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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你”贴贴贴在她的胸口上了。
“唉,看不见真是麻烦。”他转而往上往上再往上,亲上她的嫩颊。
“四爷。”她惊呼了声,不敢相信在这危急存亡、前程茫茫之际,他竟还意图轻薄她。
“唉,又搞错了。”再往旁挪了些,这次吻上她的唇角,感觉她瑟缩了下,他哑声问:“怕吗?”他的举措是否令她联想到昨晚的恐惧?
“不怕。”她只是觉得不妥。
“是不是觉得我就跟昨晚那畜牲没两样?”他是情难自禁的想索讨一个吻,但还是太过躁进了,忘了她昨晚才受尽伤害。
“才不是呢!”她一个向前,送上一吻,重重地印上他的唇,又怯怯地道:“四爷是不一样的。”
这突来的举动教慕君泽有些怔住。礼教仿佛刻在骨子里的她,竟用行动来否定他的恶行,像是间接诉爱,告诉他,唯有他才能如此,可恶,他好想抱抱她!
“染梅,我用生命起誓,必会与你完好无缺地回返京城。”他倾身向前,轻柔地吻上她的唇,像是烙上他的誓约他必定以命相护。
染梅没有说话,只是又惊讶又羞涩地承受。
这对她而言,已是十足地悖逆礼教,可是,说不定他们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到,悖礼又如何。
马车一路行驶,速度不快不慢,但是始终没有停歇,感觉夜色深沉,所经之处越来越僻静,慕君泽开始踹着车板,引发的恼人声响终于让马车停顿下来。
马车门被狠狠打开,传来怒喝“是嫌活太腻,想早点投胎不成?”
“这位大哥,你要掳人咱们也乖乖地就范了,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咱们饿得可难受了,你好歹也给点吃食吧。”
如此大胆的挑衅教染梅暗捏了把冷汗,不住地往慕君泽身边凑去。
另一道嗓音响起“给他们一点干粮。”
“真是麻烦。”第一个开口的人嘀咕了下,没一会丢进了一包东西,还丢下一只皮壶。“趁着能吃的时候吃吧。”
“我说这位大哥,咱俩的手都被绑着,要怎么吃呢?”
“自个儿想法子。”对方粗声粗气说完,伴随着重重的甩门声。
慕君泽勾唇低笑。“染梅,看来这些人并不打算置咱们于死地呢。”还肯给吃食,那就代表一切如他所料。
“四爷,你得要收敛点,要是他们起了杀意”虽说已有心理准备,但能够多偷一天是一天。
“放心,还不是时候。”他摸索着对方丢下的东西,背着身解开纸包,摸了摸,里头装的大概是饽饽之类的干粮。
他顺手抓回皮壶,取出一个饽饽,背对着她微站起。“染梅,我手上拿着饽饽,得要麻烦你靠过来吃。”
“四爷呢?”
“等你吃饱了,你再喂我。”
“可是”
“快,我拿得手都酸了。”
染梅赶紧凑向前,终于找着方位,顺利的一口口吃完。
待两人千辛万苦地喂饱肚子,低声交代染梅几件事后,慕君泽再次用力踹着车板。
马车门再一次地被打开,男人怒声喊着“又怎么了?!”
“解手呀,大哥。”慕君泽一脸无奈地道:“咱们一整天都在马车上,你总要给咱们行个方便,对不。”
男人闻言,有些犹豫,和另一个人低声对谈了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下来。”
“对了,大哥,姑娘家如厕还请多给点方便,毕竟姑娘清白嗯,你知道的。”慕君泽边移动边拉住染梅的手。
“麻烦。”
两人被带下马车,带到有点距离的草丛里。
“别想逃,你们逃不了的。”
“等等,大哥,咱们的手要是不解开,要如何解手?”
瞬地,慕君泽怀疑自己听见了青筋爆裂的声响,就连染梅也紧张地拉着他的袍角,像是示意他别再寻衅。
可下一刻,染梅被扯了下,惊呼出口的瞬间,手上的麻绳被解开。
“动作快一点。”男人话落瞬间,将慕君泽扯着离开一段距离。
“大哥,我呢?”
“我帮你脱裤子,动作快。”
刷的一声,他的裤子还真被脱掉,他几乎以为他们会替他代劳地掏出宝贝。
感觉就像是被男人给强了,让他有点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历经千辛万苦,慕君泽两人重回马车,马车依旧不快不慢地行驶着。
“染梅,如何?”他低声问。
“奴婢刚刚瞧见这儿是山道上,可见的树像是白桦树,而地上的草挺高的,有的像是菅芒。”染梅也刻意压低声音。
四爷说要解手,其实是为了让她双手得到短暂自由,好可以拉下布巾瞧瞧四周的景致,判断他们现在身处何方,又可能是要前往何处。
白桦树又是菅芒那就代表他们是绕了远路,转进了挥云山,而且是沿着破浪江走。这条山道难行,所以往来商旅大多不走这条路,而且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确实是想逃也很难。
如此一来依这马车行进速度推算,想要到达朝阙城大概要费上个七八天吧。但如果要出西北边关,不管怎样,定会在朝阙城稍作停留才是,如此一来,也许他就有机会可以带着染梅逃脱。
“四爷?”
