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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打个巴掌给个枣吃的做法倒是运用得不错,陆夜白磨了磨牙,先将这笔账记了下来,道:“哪里都疼,你要看哪里?”
温子河莞尔,兀自掀开他的上衣,看了看他的后背。陆夜白不是瓷娃娃做的,方才撞到床尾那一下,肯定没有大碍,温子河真正想看的,是他在月华阵中受的伤。
虽然二人醒过来的时候,周身都笼罩在至光炎里,但是温子河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两人身边是没有任何东西护体的,那么……极有可能月华阵上传来的攻击,悉数都落到了这个人的背上。
他轻轻抚摸着那一道道隆起的伤痕,有不少像是让刀锋割出来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还有一些泛着青黑色,在白皙的背上显得分外刺眼,他心中一堵,听见陆夜白低声道:“你再摸,我又要硬了。”
温子河立即缩回了手,还十分周到地替陆夜白将衣服放了下来,权当方才没人说过话,故作镇定道:“你怎么想的?肉体凡胎一个,就给我挡刀挡枪的,这么想逞英雄?”
“嗯。”陆夜白将头搁在他的颈侧,嗅着那人身上的淡淡气息,“想,但是以后再也不想逞英雄了。”
需要他“逞英雄”的时候,一定就是温子河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那就不要再让自己涉险了。”温子河反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很是眷恋那种让人心安的触感,“待在安全的地方,好么?”
陆夜白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温子河听出了他的话意,无奈地笑道:“好,以后我也不擅自胡来了,嗯?”
陆夜白这才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牵起温子河的手,放在自己手中反复摩挲,似是不知厌倦,温子河好笑道:“手心很痒。”
“是吗?”陆夜白一脸好奇,伸手挠向他的手腕,“这里呢?”
“不痒。”温子河说。陆夜白嘴角噙着一丝坏笑,温子河心中暗暗叫了一声不好,正要躲开,便看到陆夜白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他立即向后退去,边道:“别闹!”
话音未落,陆夜白的手已经毫不留情地袭向了他的腰间,温子河被他折腾得没办法,又担心还手太重会伤到那人,只得连连退避,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终于等那人闹够了,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陆夜白朝他这边蹭了过来,将头埋在他的颈侧:“我觉得这好像是个梦。”
“要不我打你一顿?”温子河被他折腾得没力气,只想翻个白眼。
“你不忍心。”陆夜白在他颈侧蹭了蹭,就像拽着对方的某个把柄一般,得意地笑道,“你一碰我,我就喊疼,你肯定就不忍心了。”
对他的这种自信,温子河深刻地将自己反省了一遍,觉得都是自己惯出来的,今后一定要严肃起来,该板起脸的时候就板起脸,不然迟早有一天会被那人吃得死死的。
但是这种感觉也实在是太好,好得让他都有些舍不得入睡,只想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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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河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毕竟两人正处在愈伤阶段,是没有那么好的精力熬个通宵的,并且入睡前闹得太过的后果,就是后来他们连被子都没有盖,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完淡轻轻敲了敲房门,无人应答,料想此时已经日晒三竿,那两个人应该是醒了,大概是沉浸在你侬我侬的情意里,没留神外界,便兀自推门进屋。
屋内不见人,完淡朝床上看去,瞬时愣在了原地,只见床上那两人衣衫不整,手脚/交缠地睡在一处,被子已经有一大半拖到了地上,床单也是皱巴巴的,完淡在心中道了一句“卧槽”,只得手脚僵硬地回身关上了门。
过了片刻,完淡抬手重重地敲了几下门,温子河被吵醒,揉了揉眼皮,理好衣服后,道:“请进。”
完淡进了屋,让自己尽量不去看这两个人,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扫到了床上,便道:“咳,那个,起得有点晚啊?”
“昨晚睡得有些晚。”温子河下床时才看到拖在地上的被子,弯腰将被子捡起,盖在陆夜白身上,“有事么?”
