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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乔宴是开玩笑,可初依还是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她甚至连害羞都不会,因为平时也没人这样逗她。
就傻站着没反应。
乔宴把茶推给她,说,“平时和你开玩笑的人,都被你狠狠教训了是吗?”
“啊?——当然不是!”
乔宴手支在料理台上,打量她,而后说,“那你怎么一副从来没人和你开过玩笑的样子?”
初依不知道怎么说,伸手去拿杯子,那杯子很热,把她烫了一下,可她不想立刻放下显得自己慌张,就决定忍。
但又太烧,她觉得多拿两分钟算了
乔宴伸手过来,把她的杯子拿走了。
“你这人……身体好,也耐冷耐热是吗?”
初依搓了搓手说,“其实挺烧的,但我想着正好锻炼一下。”
乔宴说,“你饿吗?晚餐和周总他们吃的好吗?”
“吃的好。”初依答,“他们聊天,也没人管我。周总路上说,要不是有我在,那些菜最后还得剩。”
乔宴:“……”
合计着这话,他还没来得及和周策对这件事,想到周策的表情,他又笑起来,打开柜子拿东西,顺便说,“那想吃宵夜吗?”
初依说,“晚上太晚吃东西对身体不好,我从来不吃。”
乔宴拿着一个长柄锅看着她,“……我本来想吃的。”
“那你随意,当我没说。”初依抬手让他。
乔宴笑着把锅放上水,放在火上,而后弯腰去看火苗,又说,“你刚刚怎么来的公司?跑来的?”
初依说,“当然不是。”
她看到乔宴打开柜子,拿出了两包方便面,她不知道他是一个人能吃两包,还是准备算上她。
她说,“既然你来了,那能帮我把会客室的门开一下吗?你慢慢吃饭,我下去了。”
乔宴正在拆包装,听了这话,侧头看她,眼神很意外,而后他说,“你这每天晚上不敢回家也不是个事,我以为你会愿意找人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公司。”初依说,“祁白在我家。可我不能和你聊——他来找我是为了和好,如何因为他占了我家,而间接令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夜,他该难过了。”
乔宴没有纠正她的用词不当,没什么语气地说,“你原来还这么在乎他的感受?”
初依摇头,“我和祁白一直也很好,现在有了问题,也是我们俩的问题,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和别人讨论这个问题。不止是你,还有任何这个时间,和我碰上的男的。”
她把面前的那杯茶推远,干脆地说,“我就算和他不好了,也不应该转头和别的男人诉说我和他的矛盾,没有这样办事的!”
乔宴关了火,站着不动说,“何况,他还在家等你,对吗?”
“嗯。”初依声音不大的回答。
乔宴却好像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意味,问道,“如果没有这件事,你会和他结婚对不对?”
“那……应该是一定的。”初依说。
“可是,是什么阻止了你?”乔宴又问,“你爱他吗?你要爱他,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现在为什么又要躲着?”
初依无法回答,躲着祁白的原因她不想说,另一个是否深爱祁白的问题,答案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曾经以为是喜欢的。
他们和很多情侣那样,在一起的时候也快乐,偶尔也吵架,但总得来说无忧无虑的。
只是……这种感情从不曾给她另一种感觉,就是他做的任何一件事,就像一帧画面,留在了她心里……令她在没有想回放的时候,也出其不意地跳出来。
然而这感觉她没法和乔宴说。
因为给她这种体验的人,正是他。
所以她不想和他聊,那样像她在欺骗自己,明明想找着借口和别人靠近,还要装成形势逼人的样子。
她简单粗暴地想,可以选择不说不聊的。
乔宴一向都进退有度,看她闭着嘴,就不再问,走到门口,拿了钥匙,“走吧。”
初依连忙拿了包跟上,走到门口,她想起来问,“对了,你还没说,怎么会住在这里?”
乔宴说,“一个人,住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门合上,初依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客气疏离。
她跟着乔宴下楼,走在他后面,看到他皮鞋锃亮,西裤裤脚有型,走过的路,她跟着走过。
乔宴开了他和周策用来待客的会客室门,里面有沙发,可是没有被子。
乔宴说,“你等一会,我上去拿被子给你。”
“不用。”初依卸下包说,“你一个人住,有备用的被子吗?”
