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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豆包原本就不是蠢笨之人,只不是是一开始没有往坏的方向去想罢了,而且暗中躲藏之人把话都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她怎样不懂?
但她一个几乎毫无社会经验的小丫头,独自一人生活都差点饿死,就更别说处理这种情况了,但好在她还有一个照顾了自己很久的好哥哥。
不管是出于习惯,还是下意识的依靠,或者干脆就是因为信任,豆包都只能看向方沐,大眼睛里雾气胧胧。
“方沐哥哥……”
“没关系,有我呢。”方沐给了小丫头一个肯定的回答,并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安慰道:“你就好好的休息,三天之内,我一定能把钟颖师叔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嗯……”豆包点了点头,同时抬手擦掉了已经流出来的泪水,而在眼窝里打转的一部分,却被她硬生生的给忍住了,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就这么给咽了回去。
“方沐哥哥放心,我会帮忙的。”小丫头坚定道。
但一个团队里,有想做事的,有混日子的,也会有悲观的。
“你能帮什么忙?差点把自己给饿死的小丫头片子,指望你帮忙?别说救回钟颖师叔了,恐怕收尸的时候都没有半点热乎气。”陈龙在一旁拆台道,话也说的很是恶毒。
方沐明显感觉到了豆包身子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颤抖,但只是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小龙够了!你在胡说什么?”贺虎喝问道,但他在说话的同时拽了陈龙一下,力气很大,看似呵斥,但暗地里却有保护的意思。
“怎么胡说了?钟颖作为师叔,都着了道,就咱们这么几块料,就算找到了踪迹又能如何?进去抢人吗?”陈龙很不耐烦的说道,而他整理了一下被拽歪的衣服,似乎还没过瘾,继续说道:“要我看,咱们趁早散伙,方沐若是愿意留在这里就留下,我们回去将此事禀明师尊,一切由师尊老人家定夺,毕竟那边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处理呢。”
这番话,算是让方沐彻底认识了陈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们仨,贺虎最大,陈龙是二师兄,没记错的话是这样的对吧。”方沐问道。
“是又如何?这是入门的先后顺序,你有意见?”差不多也撕破脸了,陈龙倒是不顾及,斜眼瞥了过来。
“没意见,只是感叹,天下乌鸦一般黑。”方沐耸了耸肩,抱起豆包,走向赤兔马。
可方沐没有其他表示,陈龙却似乎很不高兴,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他肩头的衣服。
“想走可以,但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也不迟,什么叫做天下乌鸦一般黑?”陈龙问道。
方沐被这么一抓,只感觉脑袋里有一根弦‘啪’的一下绷断了,只见他肩头一晃,很轻松的摆脱了陈龙的手掌。
而下一秒,他转身出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在贺虎和陆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一只手如同虎爪,抓住了陈龙的脖颈,一条手臂如铜铁浇筑,缓缓将陈龙给提了起来。
“真的想死?”
浓厚的杀意和二目之中让人望之胆寒的煞气在一瞬间爆发出来,让贺虎和陆蝶不敢上前半步,甚至不敢有半点动作,就连呼吸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你们想做什么,我不拦着,但你们最好也不要来妨碍我,惹急了我,现在就把你们三人挨个掐死,就当是我救人不成,怕钟颖师叔路上孤单,让你们先一步去地下给钟颖师叔探探路。”
方沐说着,看着三人森然一笑。
“荒山野岭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真有人查下来,钟颖师叔都着了道,你们三个小崽子死在这里,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们说……对吧?”
“嗯?不说话……我就当你们是默认了。”
方沐的手掌微微加了些力道,陈龙更加呼吸不畅,双脚凌空没有多少踏实感,现在也只能乱踢一通,双手拍打着那条手臂。
“哥哥……”
豆包在方沐怀里,轻轻喊了一声,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方沐低头看了看她。
“豆包,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但事到如今,就算你是个女孩子我也没办法给你优待了,今天我就先给你上一课。”方沐冷声说着,看向陈龙,眼中一片漠然神色:“人生在世,该狠的时候就要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但却是最简洁的路径。”
“看看陈龙是咽气之后,这两位师兄、师妹之后会如何待我。”
“钟颖师叔没教给你的课程,今天你方沐哥哥给你补上!”
方沐说道这里,忽然大吼一声。
“睁开眼!不许闭!给我盯着看!”
