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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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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酒一喝罢,欢也寻了,袁绍和曹平安两人醉醺醺地出了酒家大门,搭着肩旁,两步一晃三步一扶,悠哉悠哉地走在官道上。

    “孟德啊,你这人真是,什么都好,就是太在意你家婆娘的长相啦……”袁绍打着哈哈说,“自从你娶了这丁氏,总是一副愁眉苦脸。”

    “本初兄,你说这洛阳城里还有那么美艳动人的歌手啊?”曹平安还沉溺在那歌伎的风韵中。

    袁本初眯着个眼睛,晕晕沉沉地问:“什么歌手?”

    “歌伎,你喝醉了,听错了……”

    “这是天子脚下,城里有几个美人儿算什么……那好看的多了去了,你以后能见到的还多着呢。”

    “不知那位小姐是否结婚了……”曹操羞涩地嘀咕了一句。

    袁绍拉着他牵了马,两人一阵酒气,就这样晃晃荡荡回府去了……

    翌日,曹平安貌合神离地惜别了曹嵩,点齐了行礼器物,在十来名官军的陪同下携上了丁夫人和曹昂,前往了赴任兖州济南相整顿吏治的道路,不过此行却是先回谯县。

    这一路上曹平安感慨良多:几个月前,在经历了荒郊迷路、遭到绑架,最后还被当作了骑都尉曹操,那时仅有卫兹一人跟在身边。而今,却有护卫相随,甚至还喜当了爹,有了一个丑媳妇儿!

    我好命苦!真的!

    曹平安每每转过头去看着丁氏这张大饼脸,心里却总是想着那酒家里的那个歌伎。三个孩童躺在女婢的怀中睡了下去,曹平安撩起帘子,外面正飘落着雪花,道路白茫茫的一片。

    曹平安的马车在空旷的原野上前行,刚从官道并入乡间道路,闻着锣鼓之声,便见乡道不远处站着数十人,他们张着锣鼓,敲敲打打,想是那曹操谯县老家的人,不过细眼一看,一个都不认识,心里便慌张起来:待会得见机行事,不能让曹操的亲戚怀疑身份……

    这道路很是难行,好在车夫是曹嵩亲自点的,生长于斯,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摸到谯县老家。

    他一边在前面催马而行,一边哼着毫无调子的小曲儿,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在马上沉默不语的曹平安以及丁氏母子。

    “大哥!”

    这喊声如平地惊雷,蓦地一声炸响,震得女婢怀中孩童哭哭啼啼,只见这妇人窜出头去吼了几句:“曹子孝,你不能细声一些吗?你侄儿、侄女都给你吓哭了!”

    那人闻声赶忙颔首道歉:“夫人,我这嗓门子粗了些,失了礼,吓了我侄儿、侄女了。”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听得轰隆作响。

    曹平安一听,急忙伸出头去,但见一人甩着衣袖大步而来:这人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头戴冠玉,穿了一件并不华丽的灰黑色深服,腰阔十围并不系带,脚上穿着厚底鹿皮覆。他生的五官方方正正,白头粉面,浓眉大眼,腮边一部貉胡须,声如虎啸,举止投足之间豪放万千。

    这人是曹仁?

    曹平安大喊一声:“是曹仁,曹子孝吗?”

    曹仁大步走来,牵了拉车马匹的缰绳,缓步而行,应道:“大哥,是我,是我!”

    曹平安又问一句:“子廉可还好?”

    只见曹仁指着人群中一个穿着墨绿色服饰的男人说道:“那便是曹子廉了。”

    “那夏侯家的兄弟还在嘛?”

    “怎地不在?”曹仁反问一句,抬手一指,说道:“大哥你看,那并排两人就是夏侯家的兄弟呢。”

    曹平安顺着方向望去:但见这三人豪气冠天,与这曹仁相比,竟是各有各的不同……

    只见那曹洪身长七尺,棱角分明,头戴一顶青纱抓发头巾,身穿一领单墨绿锦绣长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脚穿一对瓜头皂靴。外表看起来好似放荡不拘,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目光却让人不敢小觑。

    曹平安分不清并排两人谁是夏侯惇谁是夏侯渊。

    却见左侧一人,身长九尺,头上戴着束发紫金冠,身穿一件二色黑白大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青石色倭锻长褂,登着青缎白底小朝靴,面若圆月,鬓若刀裁,眉如浓墨,温文尔雅。

    右侧一人身长八尺,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头不带冠,齐眉系有青色绸布扶额,色如桃瓣,双眼似鹰,身披黑色大褂,内穿绛紫色蜀锦深服,脚踩登云覆,一眼望去好一个威风凛凛的郎儿。

    马车在驿道停了下来,仆从们赶紧迎上前去收拾行李器物,曹平安领着丁氏母子下了马车,却见一男人拎着个酒葫芦醉醺醺地一步三摇晃。

    丁夫人一眼就认出了他,说道:“二哥你又喝酒了?”

    “这酒嘛……嗝……不喝……难受得很!”这男人摇摇晃晃走了过来,一把扶着曹仁的宽肩,“孟德回来了哟……嗝……嗝……一会儿我叫府上疱人烧……几个好菜……咱们几弟兄喝……喝几口……”

    曹平安见这醉汉摇摇晃晃,深怕就这么摔地上去了,心道:这醉猫子,丁夫人管他叫二哥,想必便是那丁冲没错了。

    曹平安走入众人跟前,行了一个大大的罗圈礼,说道:“曹操这一路归来,有劳各位邻里乡亲出门相迎了。”

    “侄儿呀,咳咳……你这出征数月,也没个消息,这家中长辈、兄弟都挺挂记你的,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咳咳……”

    曹平安见一慈目老妇张口说来,自己心里起了嘀咕:这人是谁?

