯有一个人的语气格外不同,平缓,温柔。这个声音并没有对她说任何过分的话语。
所以艾尔抬头。
“艾瑞克。”那个男人轻声唤道。
“艾瑞克。”那男人湛蓝的眼睛穿过时间,穿过宇宙,穿过生死,平静又温厚地看向她。
艾尔同时感到无比的快乐和彻骨的痛苦,她看着那双眼睛,她从中既背负上一生的枷锁,又得到了至高的救赎。
她伸手盖住脸笑出声来,眼泪却流得比之前更凶更快:“原来如此……”
“原来我是在鸣人身上寻找你的影子吗……”
艾尔闭眼,再睁开,她站在集中营中。
1600万个名字划过她眼前。
手按在心口问自己:“想让我承认……我一直都没能保护到最重要的人是吗?”
无论是作为“儿子”、“哥哥”、“同胞”、“丈夫”、“父亲”、“朋友”,还是那可笑的自以为能掌控住局面的“王”。
“想让我承认,我一直都是个苟且偷生的人,是吗?”
[所以子弹袭来时,只有“我”安然无恙;
所以在那个雨夜,阿沃纳说出的是列维的名字。]
[所以,被自己的子民保护着……]
[所以,查尔斯……]
亲手送入焚化炉的一具具尸体;手心中一颗颗由同胞遗体上取下的金牙,每一颗的重量都沉得让人抬不起肩膀。
被鲜血染红的城市废墟,踩上去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泥泞恶心。
艾尔躺下,放任自己的身体渐渐融化在这个意志的洪流中:“你想要什么,就尽管拿去吧。”
“我是你。”
“我真想看看,你不惜自损也要抢夺的这个身体,能不能改变你那悲哀的命运……”
“不。你不是我。”
有人冷冷地开口:“你只是一个因为软弱而产生的错误。”
“你的存在全无意义!我要让你意识到的是,你的存在完全就是虚假。你在我所经历过的真实面前,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并不还嘴,回首“艾尔”的一生与这一切的起源,她想他说的也许没有错。所以小小的少女只是看看头顶暗淡的天空,轻轻地闭上眼。
[卡尔布老师,你生命的尽头告诉我的那句话,是什么?]
[我好像……有点忘了……]
泽维尔庄园里,男人出神地看向天际。
梳着可笑猫耳发型的男人问他:“怎么了教授。”
查尔斯·泽维尔坐直身体,双手搭桥,眼睛明亮:“我刚才感受到了。”
“什么?”
“艾瑞克,他的确存在,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