在这里被软禁多日,完淡偶尔也过来与他们闲聊,但是从他今天进屋时候的神色来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完淡过来,的确也是带了一个消息来的,只是让方才进屋看到的那一幕给冲击了一下头脑,暂时没想起来,这会儿听到温子河问起,忙道:“世子说他想见见你。”
温子河回身看了看陆夜白:“他过来,还是我出去?”
“他说,希望在后院竹林里见面,让你把你们家那鸡带过去。”完淡道,“刚才派侍卫传信来的,我估计是陷阱的可能性不太大,因为凤栖山已经归他管了,他不需要弄什么陷阱来抓你吧?”
“既然当时放了我,他便不会再做什么。”温子河沉默了一会儿,道,“劳烦你解开结界,我现在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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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竹林里,早就放置好了两张藤椅,中间架了一张小桌,桌上一个瓷杯,一只酒壶,段予铭端起手中的瓷杯,一饮而尽。他向来不喜欢喝酒,只觉得喝完酒之后,整个人都会陷入混混沌沌的状态,非常不舒服。但是经历了这些事,他到希望自己终日混沌,不要活得那么清醒。
父亲离去,友人离去,纵然妖族中没有古代宫廷之中的那些权谋斗争,他也觉得此时自己真真是一个“寡人”了。回过神来仔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其实不能说是谁的错,只是命该如此罢了。就如同他父亲的死,究其因果,还是因为当初放出了应晦的残魂,害了一个无辜的人类。
无人可恨,无人可怨,段予铭只得在杯中倒酒,听到有声音从背后响起:“我记得你不喝酒。”
“今日例外,”他回身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笑道,“故友相逢。”
萧瑟竹林一如往日,可惜物是人非。
温子河迈步走向他,哆哆也跟着走了过来,段予铭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并不多喝,他知道自己浅量,而他将温子河叫过来,并不是想让他看自己借酒浇愁,而是有正事要说。
温子河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移开了那壶酒,见段予铭久久不语,便问道:“抓到应岐他们了么?”
“还没有。不过,有了一点眉目。”段予铭道,“那天攻入凤栖山的人,有不少已经抓到了。我打算过几日重新整治妖族,包括山外的势力,也要一并收编。”
第88章结局
温子河点了点头,心中觉得段予铭现在给人的感觉不同以往,渐渐有些显露出一位“妖王”的样子了,想到他的变化是因为段炎鳞的故去,温子河不知该如何安慰,沉默了片刻,只轻声道了一句:“节哀。”
“嗯,我知道。”段予铭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不过,你为什么没告诉我……父亲他以前做的事?”
温子河眼皮一跳,他既然会这样问出口,那么必然是对往年的事情有所了解了,是谁告诉他的?他又……知道了多少真相?
“我不是在套你的话,子河。”段予铭看着他,“全部,我都知道了。只是请你原谅我一个做儿子的,不愿将父亲做过的事亲口重复一遍。”
温子河沉默片刻:“不告诉你……是觉得没有必要。”
段予铭听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扯起嘴角笑了笑。他并不是真心想要问出个什么答案来,温子河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他略一思索便能想明白,提起这个话茬,只不过是为了说接下去的话而已:“我知道父亲有愧于你,所以接下去我要说的话,你可以将它当做是……赎罪。”
“那天见到月华阵中的至光炎之后,我便去调查了火凤祖当年身陨一事,结果我想你也知道了,火凤祖并没有死在伐晦之征中,或者说,它的那股力量还没有消亡,通过某种方法,留了下来,还隐藏在了一只不起眼的小动物身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都低头看着桌边蹲着的哆哆。几天一过,哆哆又长大了不少,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珍禽,要说是缩小版的凤凰……也勉勉强强有点像。
“这是因为它的妖力还未完全恢复。”段予铭低头看着哆哆,解释了一句,“如今月华阵已毁,月华精气会重新流向灵歌山,我想将它带到灵歌山中去,以它这种成长的速度,辅以月华精气,不用半年,它的妖力就能恢复到全盛时期,到那时,灵智应该也能恢复。”
察觉到他接下去说的话会与自己有关,温子河蜷了蜷手指,而后松开,轻声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