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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生命从一开始就给我们每个人设定了一个距离:或长或短,而有些距离可以让我们幸福的彼此凝望,彼此祝福,也或许有些个距离只是为了成就生命的伤口,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距离定位在什么样的长度,就像那句一直让人伤感的话: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别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从来,以为爱情像是一朵美丽神秘的花朵,在最甜美安静的环境盛开,以为,爱情是很艰难的事情,从开始到消亡。其实我们都错了。
最后一次的邂逅,才知道,我们之间,不过是一杯水的距离,不远,却永远也不能跨越,我不知道这样的距离是否够安全,只是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地点我永远都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到达,对于那片天,我永远只是不小心入侵的外来者,带来一时平常未见的风景,也带来了意外的伤害,我从来不知道,那一杯水成就了我们的爱情却成为我们永远的距离,我不知道这样的距离算不算远?能不能称为幸福,只是知道有一种情绪会久久的停驻在生命里,挥之不去。
我在医学院修完所学的专业就随母亲到了国外,有时逃避是一种很好的解脱,母亲带着我这个负累开始了逃避,她无法面对父亲新的爱情,我是个乖巧的女孩子,不是自夸,我只是觉得自己该做个乖巧的女孩子,习惯了父亲的沉默母亲的哭泣,直到他们开始习惯着以独立的面孔面对我,我自己,我该呵护那个受了伤的女人。直到她找到自己的幸福。
再次回到最初离开的城市我已不是当初那个有着青涩笑容的女孩子,我用自己的眼睛发现,然后用自己的方式思考:我需要生存。我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在国外的日子我开始主修心理学,这个在国内才刚刚被认同,来的人都是用试试看的态度,通常我会安静的听,然后记录,进行分析,对来人症状做出判断,建议用药。
日子很平淡,像是一朵小小的花,没有气味,没有绚丽的色彩,有时我会惊讶原来我早已习惯这样,像是被抽掉了情绪的木偶。我知道自己生病了,而且这个病自我开始懂事起就郁结在一起。通常我会在早晨喝一杯咖啡提神,然后在午夜的时候吃大量安眠的物质帮助我的睡眠。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直到你出现。我承认,我不是个有勇气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你是我的病人,安静的坐在我的对面,眼睛下面我的黑眼圈很明显,我们彼此对视,我看见了你眼中的不信任,我拿出了所有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证书以及一堆堆的学历认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在做完这些动作之后我们都开始笑。“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知道怎样开始像一个陌生人叙述,尤其是医生你这样的年轻。”我轻笑:看来眼前的人真是名副其实的商人,即使是平常的说话也会带着应酬的口气,我轻笑,这个世界上还有心情应酬医生的不多。
更多的时候我感觉不出你的病态,也许是因为你的精力拿捏的恰倒好处,又或许你压根就不是病人,只是那么多年在生意场上打拼而失去了对人的基本信任。而你,只是付费找一个听众而已。
以后的每次预约见面我会选择带上大大的眼镜,不是在隐藏什么,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可以隐藏,只是我开始对自己的耳朵产生种种的怀疑,会让我认为在我面前的不是我的病人,而是我的医生。我开始知道你的故事,你的爱情,你的她。
你和她相识在你女儿出生的半年之后,她刚刚应聘到你的部门,恰巧要接你手里的业务,一开始你对她很防备,认为她会动摇你的地位,所以在一开始的三个月里她几乎什么也没学到,所有的工作都是背着她进行的,但是她似乎也乐意这样,什么都不问,最后,你累了,疲惫了,也感觉她确实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你开始命令她做动做西,她并不生气,只是开始和你说话,说很多,直到有一天她主动给你倒水,你说,那是你第一次听见如此直白的问话,她问:你会不会因为我给你倒水而爱上我。
以后的日子,你们开始熟悉,你对那个女孩开始了解,你知道她喜欢你,但是虽然这个女孩子很开朗喜欢开玩笑却一直没有对你说,如果你不值班,如果没有那晚,那么故事或许不会称为故事,你给她发短信,告诉她你很想她,其实你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有一种感觉是压抑不住的,你到了她住的地方抱了她。
就这样,她成为你的情人,你们在无人的办公室做ài,拥抱。可是因为你的过分爱面子,你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然后她有了男朋友,你们若即若离,其实你知道她是在乎你的,只是你们之间横亘着不止是世俗的眼光,到最后她变得很冷漠,到最后你们甚至开始恨对方,其实你知道,只要你开口一切是不会这样的,可是有些话竟然等到一切都来不及时才意识到,她选择离开,到另外的城市。一直到现在你还会在心里偶尔怀念。
我用零落的字记录你的故事,我没有像对待别人那样给你开所谓的药,其实我知道,你知道你自己的症结在哪里,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两件事情是想做而无法实现的,所以字典里才会有遗憾一词。而我们在拥有了很多的同时总是会在心里有一种惆怅的感觉,于是我们想借助外力补救,至于效果究竟怎样,谁知道呢?
你由一开始的预约时间到我的工作室发展到约时间一起出去吃饭,聊天。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有真的爱情,但是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确确实实会有一种感觉让人心动,我开始尝试着戒掉自己的习惯,比如喝咖啡,比如吃安眠药。闲下来我在想,也许我真的该找个医生疗自己的伤,只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那样放纵自己的感觉,任由自己把情绪定位给自己,可是怪谁呢?
最后一次见你,我主动约在工作室,我给你开具了药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说:给我倒杯水吧。那杯水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看见了以前未见过的自己,没有疲惫,没有衰老。有的只是年轻而鲜活的生命。我们隔着杯子对望,在透明玻璃的效果下我竟然看见了今生最美的风景,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距离是多长,只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成就得了缘分却永远成就不了天长地久。
一杯水的距离有多远,我丈量了很久也没有结果,也许在世俗与道德的天平上一杯水的距离是永远不能逾越的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