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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禅院大门,彭普惠,站在台阶之上,大声招呼道:”各位居士、施主。贫僧今奉“不动明王菩萨”法旨,招募壮勇。随明王大菩萨于今夜攻打蓬莱县城,除尽哪里的妖魔孽障,为你们死去的亲人同族报仇雪恨。从今日起,我们这支队伍就叫做“大明军”。以后追随明王大菩萨,荡清这世上一切的尘埃污垢,还人间一个清明世界,朗朗乾坤。”有谁自愿追随明王大菩萨,杀魔降妖、发大慈悲心,建立这不世之功?速来报名啊”
明王降世,天下光明,杀尽胡虏,普惠万民。”---“明王降世,天下光明,杀尽胡虏,普惠万民。”----这一番煽动鼓吹,把在场老百姓们的情绪忽悠刺激到了极点。大批大批的人潮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要求追随在明王大菩萨身边,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站在旁边的胡普贞,心里暗暗的佩服。”我这师兄是真能吹呀!短短几句话就把人给煽动疯啦,还“鸡贼”的把自己名字也加到口号里,不愧是师兄,服了。”
临近黄昏之时,胡普贞和彭普惠已经从老百姓中挑出了三千名身强力壮的大汉,五六百人都佩戴上了从蒙古人手里缴获的兵器铠甲。没有武器的,就近砍下粗长的树干,削成长矛状,当做兵器使用。山下还有四百多匹战马,供会骑马的人乘坐,算是组成了一只骑兵部队。
牧野时的那些宝贝也被抬到精舍之内。一一打开箱子,牧野时把两只ak47冲锋枪压满了几十个弹鼓后,交给在一旁伺候的几个小沙弥背着。自己把斯太尔TMP冲锋枪的弹链挂满上身,手提着巴雷特大狙的枪匣,光着膀子,迈步出了精舍。后面的小沙弥、道士扛着、抱着,明王的法宝,满脸神情肃穆,庄严虔诚的跟在后面。半道上,彭普惠又不失时机的献上了一面,三头法相不动明王的彩色面具。
门前的百姓信众,现在应该叫做“大明军”,都已经收拾妥当,整装待发了。全部都集结在山门的空地上,翘首企盼着明王大菩萨出来,带领大家去除魔降妖,建立不世之功。
随着门内脚步声响起,两列沙弥、道士抬着大大小小不知名的箱子从里鱼贯而出,分立左右,鸦雀无声。接着彭普惠和胡普贞二人站在禅院大门台阶上,高声宣叫道:”不动明王大菩萨法驾到,众生快快下跪,顶礼膜拜呀。”
一条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不动明王大菩萨走了出来,青面獠牙、横眉立目的三面法相摄人心魄,在夕阳照射之下,**的法身上,左右斜披挂满了法器,金色耀眼,光华大盛。佛手上提的黑色长方型《宝盒》透着不知名的神秘和恐怖。不动明王大菩萨,法身庄严,威势滔天。
所有的人都被明王的法相给震慑当场,双腿不由一软,纷纷匍匐在地,山呼海啸的大礼参拜,心中再无丝毫的疑虑。
牧野时非常满意享受现在的环境。”人哪!身份一不同,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废话不多说,牧野时冲众人点了点头,伸手向前虚按道:”本尊赐你们今世富贵安康,战死之人,来世轮回永生,享尽西方极乐之福。众生平身,随本尊杀魔卫道去也。”
在阵阵法乐的吹打之下,牧野时坐上八枱的肩舆,带着刚成立的三千“大明军”浩浩荡荡的向着蓬莱县城出发。这阵仗像极了“星宿老仙”出行。
夜幕降临,四周漆黑如墨,三千大军借着天上的星斗之辉,深一脚、浅一脚的逶迤前行。乐器吹打之声,早已经停止了。大战前的紧张刺激的气氛,压抑着每一个人,谁都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响。
二个时辰之后,蓬莱县城墙的模糊轮廓出现在大军的视野之内,城外空旷的原野上,空无一物,夜风吹来,夹带着一股股恶臭的气味,令人作呕。那是白天那场大屠杀留下的罪证。
蓬莱县城墙之上,县尹也先不哥,紧张万分的注视着远方。白天那场军事行动的结果,令他如坠冰窖,惶惶不可终日。”这么大的民变、损失了这么多的蒙军主力,身为一县之长,责任是万万推卸不了了,朝廷一定会严查到底。现在主管山东的那些上司大员们,肯定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发生这样大事,谁都不能好过了,自己的死期不远了。唯一还有保命希望的就是趁着事情还没扩大的时候,迅速平息民变,抓住乱党的头目,押送上京。兴许自己还有一线希望。”
