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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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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怀孕的关系,沈媛只能回家继续做个全职的家庭主妇,一边养胎。

    每天送儿子和老公出门之后,她都很闲,闲得快要发慌。

    以前住在连家时,因为有做不完的家事,所以她从来不曾觉得时间过得慢,但现在每天一个人待在家里无所是事,她真的无聊到都快要尖叫了。

    她跟连释允抱怨这事,没想到他眼珠子一转便立刻有了主意。“不然你跟我去公司上班,当我的特助,怎么样?不过薪水可能只能用工读生的薪资。”

    她闻言超级心动,但是——

    “薪水不是问题,问题是妈,她若到公司来看到我怎么办?”她蹙眉问。

    “看到就看到了,妈很爱面子,总不可能当着公司员工的面对你动手动脚、破口大骂吧?”他说。“而且有我在一旁,我会保护你,你不用担心。”

    “你又不可能无时无刻的都待在我身边。”

    “为什么不可能?你既然是我的特助,自然要和我形影不离。”

    “难道你去厕所也要我跟着去?”

    “上厕所需要花多久的时间,除非我掉进粪坑爬不出来,否则绝对来得及回去保护你。”

    他说的话言犹在耳,但是现在人呢?该不会真的跌进粪坑里爬不出来了吧?沈媛在总经理办公室里隔着巨大的办公桌与连母对峙着,并随着连母的逼近而绕着办公桌打转,这画面说来真的还挺好笑的,只可惜她笑不出来。

    进公司才第二天而已,婆婆就出现在她眼前,她觉得八成有人告密,否则婆婆不可能会来得这么突然,而且这么快。最让她郁闷的是,婆婆出现时,老公才刚去厕所而已。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叫你站住没听到吗?”连母怒不可揭的朝她吼道。

    “你先找张椅子坐下来,你坐下来之后,我自然会站住不会再与你绕圈圈。”沈媛沉着冷静的回应。

    “你、你这个贱女人,”连母手指着她,气到发抖的骂道“你怎么敢这么不要脸,拐走我儿子之后,竟然还有胆把手伸到公司来?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从公司里得到一毛钱!”

    “我从没这样想过。”

    “你骗不了我的!”

    “所以妈,你之所以会这么讨厌我,是认为我贪图连家的钱吗?”她一直想不透这个问题。

    “像你这种下贱无耻又贪婪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儿子,我儿子原本是那么的乖、那么的听话、孝顺、优秀,自从认识你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是你把我的乖儿子带坏的,在我有生之年,你休想让我接受你这个媳妇,我一定会让我儿子和你离婚的,一定会!”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你这个愿望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达成了。”

    “你这个贱女人——”

    “够了,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连释允从门外走进来,冷声打断母亲尖锐的叫嚣声,在他身后还有一群探头探脑的公司员工。

    看到这画面沈媛就知道婆婆刚才那一阵怒骂声,八成都传到外头,让办公室里的员工听见了。她无奈的想,自己这回的职业生涯大概又要结束了吧?这回历时竟然只有两天而已,真是太悲惨了。

    连母也看到那群探头探脑的员工,她浑身僵直,脸上顿时露出些许不自然的表情,然后开口喝道:“看什么?还不回去工作!”

    众人皆知她是公司大股东,也是董娘,不敢有违,立刻一哄而散。“儿子,把门关上。”连母命令道。

    连释允面无表情的伸手把门关上。

    “过来这里。”连母又命令道。

    连释允举步向前,但却是笔直走到沈媛身边,然后牵起她的手,柔声问她“还好吗?”

    沈媛还来不及开口回答他的问题,便听见连母尖声怒吼。“连释允!我叫你过来我这里听见没有?”

    “妈今天到公司来有什么事吗?”连释允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看向母亲开口问道。

    “我叫你过来没听见吗?”连母怒声吼道。

    “妈想跟我说什么,我站在这里一样也能听见。”连释允不为所动的说。

    “你真的要这样对妈吗?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连母痛心疾首的瞪着儿子。

    “妈你身体健康又富有,身边也有女儿、女婿和外孙女承欢膝下,什么都不缺,我报不报答其实对你也没差。”连释允面不改色的说,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连母气到声音都抖了。

    “实话。”

    沈媛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连释允,你到底是不是我张惠玉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连母怒声吼道。连释允沉默了一下,才叹息般的轻声说:“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好好好。”连母气得脸都白了,怒极反笑的一连说了几声好,当真失望透顶。

    “既然你说你不是我的儿子,那从今天起就当我张惠玉从没生过你这个不孝子!你现在就给我滚出这间公司,因为这间公司有一半是属于我张惠玉的!”

