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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围城的元军还算比较镇定,毕竟遇见过好几次这样的场面了,见怪不怪。可新来的二万元军心里头就打“突突了。”开玩笑吗?这可是二里之外呀,还打的这么准,这还不是实打实的神通是什么?就是大炮也不过如此吧?妈呀!这次出来可是赔大发了。”
八秃在地上急的对周围的兵将大叫,”下马、都下马赶紧趴下。”有反应快的,从马上直接跳下,可有的人就晚了。
一声声闷雷接连响起,在马上没下来的元军将官一个个粉身碎骨,血肉横飞。凡是中招的无一不是惨不忍睹,有的上半身没了,有的人头被炸碎,有的前胸连着肩膀一起没了,还有的残肢被惊吓的战马带着跑了。仗还没打,元军高级将领就折损了一半,这还怎么打?
八秃吓的浑身颤抖,向着火的高台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法王,狗屁。人家城里的哪才是真正的法王。
惊归惊、吓归吓,对手虽然厉害但几万大军都摆好了,不打又说不过去。于是从古到今最尴尬战争一幕出现了,八秃和剩下的将领趴在地上,手举战刀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一队队元军猫着腰,一点点的向蓬莱县城攻去,六百年后才出现的战争场面提前在蓬莱攻防战中出现了。脚步再慢可是终有到达终点的时刻。护城河前的元军开始往城里射箭,掩护部队渡河攻城。
城上开始往下反击,各种守城器械轮番使用,元军还没攻到城下死尸就铺满了一地,血腥之气充满整个空间。
仗着人多,元军一波波的向蓬莱蜂拥而来,如蚁的军卒架起云梯攀附而上。倒下一批又补一批,尸体迅速的开始堆积,城下的土地被鲜血泡成泥沼,然后又被大火烤干。
城上牧野时和郭四忙的四城乱窜,挡住一个方向,另一个方向就开始告急,按起葫芦起了瓢,这个时候他们二人真恨不得自己分成八瓣来用。
惨烈的一天过去,元军损兵折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不得不收兵回营,养精蓄税准备来天再战。
八秃现在不敢设立中军帅帐了,哪就等于是明明白白给城上的明王报信。”我在这,你老人家来杀我呀。”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和几个剩存的主要将领,搬到离大营三里之外的一座高岗之后立帐。所有仪仗全部撤销,外面看就和普通的兵士帐篷没什么两样。只是这军令下达要比平时慢了很多。好在四面围城占据着主动,和性命相比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夜晚来临,城外城内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传来几声战马的嘶鸣,显得战场格外的肃杀凄冷。一道全身着黑衣的身影从蓬莱城的暗影之处滑了下来,身影一闪便隐如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北门元军大营前,一队五十人的巡防哨兵刚刚走过营门,黑暗之中“噗噗”响起两道微不可闻的声音,瞭望楼里的两名哨兵爆头而亡,尸体仰面栽倒,鲜血顺着瞭望楼缓缓滴落。
紧接着那队在营外巡防的哨兵头上猛然响起两声炸雷,顿时硝烟弥漫。狂飙乱卷。在一片哭爹喊妈的惨叫声中,一个黑影迅速接近,手中划起一道冷芒,侥幸还没死呆立在场的哨兵被一一割喉倒在地上。那些被吓得四处乱跑的兵卒还没跑出三十步外,“噗噗”有节奏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像似索命的魔鬼之音,片刻之间这支五十人的巡防队就被团灭。
这么大的声音惊动了大营里的元军,锣鼓号角声连成了片,刚刚还没休息多少时间的元军又忙乱的重新起来准备迎战。一大队百人之上的骑兵从大营里高举火把冲了出来,这是来自大都的侍卫亲军。大元朝最精锐的劲旅,主力中的主力。人人弓马娴熟、武艺高强。训练有素的他们,自从白天在战场上亲眼目睹到了哪诡异惨绝的画面后,就此收去了对反贼的轻视之心。晚上更是不敢大意,营外一有动响,他们这只百人队就率先冲了出来。
到了营外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但他们看到了黑暗之中一道道的流光向他们电射而来,无论人或者是马,没有能躲的开,闪的过的。“噗噗”的微弱之声换成了清脆的“哒哒”之声,密集的流光化成一片死亡之网,在网中所有的生命全部消失殆尽。
还在往外冲的元军,被这一幕吓呆了。胯下的战马被惊得不管主人如何控制都没有用,撒开四蹄到处乱窜,元军西门大营乱成了一锅粥。然后这股恐怖神秘的杀戮再也没有出现,就像地狱里的魔鬼嗜饱鲜血之后,凭空消失不见了。上万人的军营内折腾的快到了天亮才渐渐稳了下来,把这些元军折磨得是疲惫不堪,又惊又怕。”军兵们纷纷议论是不是城里的哪位不动明王菩萨施的法?如果真是,哪这场仗还怎么打下去呀?”
