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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包小包安置好, 王锐端了一个小盆出来, 盆里是洗好的菱角,晚上从空间小湖里自己摘的。
“桑桑,有早菱角!”王锐招呼。
“舅爷爷, 王锐买菱角了!”秦桑扯着嗓子招呼楼上书房里的白老头儿。
王锐坐下来剥菱角皮,剥一颗秦桑和白老头抢一颗, 一老一小谁也不让谁。
秦桑觉得,王锐是他们家的, 一向都是由着他的, 也是他带来表叔家的,剥的菱角自然归他吃。
白老头儿觉得,儿子的事业重心已经移到了北京, 他和老伴也刚办理退休, 以后自然是跟儿子一起住在北京,这王锐小友是个上进的, 一心想考北大中文系, 又喜欢魏晋风流,难得投契,不如收个关门弟子,弟子孝敬师父是本分,那剥好的菱角自然也应该孝敬他才对。
白鸿昌眼巴巴看着, 心疼了,剥了这么久,他们家锐锐一个都没吃上!还有还有, 锐锐剥的,他都没吃到!
菱角占地方,一小盆也才装了十多个,那一老一小每人也就吃了五六个。王锐剥完手上最后一个菱角,一抬头,对上三道凶狠的目光,就塞自己嘴里了:“生菱角吃太多不好,厨房里我煮了一锅,饭后再吃。”
王锐收拾了垃圾,起身征求意见:“明天表叔生日,晚上吃面吧,先生也喜欢吃酸的,我做酸汤牛肉面试试。”
白鸿昌两只小眼睛唰一下亮成了两尊小灯泡。寿面!老妈不在家居然也能吃上寿面!锐锐,你还说你不喜欢我,骗鬼呢!
白次儒摸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暗暗点头:“多好的孩子啊,又上进又懂事!”感慨完就转身揉秦桑脑袋,一脸遗憾:“桑桑,你要是个丫头,我一定把王锐小友招进门做个孙女婿。”
秦桑不干:“舅爷爷,我才不要嫁王锐,他太凶了!”家暴好可怕的!被灌牛奶好痛苦的!
白鸿昌暗暗握拳。老爸,别指望桑桑那不靠谱的小屁孩儿了,还是交给儿子吧,儿婿要比孙女婿亲多了啊!
王锐进厨房吊高汤,揉面。白鸿昌在旁边绕来绕去打下手,摸了一颗菱角剥了皮就往王锐嘴里塞。王锐来者不拒。他身体底子好得很,空间出产又不用担心不干净,吃起来就没完了。
吃锐锐亲手做的寿面,喂锐锐吃亲手剥的菱角,白鸿昌觉得,他今天真是太圆满了!
酸汤面上桌,王锐又端上来一个小碗,里面是一条面,整根儿的。
秦桑不满,戳自己饭碗:“王锐你偏心,我生日你都没给我做整根儿的寿面!”
王锐赶紧顺毛:“那会儿不会做,这不才跟副班长学的吗,下次就给你做。”
白鸿昌觉得很辛苦。锐锐说面条不能断,可是吃起来太难太累太没形象了!
白老头笑眯眯看着自家儿子的挫样儿,心情大好。
白鸿昌吃完一碗面,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一双眼睛闪着小星星偷瞄王锐,一眼又一眼。锐锐亲手给做的寿面,真好吃!
王锐就觉得压力很大。去年七月他明明就把人给甩了,怎么就发展到如今被人半夜撬门入室偷窥的地步了呢!
当晚,王锐考虑着要不要去桑桑房间里打地铺。锁被撬坏了,他可不想睡到半夜一睁眼就对上莲花叔那张欲求不满的老脸。
白鸿昌还在摆弄那束蓝玫瑰,楼上楼下的插的到处都是。
秦桑偷偷跟王锐咬耳朵:“我表叔说我表婶老有钱了,长得又好看,还说年底之前就争取把人拿下呢!”
王锐觉得有点手痒。这老表叔,也忒不着调忒欠揍了吧!这种混话,是能跟小孩子讲的吗?
白鸿昌插完花也凑过来了,坐在秦桑旁边侧着耳朵偷听两人的悄悄话,一边偷听一边腹诽。锐锐啊,别被老头子拐带了啊,那跨栏背心花裤衩子真的不配你啊,太毁形象了啊啊啊!还有,桑桑,你也是啊,太丑了太丑了!
十一点,老头子已经歇下了,秦桑也被撵进房间休息了。王锐想跟着桑桑进房,被白鸿昌拉住了。
白鸿昌晃悠着手上装满啤酒和熟食的塑料袋,一脸期待:“陪我去阳台坐坐好不好?”
眼睛眨巴眨巴的,别提多诚恳了。
王锐就又想起上辈子养的那只萨摩耶了,心一软,跟着进了白鸿昌的房间。
白鸿昌在阳台上铺了凉席,两人席地而坐喝酒聊天,基本都是白鸿昌在说王锐再听。
锐锐已经喝了三,不,四罐啤酒了!白鸿昌眯了眯眼,跑回去开了一瓶提早冰起来的红酒。
王锐咕咚咕咚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就着猪耳朵花生米大口大口喝得很是豪爽。
白鸿昌看得咋舌,又摸了一瓶五粮液过来,还拍了两根黄瓜拆了一只烧鸡。
王锐还是有点酒量的。上辈子做操盘手,客户也都是有钱人,应酬起来也经常几种酒掺在一起喝。不过,还是有点上头了。
小红莲大嚎:“王锐你个傻子,那老男人想把你灌醉了酒后乱性!”
王锐瞅瞅又跑出去拿下酒菜的老表叔,不以为意:“你不是净水红莲来的么,给净一净。”
小红莲不乐意:“最讨厌酒臭味儿了,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渣男!”
王锐把半瓶五粮液倒进了莲花池子。
小红莲嗷嗷惨叫。
白鸿昌提着一兜零食过来,里面是王锐白天给桑桑买回来的鸡爪子豆腐干什么的,拎起酒瓶看看剩下的量,再看看王锐带点迷蒙的小眼神,好一阵口干舌燥。
锐锐喝多了,这,这,要不要趁机扑上去呢?酒后乱性啥的,啥啥的……要不还是英勇献身吧,看着锐锐像个负责的……
白鸿昌伸手在胳膊上掐了一把,又掐了一把,把胳膊掐青了,然后抖着手半拖半抱把王锐弄上了床。
王锐一手摸上白鸿昌的脸,眼睛眯眯的:“莲花叔……”摸了几下,手落了下去,脑袋在枕头上蹭蹭,闭上了眼睛。
一声“莲花叔”让白鸿昌收起了所有旖旎心思,手抬了抬,终究又放下了,然后一点一点凑过去,在王锐唇角上轻轻亲了一下。很轻的一个吻,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
王锐眼皮动了动,却一瞬间安下心来,从装睡变成了真睡。
白鸿昌叹口气,摸出烟盒走到阳台上抽烟,手上把玩着那个新收到的打火机。
一个装睡的,一个抽烟的,都没有发现虚掩的卧室门外那个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