一个时辰之前,就有暗桩探马来报,那些反贼,大约有二三千人正向县城袭来。
也先不哥在万户府的援兵还没有来之前,现在只能依仗副千户宝庆来支撑局面了。这宝庆倒是个实诚人,上面让怎么做,他就怎么干,自己只管出力就是了。也先不哥找他商量,他倒是痛快,直言一切都听县尹大人调派,让他往东绝不往西。
也先不哥心里这个苦啊!”我一个文官哪里懂得这用兵打仗啊,我要是会打仗,还要你有个屁用。”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说。只好脸上勉强带着笑意,对宝庆道:”啊,宝庆大人,本官对行军布阵之道是门外汉,对于武道之途,您是行家里手。本官是想听听您的想法,不知宝庆大人可赐教否?本官洗耳恭听。”
宝庆摸着脑袋想了想道:”县尹大人不必客气谦虚了。恐怕早已经想好了应敌之策,既然大人要听听本将的想法,哪在下就斗胆分析一下现在的局势。先前千户大人失手,全军覆没,现在是生死不明。依本将看来,一定是千户大人疏忽大意了,才中了那般反贼的奸计,以致大败。”
想那些反贼不过是几个神棍,领着一群泥腿子的乌合之众,怎可能是我大蒙古无敌铁骑的对手,至于逃回来的那些个高丽狗学说的,这群反贼里有个什么什么刀枪不入的“神人,”不过是被某个武艺高强,悍勇凶残之徒给杀破胆子罢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刀枪不入的神仙,如果要有,我们蒙古铁骑还能打下这大大的天下吗?”
所以依在下所见,县尹大人不必惊慌。现在我们还有五百铁骑,三百多的高丽辅兵,在加上县衙的公差捕快的一百多人,总共有千人左右可用。况且我们这些探马赤军手下还有上万的军户奴隶可调遣,关键时候这些个奴隶都可以上阵冲杀。这些奴隶都是世代依附在主子家中,一荣皆荣,一损皆损,其忠诚度大可放心,这样算来我方就有万人可用。对这二三千的乌合之众,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足为虑。”
大人,现在我就下令打开军械库,让各军兵召集各家的军户来领取兵器,助大人守城。在下亲率五百铁骑出城埋伏。待那帮反贼攻城之时,在下率军在后攻击,贼兵必然大乱,到时候大人带兵出城,与我前后夹击,必获大胜,一战可成。大人您看此计可行否?”
也先不哥听后,抚掌大笑,重重一捶桌子,连叫了几声好、好。拍着宝庆的肩膀赞道:”将军不愧是我大元的勇士,世之良将啊!待此战之后,本县一定向上鼎力保举将军,以谢此战之功。”时不我待,将军你我二人就按计,速速行动起来吧。”
宝庆道了一声遵命,快步出了县衙,召集人马,开始准备应敌。
动员令一下,上万的军户从大街小巷,四面八方往千户府集结。这些军户都是世代为奴,即使是脱了奴籍,恢复了自由身,遇到主子出征,也要给原主人提供后勤物资。他们不用向朝廷交税,只管出人、出物、供养主人。主人出征要是获得了战利品也会分赏给他们,所以这些军户都盼望主人有打不完的仗,他们也就有收不完的好处。几代下来,早已经奴性浸到了骨子里,比狗都要听话顺从。
但是这种军户制度也是元朝灭亡的主要原因之一。军户得到赏赐越多,汉人的土地就越来越小,加上蒙古人在全国各地,不分南北大办军马场,毁良田无数。这流民就一年比一年多,风调雨顺的年景还能勉强应付,可但凡一赶上像今年的大旱灾年,社会的危机、民族矛盾、阶级的对立就要大爆发了。
听到要打仗了,这些个军户,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自带武器、粮草、战马参战。生怕晚了一步,就没有了好处。从军械库接过守城器械后,这万把来人在军官的调遣下,迅速的在城中集结待命。副千户宝庆率领五百骑兵,人衔枚,马裹蹄,打开城门,向远处埋伏过去。
牧野时这三千人马懵然不知,向着陷阱一步步的迈进。
大军秘密潜行到了蓬莱县城城下,就看见城墙之上,在昏黄的灯光之下,只有十几名军兵,三三两两的在漫不经心的巡视着,丝毫没有发现城下到来的大军。
但是这种松垮散漫的表像下,一股令人惊惧的恐怖正在袭来。牧野时坐在肩舆之上,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冷战。本能的快速打开手里的枪匣,取出巴雷特大狙上的红外线夜视瞄准镜,站起身来,往四周左右上下仔细观察。这一看之下,牧野时手一哆嗦,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艹,中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