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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声响起后金老师便拿着资料离开办公室前往教室为小朋友上课,为了避免两个孩子再次打起来司徒正一便带着司徒君先行离开办公室,一路走到了操场。
司徒正一并没有责骂司徒君大家的行为,只是以平和的语气问道:“小君,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可是……小君明明有爸爸,为什么妈妈和哥哥都不让小君说,这次幼儿园让填家庭成员信息时哥哥也不让我填,现在所有的小朋友都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哥哥,爸爸到底在哪儿?”
无论如何,司徒正一都不愿提及那个男人,但眼前的这个孩子……
六年前,司徒正一的母亲因为癌症去世,可就在他的母亲去世不久他的父亲便娶了仅仅比他大五岁的周瑶,而那时的周瑶已有身孕,他不得不怀疑在他的母亲离世以前自己的父亲就和这个女人好上了,所以一气之下他便和自己的父亲断绝了联系,回到国内生活。
直至三年前一个夏日的晚上,那时的他才刚刚大学毕业,青鸟话剧社也才刚刚步入正轨,他原以为一切都会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可这日刚刚从话剧社回到家中,便在小区楼下遇见了周瑶,身边还领着一个两岁的小男孩,说实话,司徒正一真的不想见到这个女人,可那女人略显疲态的说了一句:“我们聊聊吧。”
司徒正一见天色已晚而且还带着一个孩子便没有为难她,索性来到了一旁的快餐店,司徒正一为那个男孩点了一份儿童套餐,给自己和周瑶点了一杯饮料。
在司徒正一的印象中,周瑶曾是一个性感、风姿卓越的女人,可现在这个女人略显疲态不说,曾经的风采看不出半分,能看到的只是有些发福的身材和略带伤痕的双手,原本紧致的面庞也开始松弛,甚至出现了法令纹。
快餐上桌后男孩拿起其中的一个汉堡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而司徒正一和周瑶却一直坐着不说话,过了许久,司徒正一实在没有耐心继续陪她耗着便先行开口发问,周瑶这才吞吞吐吐的将这三年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司徒正一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在美国一直做着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而自己的母亲也不是因为癌症去世,而是被自己的父亲下毒害死,得出癌症去世的结果也只不过是他买通了医生而已。
周瑶自从生下司徒君以后,那人便再也没有过问周瑶母子的事情,而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不同的女人,有时心情不好便会打骂周瑶,那人一年的时间回家的次数也不过两三次而已,所以司徒君的脑海中并没有父亲的模样。
而周瑶之所以会知道那人的所作所为也只是无意间听到了他与属下的谈话,自此以后周瑶噩梦连连,生怕自己会像司徒正一的母亲那样死于非命。
犹豫之下,陈瑶便决定带着司徒君回到国内,远离那个男人,而对那个男人也只是说自己想念国内的生活,想要带着司徒君回国生活。
那个男人并没有对陈瑶的行为起疑,只是给了她一张银行信用卡便同意她回国,而她也为了方便在司徒正一的附近租了房子。
可能是因为母亲的遭遇,所以司徒正一竟然有些同情这个自己曾经讨厌的女人;司徒正一本就讨厌那个男人,现在得知了这些事更是厌恶,所以后来的时间里,司徒正一的生活里便多了两个人,陈瑶和司徒君。
孩子的心灵是脆弱的,为了不让司徒君的心灵受伤,司徒正一和周瑶便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而他们的条件就是不许司徒君告诉其他人父亲的事情。
原本这一切很是顺利,可自从司徒君上了幼儿园以后便时常问起自己的父亲究竟何时回来,而现在更是因为爸爸的事情和小朋友打架,司徒正一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只好安慰的说道:“小君,哥哥不是告诉过你吗,爸爸现在在国外,没办法回来的。”
“可为什么家庭成员里不能填写爸爸的名字吗?”
“小君,你知道在这个社会上哪一种人最特殊吗?”
“嗯……”司徒君抬着脑袋想了许久以后才想到答案,“是警察叔叔。”
“对,爸爸的职业和警察叔叔差不多,所以我们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和爸爸的关系,如果被坏人知道了,坏人就会用我们的安全去威胁爸爸,到那个时候爸爸就会很危险,所以你刚刚因为爸爸的事情和小朋友打架时不对的。”
司徒正一说的这些司徒君都明白,只是他太想爸爸了所以才一时心急与小朋友打架,知道自己做错了以后才委屈巴巴的看向司徒正一请求原谅。
“哥哥,小君知道错了……可是……可是小君真的好想爸爸,爸爸他什么才能时候回来啊?”
“等爸爸处理完事情以后自然就回来了,到那时,小君就可以天天见到爸爸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那我们现在去跟丰丰小朋友道歉好不好?”
“嗯嗯。”
其实,将十恶不赦的父亲与正义凌然相提并论,司徒正一的心中一直胆战心虚,可为了不伤害司徒君脆弱的心灵他也只好强装镇定说出如此虚伪的话来。
司徒君同意后便跟着司徒正一走入教学楼去向许丰丰道歉,而此时的陈曼丽也在询问整件事情的经过,可许丰丰却一脸轻松的样子坐在一边。
陈曼丽见许丰丰毫不在意的样子便有些生气,不过这个小鬼头满口的大道理知道的比谁都多,所以她绝不能用大人的口吻来说,只得用朋友的口吻来和他说话。
“丰丰,你和舅妈说说,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老师让交家庭信息表,我帮老师收,然后我就看到他爸爸的那一栏是空着的,下课以后我就问他,他不承认,然后就急了。”
“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
“是他先动的手。”
“可我看到的是你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可你的脸上只是稍微的擦伤而已。”
“站着被打那是傻子。”
“你这孩子……是不是因为司徒君没有爸爸,而你却又爸爸,所以感到很骄傲,对不对?”
“那当然,没有爸爸的孩子都是野孩子。”
“这话是谁教你?”
“电视上说的。”
陈曼丽不得不感叹这电视上的内容有时候还真是误导青少年啊,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得试图用其他的话题来让许丰丰感同身受。
“丰丰,你见过外婆吗?”
“没有。”
“那其他小朋友有没有外婆?如果其他小朋友也嘲笑你没有外婆疼,你会怎么办?”
许丰丰听到陈曼丽的问题后原本高傲的头颅渐渐低下,脸上那引以为傲的笑容也在渐渐消失。
陈曼丽知道他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丰丰,如果有朝一日,也有别人因为你的不足而嘲笑你,到那个时候,你就和现在的司徒君的一样,渐渐的,其他人也会像你嘲笑司徒君一样嘲笑你,有可能会孤立你,而到那个时候,你会没有朋友,像幽灵一样,孤独的一个人,你真的想变成那个样子吗?”
“我……”
许丰丰不自觉地攥紧衣角,他不敢想象自己孤零零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或许是离群索居,或许是鳏寡孤茕,过着流浪汉那般的日子,那种日子想想就可怕,所以许丰丰绝不会让自己活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