“染梅,虽说毫无情趣可言,但就当是去西北一游吧。”
“嗄?”
“没事的,放心吧。”只是他得想想,到了朝阙城之后,他该要如何跟镇守西北的二哥联系上。
而京城那儿不知道大哥如何善后,而大哥又是否能猜出他们被掳往何处。
如慕君泽所料,他们一路沿着破浪江行进,两日之后,换了辆马车,感觉后头多了部马车,可听见车轮声。
借由染梅趁着解手之际所取得的消息,慕君泽确定人手增多,而且行驶的速度增快,可见当初是刻意放慢速度,等着其他人会合。
接着慕君泽天天吵着膳食太差,只能睡马车太不人道,想制造点脱逃机会,或见见其他人,好确定对方身分,可惜前来应付的始终是打一开始就带走他们的那两人。
这天,马车终于在黄昏时分,进了朝阙城。
意外的,他们竟被安置在客栈里。
“别想搞怪。”将他俩推进客房里,再特地将他俩的手给缠在一块,不给他们互揭蒙眼布巾的机会。
门关上之后,慕君泽反手摸索着绳结,思索着如何解套。
“四爷?”
“八成是已经到了朝阙城。”他应了声,使劲地扯着绳索,压根不管绳索在他手腕上勒出深深的血痕。
“朝阙城?”朝阙城不就是当初她来到齐月时经过的西北边防之处?怎么十一皇子将他们带来此处?
“染梅,往旁边走走,找找看是否有剪子或利物。”慕君泽低声道。
“是。”
两人徐缓地沿着墙边走,却不慎碰倒了摆在柜上的瓷瓶,碎落一地,引发不小声响。
“蹲下。”
慕君泽低喝,染梅立刻配合,还搞不清楚状况时,他便要她起身,两人不过走了几步,随即有人开门而入。
“你们在做什么?”
“蒙着眼能做什么?想找个地方坐都会撞着东西。”慕君泽轻叹了声。
房内突地静默了下,慕君泽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停在门口,心里有了主意。
“那儿如何?”
“尚未回应。”回答的嗓音像个稚嫩的少年郎。
“那”
“得到响应再说,走吧。”
“是。”
门再度关上,慕君泽立刻就先前拾起的瓷瓶碎片割着绳索。
而染梅怔怔地想着刚刚的对话,感觉对方根本就不是十一皇子或廉亲王的人马,反倒像是来擒她回大邹的人。难道说,他们要抓的人打一开始就是她,无关四爷?
正想得出神,眼前的布巾突地被一把扯掉,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脸上微生青髭的慕君泽,教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在想什么?”他朝她嘴上一啄。
“四爷,你”她目光往下移,瞧见他腕上渗出血来,赶忙握住他的手。
“怎么会”余光瞥见他另一只染血的手上,正持着瓷瓶碎片。
“嘘。”他示意噤声,看向门口。烛火映照,可见门上有两抹剪影,意味着人守在门外,想从门外离开,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必死无疑。
慕君泽放轻脚步,走到另一边,打开后头的窗,凭着底下的灯火,可见有道蜿蜒河水,教他勾起笑意。
老天待他们真是不薄,终究是命不该绝,才会让他们投宿的客栈,适巧引进了破浪江的河水做为内院造景。河畔架起了栏杆,代表着这河水颇急,怕有人不慎掉入也许河水可以助他们逃走。
“染梅,你会泅技的,对不。”记得她还跃进湖里企图救他。
“四爷的意思是”她往底下望去,很高,约莫三层楼高。
“现在不走,就没机会走了,他们所说的响应,肯定是为了出关,要是真过了关门,咱们就回不了齐月了。”就算没机会联系二哥也无妨,至少他确定底下这条河可以帮助他们,不确定能逃多远,但是至少可以解除眼前的危机。
“四爷,你”他的说法仿佛他早知道这些人欲掳的对象根本就不是他。
“要是怕的话,我抱着你一起跳。”
“不,我是”
“你们在做什么?!”
门突地被推开,几个人冲进门内,慕君泽立刻将她打横抱起。
“你们说呢?”慕君泽笑瞇眼,目光落在最后头那抹躲藏的身影,随即凑在染梅耳边低喃。“抱紧。”
染梅双臂二话不说地环过他的颈项,感觉身子忽地跃高再急速下坠,吓得她尖叫出声,却听他大喊“闭气!”
她闭住气,扑通一声,坠入了河里,想不到,平静的河面下水流竟是十分湍急,布满暗流漩涡。
然,她一直被紧紧地抱住,随着瑞急的河流往下。
不管河水如何又拉又扯,一路急坠时碰撞到什么,一双强劲的臂膀一直将她护得牢牢的,尽管她意识渐渐模糊,那强而有力的力道始终未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