“这种事情,就算你今天不遇见,今后也会遇到,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方沐的手段对这个年纪的小丫头来说十分残酷,但这的确是她必须经历的一关,无法躲避的,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完全没了敲打或者震慑的意思。
杀人,这种事能不做还是不做的好,但到了关键时刻,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陈龙的挣扎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方沐师兄手下留情,我们服了,我从现在开始,一切愿听师兄调遣,不论上刀山下火海,都没有半点怨言,只求您放了小龙。”贺虎求饶了。
“服了?别啊,那多没意思啊,接着跟我作对啊,拆穿我啊,你们恐怕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留着几个对手,不然生活太无趣了。”方沐冷笑说着,暗中却减弱了手上的力道。
“不敢,万万不敢……您放心,今后我们再也不敢违逆您的意思,今天这件事,我们不会和任何人说的,绝对会永远烂在肚子里,还请师兄您高抬贵手。”贺虎苦苦哀求道。
“豆包,你看见没有,这就是当少爷当惯了,求人都不会求,真以为自己金口玉言,什么事情说说都可以算了。”方沐没理贺虎,低头跟怀里的豆包笑着说道。
“不不不,只要师兄高抬贵手,这里的事情了解,回去之后我们会将全部积蓄奉上,而且今天的事情……”贺虎说着,忽然单膝下跪,右手攥拳抵在胸前,左手拇指按住了小指,剩下三根手指宛如香烛,立在脑侧:“我贺虎发誓,绝不会将今日之事告于任何人,若走漏半点风声,我贺虎愿意受万箭穿心之苦!”
“我也一样!”陆蝶说了一声,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然后二人同时道:“请方沐师兄高抬贵手。”
“好说。”方沐笑了笑,松开手掌。
陈龙的身子跌落,自由落体屁股最先着地,因为缺氧变得软绵绵的身子,手脚都软趴趴的,一张脸也憋得煞白。
“小龙……小龙……”贺虎十分关切,摇晃了几下之后,发现毫无作用。
这……
陆蝶有些慌了。
人工呼吸这种办法,方沐不会说的,毕竟这种急救措施,他想教会别人必须要做一次示范,而他想要示范,谁配合才合适?
但贺虎毕竟学过不少医术,虽然不会人工呼吸,可他看了看四周,找到一根粗细如同食指的树枝,一下拿起来,并抽出随身佩剑,几下削净了外边褐色的皮和叶子,露出里面乳白的底色,又在断开之处切了一下,然后将这东西送到了陈龙的耳朵旁边。
“快把小龙扶起来。”贺虎焦急说道。
陆蝶也不犹豫,立刻照做了,然后就看见贺虎将这变得更细的树枝伸到了陈龙的耳朵里,手掌微微用力,捅了那么几下。
这是什么措施?
方沐楞了一下,但很快,就看见陈龙的鼻子里有血液流出,然后嘴巴张开,猛地吸了一口气,还伴随着两声咳嗽,虽然人暂时没醒过来,但呼吸却是已经恢复了。
这什么原理?
“呼……”
贺虎眼见陈龙呼吸恢复,自己也放松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行啊,挺有一手的。”方沐赞叹一声。
“多谢师兄夸奖。”贺虎猛地身子一绷,飞快站起身来,谦虚的态度和之前暗藏高傲的性格,简直判若两人,而他想了想,阻止了一下语言,但未曾开言先露出三分笑容来,然后才缓缓说道:“方沐师兄,对于钟颖师叔的踪迹,我虽然没有对策,但却有一些想法,或许可以从这里开始入手调查。”
“哦?”方沐眉头一挑,豆包却是急不可耐,催促道:“快说,快说。”
“这也不是什么办法,我猜想,这群人的老巢应该不会距离合理很远,我这么说,原因如下。”贺虎分析道:“这座茶棚虽然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想必平时就用做打探消息,而他们选择在此设立,如果距离老巢太远的话,一来消息传送不便,二来若是成功迷倒了武林正道,比如钟颖师叔,可路途遥远恐怕就会生出许多变故,而这一点一旦确认,那么反着想想,也能知道,这附近必然有村镇,他们虽然藏匿起来,但日常生活也是要的,不然就真成野人了。”
“嗯。”方沐沉吟一声,想通了其中关节:“你的意思是,可以从附近村镇调查这伙人的踪迹?但这范围还是太大了,怎么能确定谁跟他们有关系?总不能见人就问吧。”
“这自然不能,但只要我所料想不错,就算他们再怎么小心,也会有痕迹留下,何况,他们总想着向武林正道复仇,那么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在江湖上,适合打探消息又不引人注意的,就那么几类人。”贺虎说着笑了笑:“车船店脚牙。”
方沐不由得在心里赞了贺虎一声,到底是师出名门,就算经验不大,但懂得确实不少。
早收起脾气,大家舒舒服服的合作一回多好?
方沐想了想,低头看向豆包,淡笑道:“就说了别急,你看,这不就有眉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