乔宴本来是要拿自己的,听她这样说,他说,“那我拿一套被罩床单给你。”
“我和你去。”初依不想麻烦他。
乔宴什么也没说,带着她又上楼去拿东西。
打开柜子,他拿出平时自己换洗用的另一套被罩,递给初依。
又转身拿了一个枕头给初依。
初依抱着那蓝色的,男士的枕头,想推辞,又觉得太不识好歹,道了谢,就抱着下楼了。
铺上床单被罩,她拿了东西去洗手间洗脸,这地方,男女的厕所是分开的,但洗脸的地方两个洗手盆,带两米的水台,两边共用。
这样公司没有任何员工的情况下,她一个在这里洗脸的感觉非常自得。
她洗了脸,又想起来,昨天就没有回家,脚可是两天没洗了。
她想了想,弯腰在洗手台下面看了看,看到有打扫卫生用的消毒液,她露出笑,走过去关上门,然后自己把洗手台洗了洗,放上水,脱了鞋,坐上洗手台,准备在洗手的池子里洗洗脚。
这台子不高不低,坐着正好,
她脱了袜子,闻了闻,略微放心,如果今天不洗,明天再悟一天,那可要不好了。脚埋在热水里,简直舒服的无法形容。
她浑身激动,拧着劲,昨晚上吹风一夜,她这么好的身体也要扛不住了,得用热水驱驱寒。
又想,乔宴一定也在洗澡,他都感冒了。
“咔嚓——”忽然一声,初依睁开眼,表情惊悚,不敢动!
“咔嚓——”又一声,随即她觉身子一沉,踢里哐啷就下坠,惊天动地一阵响,水一股脑从洗手台里倾了出来,洗脚水兜头兜脸冲到她脸上,她坐在地上,浑身摔的好像分筋错骨。
而那可怜的洗手台,倒塌了!
初依浑身滴着洗脚水,无法相信发生了什么,那洗手台,原来不是大理石的,是装饰的很像大理石的木头贴皮。
楼梯上已经响起脚步声。
初依绝望地坐着,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这种情况,她觉得站起来,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何况她腿麻了。
“怎么了?”门被推开,乔宴穿着浴袍站在门口,头发梢和领子的位置,还带白色的泡沫。
他看着坐在地上的初依,还有被毁的洗手台。她光光的脚丫子在地上,旁边的球鞋和袜子都泡在水里。
而她一身都是水。
乔宴一秒想明白关键,他问,“摔到你了吗?”
初依惨不忍睹地摇头。
乔宴立刻露出释然的表情,很风趣地说,“你是一坐上去就塌了,还是洗完才塌的?身上的,是洗脚水还是洗脸水?”
初依这次真的只能破罐子破摔,她一边艰难地移动,一边说,“洗脚水,笑吧,笑吧,我知道没素质,本来我想着用完了再消毒一次,没想到要给公司换新的。”
乔宴连忙过来拉她,靠近闻了闻,笑说,“真的是洗脚水?”
初依推他,被乔宴反手又抓住,“别动。”他看她身后,“摔疼没有,有没有摔到尾椎骨?”
“没!”初依被扶着往外走,白运动衣后面站沾着木头茬子。
乔宴说,“我上面的浴室先让给你。”
这下不洗不行了,初依不能一身带着洗脚水等风干。她被乔宴扶着上楼,一边说,“明天周总来了,一定很崩溃。这笔也得记公司账上了,你找人来修吧。”
乔宴想到周策明天的表情,不想笑都不行,却说,“你没摔到就行,那些都是小事。在周策心里,你还是重要过一个洗手台的。”
初依想到,其实更重要的问题,是别的员工也会笑,她说,“说真的,本来从我男朋友的事情之后,我特别没有安全感,可是在公司,现在我是欠债的,反而不怕失业,不怕闯祸,这事情真奇怪。”她推开乔宴的房门,最后说,“所以这件事你别告诉别人,不然我不给你们好好干活。”
乔宴笑着把她送到了浴室,然后站在门口问,“那你这一身,洗完后准备穿什么?”
初依问,“有洗衣机吗?”
“有,带烘干的。”乔宴说,“我问的是你晚上,穿什么?”
唯一的浴袍在他身上。
初依站在里面左右为难,最后说,“你的衣服,不穿的卖给我一件吧。”
乔宴:“……”
初依用生无可恋地表情合上门,苦恼地说,“你先慢慢想,我也想不通,我这样的身手,都能掉下来,实在太丢人,让我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