此后两天,白天元军依旧攻城,双方互相攻守,战况依然惨烈。到了晚上蓬莱县城南门、东门外的元军大营遭遇和第一天遇袭的北门大营如出一辙,同样被杀的士兵死状极惨,同样找不到杀人者是谁,同样损失了上百人。搞得元军上下人心惶惶,厌战怕战的情绪在军中逐渐蔓延开来。而不动明王菩萨降世的传说也开始在军中越传越神,有的人还偷偷的在军中膜拜起来。
八秃和一众将领对此也是一筹莫展,头痛不已,心里和那些士兵的想法也差不多了。
这种情绪导致第四天攻城的时候,大部分元军根本就出工不出力了,离得蓬莱县城远远的发射弓弩、石跑,走过场壮声势。而攻城的任务都交给汉军、高丽军来打前锋。在又损失了三千多攻城部队之后,夜晚降临了,元军引兵后侧,又一天的战事结束了。
唯一没被偷袭的西门外元军大营里,元军望着黑乎乎的营门外,个个胆战心惊,无心休息,连要想派出几队巡防哨兵都几乎派不出去了。将领们连吓带哄,好不容易才派出了两队巡防兵去巡逻,可这两队巡防兵刚出了营门就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瞪大双眼紧张的望向前方无尽的黑暗。
大营里的兵将更是把仅剩下的十门攻城火炮全都排成一列对准营门外,随时准备应付接下来不知的危险。
这就像睡在楼下的人等待着楼上最后一只皮鞋丢下才能放心入睡,这上万的元军,除了驻扎在离蓬莱县城远的元军还能睡的下去,剩下离得近的元军可就没这么幸福了。瞪着眼睛提心吊胆了一夜,快到黎明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天色渐渐变白,朦朦胧胧的大概能看见远处的蓬莱县城了,城楼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这些元军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有的开始进入帐篷想趁攻城之前这段时间抓紧睡一会,歇歇乏。
就在这个时刻,哪个令人心胆俱裂的雷声又在城头响起,随即霹雳般的巨响声震四野,硝烟弥漫,泥土纷飞,血肉狼藉。元军大营内哪仅剩下的十门大炮连同炮弹、石弹像烟花般的四射,漫天花雨的向四周砸去。砸在地上的就是一个深坑,砸中人马的就是一团血泥,前锋大营瞬间被夷为平地。待硝烟徐徐散去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人间地狱图,尸块、土块、人尸、马尸散落的到处都是。破碎的内脏、着火的帐篷、伤者的哀嚎,令人不敢目睹。
时间好像停住了一样,大营内寂静一片,幸存者木然相视,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沉寂了好久,不知是谁发疯似的大叫了一声,快跑啊,明王菩萨降下天威惩罚我们了,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埋在此地了,快跑啊。”
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跑,恐惧就会呈几何型成倍的传染,西门的元军向潮水一样往后逃去,可怕的炸营发生了,元军争先恐后的夺路而逃,谁也制止不住了,蓬莱县城西门外顿时清空了一大片,再无一人一骑。
八秃正和十几名将领带着一千亲军卫队前往大军前线的路上,山崩海啸的声音突然传来,西门外的逃兵漫山遍野的逃了过来,把前行的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八秃大惊失色,暗想道;”难道又是被偷袭了吗?”
有过上一次被袭的经验,八秃拔出战刀往空中一举,大喝一声:”众将士准备,跑到本帅马前五十步之内的逃兵格杀勿论,准备。”
逃兵群说到就到,在毫无防备之下,铺天盖地的箭雨发出刺耳的鸣啸声罩落下来,跑在最前面的逃兵像韭菜一样成片成片的被割倒在地,后续的逃兵被这阵箭雨定在原地,再也不敢动了。
八秃在马上扫了几眼逃兵,用手一指前排几个中低级的军校,后面的亲兵纵马上前把这几个军校拖出了逃兵群,当着所有人的面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雷霆霹雳的高压手段暂时镇住了逃兵潮,惊慌失措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八秃催马进入逃兵群中,一边用马鞭抽打着逃兵一边高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惊慌失措。为什么要逃的如此狼狈,大营被袭了吗?遇到鬼了吗?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八秃这么一问,黑压压的逃兵们跪下一片,惊慌的哭诉道:”大帅,城里真的是不动明王菩萨啊,我们这些凡人怎么和菩萨抗衡呀?这些日子大帅您也亲眼看见了,五位法王瞬间粉身碎骨,连续四天大营遭袭,折损了好几百人。我们几万大军连是谁出手的都没看清,离着数里地就突遭灭顶之灾,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大帅呀,不是我们畏战怕死,而是面对真菩萨小的们实在不敢对菩萨不敬动刀兵啊。那可是要祸及家族,永世都不能翻身了,是要下地狱受天罚的。大帅,小的们认可现在被军法处置,大帅啊这仗真是不能再打了。请大帅三思呀。”
八秃心里一叹,”哎!这我何尝不知呀,那位城里的菩萨是真厉害呀!莫非我大元要变天了吗?多厉害的军队能和天斗,和神斗?现在军心如此涣散,实在是不宜在这么打下去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八秃传令道:”众将士听本帅号令:全军后退十里,围而不打。待本帅请示朝廷后再行定夺,现在撤军。”
元兵们听到这条军令如遇大赦,庆幸能捡回一条命。一扫刚才的恐惧,兴高采烈的执行八秃的军令去了。
当天一封加急军报送往大都。五天后八秃接到枢密院回执,打开回执上面只有一个字,围。这与八秃的想法不谋而合,军令被迅速的执行下去,蓬莱县城四周方圆二十里地之内,所有的村镇全被清洗一空,大批的百姓拖家带口的被迫搬出家园安置在他处。元军实行坚壁清野,一点有用的物资也没有留下。蓬莱四周被铁桶般的围住,风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