    “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情吗?”连释允目不转睛的看了连母一会儿,沉声问道。

    “为了一个贱女人而不要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绝情了?”连母冷声反控,随即又稍微缓了缓语气“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离开那个贱女人和我回家,那么我会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以后妈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是你的。”

    连释允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充满了失望与淡淡的悲哀。

    “不是每个人都与妈一样那么重利,认为任何一切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用金钱来收买的。”他朝连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为他所占据的这个身体。“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说完,他抬起头来,牵着沈媛的手温柔地对她说:“我们走吧,老婆。”

    “老公”沈缓有些犹豫,因为这个结果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走吧。”他对她再次说道,神情温柔而平静。

    “好。”他的神情安抚了她,让她毅然点头应道,然后举步随他走出办公窄,走出公司,走出那栋直耸入天际的商业大楼。

    大楼外天气晴朗,凉风徐徐,天空一片蔚蓝,宽广、明亮。正如连释允此刻的心陈。

    “老婆,我们自由了。”他倏然开口道,脸上满是轻松愉快的笑容。

    “但你也失业了,我从没想过要害你失业。”沈媛看了他一眼,叹息的说。

    “还有爸那里,我们要怎么解释?”公公是唯一对他们好的人,她实在不想让公公失望或伤心。

    “爸那边不需要担心,因为我之前就已经跟他讨论过了。”连释允微笑的安抚老婆。

    “什么意思?”沈媛看着他。

    “爸比我们更了解妈,上回他回来时就和我讨论过我和妈现在的关系,他知道我对你不离不弃的决心之后,曾说过妈恐怕不会让我如愿,那时我们就有假设过这种情况,所以爸会谅解我们的。更何况,我们是跟妈断绝关系,又不是跟爸,爸一样是我们的爸爸。”连释允微笑道。

    “我担心的是你离开公司爸会怎么说?毕竟公司是爸在经营,你的离开对爸爸

    而言恐怕就跟少了一只臂膀一样。”她依然眉头轻蹙、忧心忡忡。

    “你想太多了,公司这么大,人才这么多,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他失笑道。

    “真的吗?”

    “真的。”他点头。“其实那次和爸聊天,我们讨论了不少对公司经营的看法,原本我打算把我那间小鲍司收购进爸的公司,因为它真的很有发展性,不过现在得换个方式经营它才行,我想爸应该不会介意。”

    相对于母亲,他挺喜欢那个不常见面的父亲,并不是因为他之前曾给过他一笔钱,而是因为喜欢、欣赏他开明的思想和在企业经营上的见解与能力。对他而言,连家父亲就像是一个能教导他在事业上更进一步的前辈一样,所以他很喜欢也很尊敬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简单说,我打算重操旧业,回到之前身为邱束凯时所拥有的公司上班就是了,只是以前那间公司是属于邱束凯的,现在它会变成连释允的。”

    她愕然的看着他,脸上有震惊也有疑惑茫然。“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把以前我创立的那间公司买下来而已。”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会有钱?”

    “前不久,是我和爸合资。”

    “可是你那公司不是已经被李蔓媛卖掉了吗?”

    “对,不过她不是卖给大企业,而是直接卖给公司那几个员工,是他们几个贷款凑钱出来把公司买下来的,他们想自己当老板继续把公司经营下去,替自己赚钱,而不是替别人赚钱。”

    “既然如此的话,你又怎么让那些人把公司卖给你?”

    “那原本就是我的公司,那些人也是我一个个招揽进公司的,我要说服他们太简单了。”

    “但你现在是连释允呀,他们又不认识你。”

    “他们不需要认识我,只要认识我的看法和决策,知道我能和他们以前的老板一样带领他们赚大钱就够了。他们几个都是有能力,但却不适合做领导人的人,他们需要一个领头羊,一个带头者。”

    “所以他们就把公司转卖给你了?”她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没那么简单,我对那间公司有关的一切都太了解了,可以说是了若指掌,要设计圈套什么的让他们营运出状况简直易如反掌,我再趁虚而入。总而言之,一切都在你老公我的掌握中就对了,你毋需担心。”他信心十足的微笑道,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那我可以继续当你的特助喽?”她有些期待的问。

    “傻瓜,还当什么特助,以后你就是老板娘了。”他笑道。

    “那老板娘可以跟老板一起去公司上班吗?”她调皮的眨眨眼。

    “你想怎样都行。”

    “这么好?那我要做老板。”她开玩笑道。

    “可以,找个时间我把公司过户到你名下。”他一本正经的点头道。

    “别闹,我开玩笑的。”她立刻投降,伸手勾住老公的臂弯,笑咪咪的问道:“现在我们要去哪儿?回家吗?”

    “回家做什么?天气这么好,当然要去约会!”他白了她一眼,然后改以柔情万千的神情,柔声问:“老婆,你有没有想去哪里?我们俩好像还没有这样单独约会过,今天不管你想去哪儿,是上山或下海,老公我都陪你。”

    “一言为定?”她双眼发亮。

    “一言为定。”他点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