    “六婶你身体不好,咱们回屋再谈吧。”说话的是曹仁,他赶忙松了缰绳,上前搀着这老者的手臂。

    六婶?

    这人是六婶的话,那不就是曹嵩口中那个人吗?

    是了,这人定是那六叔曹胤的老婆。

    曹平安一想,赶忙又行了一个大礼,说道:“侄儿见过六婶……”

    “嗯……咳咳……咱们这便回屋去,这外头天冷,昂儿要是染上病可不好咯。”

    说罢,六婶便领着众人去往府上。

    夏侯家的两兄弟与曹洪、曹仁走在曹平安两侧,只见曹平安淡淡问了一句:“这个,妙才兄弟,以前我失手杀了人,多亏你去给我顶了这罪了,误了你的官途,我真的对不起你啊……”

    曹平安说这话无非就是想知道他俩谁是谁,但见那圆面耳大之人笑道:“孟德,你跟我客气什么呢?我这身份哪里比的上你,入几个月牢狱算得了什么?不过,听说你此番立了战功,又被晋升为那济南相,待会你可要好生与我们几个哥哥弟弟说说你是怎么带兵打仗的。”

    曹平安看了一眼这人,这难道就是夏侯渊?接着又看了看他身旁那九尺壮汉,莫非他便是夏侯惇?

    只见这九尺壮汉开了口,道:“堂哥,你回来便好,咱们这些堂兄弟早就该好生坐坐了,妙才那时给你顶罪,也是我的建议,你比我这族弟更加适合做官,他要是做了官,还不带着那衙役成天猎兽去了?哪里还会去管一县大小之事?”

    曹洪一接话说道:“哎呀,说这些干嘛,大哥回来了,我还特地告了假,今天就该好生喝酒,倒是那平叛之事,大哥可别藏着掖着,都说与我等兄弟听听。”

    “喝酒好……嗝……喝酒好……我这葫芦里……也快……见……见底了……嗝……”

    这丁冲一开口便是满身酒气,熏得曹平安胃里不适,想要吐出来。

    不多时,这老妇便领着大伙进了宅邸,接着他招呼宾客入座,却听门外一声略带埋怨的口吻:“弟妹,你还带着他们在这里做什么?阿瞒才得胜而归,我在家中等了老半天,你们怎么都不来啊?快都随我去我那府邸,宴席都给你们备好啦!”

    众人闻声望去,但见大门外走进一人,他穿着一身锦绣华服,面色红润,头发宾白,看起来上了年纪,但腰板子挺好,不用拐杖也不用人扶,就这么径直走了进来。

    六婶听了,顿时就冒了火,喊道:“去去去,咱阿瞒才不吃你家的脏食……”

    “嘿,我说弟妹,这事情都过去了几十年,你还跟我生这闷气呢?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如此?”那老者回了一句。

    “呸……咳咳……你曹鼎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没数?咳咳……”

    “我怎么了?我都是给咱们曹家谋好处,这有错吗?”

    “谋好处可以,你那些钱财怎么来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弟妹,今天是给阿瞒接风洗尘,你不要闹得大伙心情都不快……”

    “我不去,你们谁爱去谁去吧……”

    这六婶也不知对这老者有什么间隙,见面便吵,而且固执得很。曹仁看了看六婶,劝道:“六婶一起走吧”

    而曹洪则看着那堂前老者,说道:“大伯,你也别惹六婶生气了。”

    曹鼎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我惹他生气?我想阿瞒才回来,好心好意吩咐家仆猎了头野猪,让那疱人下了厨,这不来叫你们一同前去吗,你说我惹你六婶什么了?”

    六婶站起身来,怒目而指,喝道:“你……咳咳……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这不念亲情之人……”

    “呸。”曹鼎吐了口唾沫,指着曹胤骂来:“弟妹!我不念亲情?你别把好心当驴肝肺,那田产要是你在手头,你能打理好吗?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都走,都走,都去我哪儿!别跟这疯婆子处在一块,免得自个儿也疯了去。”

    六婶一听来了火,大吼:“都走,都走,都去他曹鼎家里吃饭,我这寒舍容不下你们……”

    曹平安心里疑问:这六婶好生奇怪,生起气来谁都不给面子。看来曹嵩让我别学她也是有原因的。

    大伙一瞅这六婶正在气头上,看样子他是铁定不会去曹鼎府上吃饭了,而且他性子又烈又倔容不得劝,便索性拜别了六婶,随那曹鼎一同而走。

    曹鼎见曹平安还没动身,便问:“阿瞒,你不走吗?”

    曹平安想了想,说道:“四叔先行一步,侄儿陪陪六婶……”随后朝丁夫人低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四叔家在哪儿吗?”

    丁夫人点了点头,曹平安心里有了底,又道:“侄儿一会儿就来,不会误了四叔的宴席。”

    曹鼎一听,点了点头,说道:“你可快些,你那六婶……哎,不说也罢,早些过来,你这一干兄弟们可都等着你呐!”

    “好!”曹平安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