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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了,”肖武代替了姐姐回答,“还在抢救,医生说会尽力,但是说是内脏被伤到了,要用很贵的药,问我们要不要用,但是医院里的押金不够。”
“我马上去交。”肖文绷着脸,“小武,你马上通知医生,用最好最贵的药,一定要把爸爸救回来。”
“知道了。”肖武点了点头,肖文转身就要去交押金,贺坤跟着肖文往前走,他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让肖文呆在急救室门口也没用,不如让他有事做也好缓解一下心情。
押金交了上去,肖武也通知了医生一定要用最好最贵的药,肖文和贺坤回到急救室门口,家人围了上来,大家这才发现肖文身边贺坤和罗小复的存在。
“这是我朋友贺坤、罗小复。”肖文很简单地向家人介绍了一下,这个时候大家也没有心思来认识朋友,“大哥,爸这次为什么会被人打,被什么人打?”
肖明低着头,似乎不太敢见这个弟弟。上次弟弟回来,他只觉得弟弟变得像城里人了,但是这回,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弟弟,有一种敬畏的感觉,像是,呃,像是见到自己的领导一样。
但肖明想,自己应该是因为这次父亲的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祸,所以心虚。但他此刻真的是心虚,面对弟弟的责问,他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事也不能怪你哥,是那些人太恶毒,他们开除了你哥还不够,一个个儿狼心狗肺,当初求我哥的时候个个像狗一样,现在我哥出事了,他们就把要把你哥给开除了,都他妈的什么东西,老娘咒他们祖宗十八代……”肖明还没回话,大嫂一堆的话就已经出炉了。
肖文不耐烦地按了按眉头,“大嫂,我在问大哥,你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你大哥牡蛎嘴,半天翘不开来,你问他什么?你爸被打还能怪你哥不成,你们家一家子没用,没权没势……”
“住嘴!”肖文实在忍不住了,大吼了一句。
“哇——”大嫂猛地坐在地上,嚎了起来,“你不就欺负你哥老实,你就来欺负我一个女人。你爸出事,你就想要我来赔命就是,我不活了,从来在你们家里就被瞧不起……”
肖文闭闭眼,实在想杀人,碰到这样的农村泼妇,他真的有点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突然,大嫂的声音嘎然而止,肖文这才睁开眼,却见到罗小复一把匕首横在大嫂的脖子之上。
家里还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闭嘴要用刀子来威胁,大嫂虽然也没碰到过这样的情景,但是匕首锋利的寒光还是让她乖乖地闭嘴了。
“小文,这是干什么?”大哥肖明也不知所措了,“怎么动刀动枪的了。”
“只是让她闭嘴。”肖文对罗小复使了个眼色,罗小复施施然地放下匕首,自己玩得开心。
大哥、大嫂和母亲不由自主地离罗小复远了几步,大嫂吓得脸色发白,却也终于不敢再说一个字了。
“大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肖文有点不耐烦地再次催促。
也许是刚才的那一下把大哥肖明也拉回了冷静,他想了想,开口道,“秀娟(大嫂的名字)的表哥原来在县政府采购办当主任,前段时间被谁查出来贪污了几千块钱,被抓起来了。我是靠她表哥进的安靖化工厂,上次想要争工厂里的小组长得罪了黄大炮和副厂长,这回秀娟表哥出事,他们找了个借口把我开除掉。秀娟不服气,回家来闹了一场,爸听着窝火,就去厂里帮我讨个公道。但黄大炮他们反而诬陷说爸爸到工厂里去偷东西,把爸爸打了一顿。”
肖明说得很清楚,但肖文气得咬紧了牙根,这个仇不报枉为人子。
肖文冷冷地看了大哥大嫂一眼,虽然黄大炮他们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但爸爸这事却完全是因为大嫂惹出来的,大哥也真正无能,遇到事情只会躲,眼高手低,自己老婆也管不好,也必须为这件事负责。
但此时不是处理这事的时候,父亲的命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正在这时,急救室的灯关了。门打开来,走出了几个医生。
大伙儿纷纷围了上去,“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还好抢救过来了,”医生说道,“病人的内脏受到巨大的创伤,还要再观察一天,如果没有感染发炎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