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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绝人寰的待遇持续了三个晚上。终于在第四天的早晨,苏拾东宽宏大量地放生了秋芸。
原因是,他找到了遗失的怀表,就在宴会当天的酒店门外的草丛里,也就是秋芸被黑衣人带走的案发地点。
这样一来,秋芸偷表的嫌疑就苏拾东的心里被坐实了。
他之所以肯轻易放过她,只不过是碍于没证据。
秋芸自知理亏,早已在这苦不堪言的三个夜晚中悉心忏悔过,但她还不能到苏拾东面前忏悔,因为她不可能告诉对方:其实我有习惯性偷窃癖。
目前,秋芸最担心的还是虞老板的生意。
她的衣食父母要是知道她把事情搞砸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在那一点血溶于水的骨肉亲情,强忍住将她人道毁灭的冲动。
那天来的时候没有注意打量这所庄园,现在青天白日地站在大门前这么一瞧,秋芸觉得这所庄园,简直跟美国白宫似的。
穷奢极欲的资本家啊资本家。
像苏拾东这类成功人士,往往心怀一腔征服民族乃至全世界的雄心,所以连住所都建筑得跟总统府邸一样。
华丽是华丽,但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别墅,女佣再多也索然无味,还不如自己家那套洋楼来得舒适,规格虽然不算太大,但五脏俱全啊。
秋芸不会承认自己这是酸溜溜的仇富心理在作祟。
在秋芸促足观望的一分钟里,花园的草丛传来“窸窣窣”的声响,然后一只毛茸茸的身影从里面快速蹿出来。
跑得那叫一个英姿飒爽,活脱脱风一样的狗,简称疯狗。
艾玛,是那只金毛!
秋芸见状,连连后退两步,转身拔腿就跑。
“汪汪汪……”金毛在身后疯狂追赶。
秋芸一边狂奔,一边回头查看它和自己的距离。
在她猛然一扭回头的刹那,前方一辆黑色的座驾突兀地迎面驶来。
眼见就要跟车头来个亲密接触,秋芸心头一惊,连忙紧急刹脚。
只听“嘎”的一声,面前的轿车一个急刹车,仓促地停了下来,只离秋芸的膝盖相差0.5公分的距离。
秋芸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刚才的那一幕着实惊险,险先她就要成为车下亡魂了呀。
这次要是挂了,可就没那么好运再重生一次。
轿车后座的车门打开,迈出一只程亮的黑色皮鞋。
意大利手工高定,由鞋子可以想象,其主人绝对是一位有品位有格调的成功人士,再往上是线条流畅的西装裤包裹的大长腿,衣冠楚楚的精英气质扑面而来。
男人下车,站定。
五官是与其品味相当匹配的英俊逼人,声音更是富含磁性到撩妹:“虞小姐,你没事吧?”
男人的笑容春风化雨,从眼角的笑纹亦可看出,他是一个爱笑之人,这一标志着年纪的笑纹同时也给他矜贵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成熟魅力。
秋芸有些诧异对方居然认识自己,可她对这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汪汪……”金毛跑了过来,对着男人摇尾乞怜,和刚刚穷凶极恶的恶狗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秋芸害怕地往他身后藏了藏。
“amber。”男人笑着俯身,摸了摸金毛的脑袋。
于是,金毛的屁股摇得更欢了。
“去玩吧。”毕然捡起地上金毛叼过来的网球,往远处投过去。
amber立刻撒欢地奔跑起来。
毕然直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秋芸,笑着说:“别怕,它不咬人,amber很温顺的。”
秋芸不能苟同他的观点,这几天,她被金毛穷追猛咬的经历可都历历在目呢,但这么糗的经历,她没打算跟眼前的陌生男人分享。
“这位先生,你认识我?”秋芸问。
毕然微怔了一下,笑道:“哦,我见过虞小姐,你可能不认识我。”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秋芸一眼,见她却仍然穿着那晚酒会的红色晚礼服。
一身红装和她瓷白的肌肤形成极致反差的对,脸上却未施脂粉,面色微微憔悴,眼底还有淡淡的淤青,很显然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什么情况下会睡眠不足?这会儿又是穿着未换的衣服从苏宅出来,背后的经历很值得人推敲啊。
俗话说:妆容犹女人的衣服。现如今,很少有女人敢这样素面朝天地出门。
秋芸皮肤底子很好,哪怕此时面容稍显憔悴,毕然也不可否认,这样一张年轻又美丽的面孔,很轻易就抓住男人的眼球。
此时再联想到她这几日在苏宅遭受的对待,这种介于清纯的外表和风尘本质间的诱惑,真的是很撩人,让人想要一探其“真材实料”。
毕然显然误会了秋芸是那种“easygirl”,再加上她有扒窃的前科,自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只是奇怪,苏拾东竟这么不懂怜香惜玉,也不派人送一送这小姑娘。
秋芸没兴致探究下去,因为今天早上有课,她就快迟到了。
于是说了声“再见”,秋芸便抬步朝大门走去。
“少爷,苏少爷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司机在一旁提醒毕然。
毕然点了点头,却忽然叫住秋芸:“虞小姐,请留步。”
秋芸回过头。
毕然冲她微微一笑,然后吩咐身边的司机:“你一会儿送虞小姐回去。”
“是。”
秋芸刚想拒绝,毕然就问:“不知道虞小姐家住哪里?”
秋芸想到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手机又没电了,既然人家这么好心,有免费的座驾干嘛不坐?于是笑着说:“嗯……我一会儿得回z大,今天还有课。”
毕然听了却有些惊讶。
原来还是个学生。
z大是本城最出名的贵族学校,寻常人家是读不起的,除非是成绩十分优异被保送进去。
虽然不知道那晚这姑娘是怎么混进酒会的,但以她的行事作风,估计家里是没什么钱的,学习成绩应该不错,但总归是堕落了啊。
毕然笑着点点头,吩咐司机送秋芸回z大。
秋芸连连道谢,上了车才想起来,还没问对方的名字。
可转念一想,以后也不大可能会跟他有什么交集,也就一笑了之了。
毕然一进屋,就看见苏拾东靠着沙发闭目养神,amber就盘身栖在他脚边。
他走过去,坐到一张单人沙发上,语气悠然地道:“说吧,是你为了惩罚对方强迫的,还是小姑娘自愿的?”
苏拾东睁开眼,疏淡的目光扫了过来:“你想说什么?”
“刚才那个虞家小姐,别告诉我,她穿着前天晚上的礼服从你这儿出去,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毕然笑得不怀好意。
苏拾东微微眯起眼,看来这家伙似乎知道些什么,而且也误会了些什么。
“事实是,我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也没兴趣对她做什么。”苏拾东答。
毕然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她拿走你的怀表,你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苏拾东眼睛瞟了过来:“你看到了。”
毕然耸耸肩。
“所以就算看到了,却选择保持缄默,是为了报复我上次揭发你的事?”苏拾东挑了挑眉。
“我的度量可没那么小。”毕然微微往沙发上靠了靠,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他之所以没有当场提示,除了惜花心理作祟,还有一个原因,他想瞧瞧苏拾东着急的样子,他已经看厌了这家伙十年如一日的淡定表情。
而这块破怀表是苏拾东的宝贝,每年都会花高昂的保养费来保养,弄丢了,这尊大佛估计就淡定不起来了。
这时候,马丁将稍微做了简单处理的怀表递给苏拾东。
怀表的指针已经不走了。
苏拾东查看了一下表,将表递回给马丁:“明天送去瑞士维修,务必在这个月月底送回来。”
马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