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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我戴，我戴就是了。”傅钰将围脖绕上脖子，绕了两圈，系了一个十字结尾，然后自我安慰着，“这颜色更衬我。”
这时，对面电视的声音忽然变大，听到熟悉的对话使他抬头，《西游记》刚好演到《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章节，孙悟空打死变成老婆婆的「白骨精」惹怒唐僧，唐僧却不听不信一心只想赶走孙悟空。
孙悟空苦口婆心地说：“师傅，你肉眼凡胎，人妖不辨，你不需我降妖除怪，只怕你到不了西天。”
唐僧却一脸傲娇：“我命在天，该哪个妖怪蒸了煮了，也是前生注定，不用你管。”
傅钰看着嗤地笑了。
“啧，这个傻缺。”
这句吐槽清晰地传过来，鹿今剥桔子的手一顿，桔子被弄破了，橙色的桔汁流出来，黏腻的感觉让他忽然想起那个夏天。
他坐在用木头凿的小板凳上，盯着刚买回不久的彩色电视，里面正在放着古装魔幻电视剧《西游记》。
片头曲刚唱完门开了，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鹿今微皱着眉头转头，看到眼前伸来一双小手，放着一瓣新鲜的西瓜。
鹿今吞了吞口水，双手接过西瓜，说了声谢谢。
对方用清亮稚嫩的口气回道：“不客气，今今。”
“别喊我今今。”
“那……那喊你小今可以吗？和我一样，小钰。”
面对男孩儿的认真询问，鹿今并没给反应，注意力也被电视吸引住，连瓜都没空啃，红色瓜汁留了整个掌心。
小小的傅钰站过去，同他一起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生气：“唐僧这个傻帽儿，气走了猴哥看你怎么办。”
真是气死了……
唐僧成功气走了孙悟空，鹿今也吃掉整个桔子，拽了一张抽纸擦着手指，回头问他：“傅叔不在家？”
傅钰迟了一秒，回道：“不在。”
鹿今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问他，这些年傅钰的答案没有变过，从开始还有点闷闷不乐，到现在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知道有些东西随着时间变了。
鹿妈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沓钞票，走到沙发前停住说：“儿砸，下午我有事，你自己去买衣服吧。”
鹿今接过钱，轻声哦道。
“揣好别弄丢了。”鹿妈转身前叮嘱。
“知道了。”鹿今握着钱看傅钰，“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他拿起一个桔子在手里抛起来。
下午两点，鹿今和傅钰准时出门，两人步行去了富民街，那条街除了卖服装，还有卖吃的玩的，娱乐性很强。男人天生不喜欢逛街，但是如果非要逛，只能选择其他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来到富民街，鹿今看到了所谓的人海，如果从高处往底下看，会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在移动，那种场景应该很可怕。
傅钰怕两人走丢了，伸手拽住鹿今的衣角，鹿今感觉身后一沉，扭头去看，目光定格住，过会儿抬头看着他：“你这样特像女生。”
“……”傅钰被赌的语塞，改抓他的围脖，“这样行吧。”
鹿今睁大眼，“你要勒死我？”
傅钰笑着解释，“我这不是怕走丢了么。”
鹿今皱眉，“丢了就找，松手。”
傅钰撇撇嘴，不甘心地松了手，紧追他的脚步。
事实上，男装店开的不多，有也是鹿爸那个年纪穿的，根本不适合他们。他们这个年龄选择性很窄，尤其是男生，春夏秋冬基本就是运动装。走了半条街才看到一家，进去看了一圈没有喜欢的，他便匆匆走出来，前后五分钟都不到。
就这样一连看了三家，鹿今仍没挑到喜欢的，傅钰问他想买什么样的，鹿今却说自己也不清楚，随便看看吧。
傅钰对他没辙，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带他去一个地方。
鹿今半信半疑地跟着走，快走到街的尽头，一家新店悄然出现眼前，傅钰回头扬了扬下巴意思到了。进去前他仰头看了一眼牌子，忽然有一种意识，进去后，兜里的钱可能一分不剩了。
“欢迎光临。”导购小姐热情地打着招呼，开始像个强力胶贴上前面的傅钰，“小伙子看看需要什么？”
傅钰敷衍道：“随便看看。”踱步走到衣服专区，拿起一件灰色毛衣，眼睛却扫着旁边，看到入眼的就放下，又拿起一件牛仔外套，回头问：“今儿，这个怎么样？”
“现在是冬天。”鹿今走过来捞起一只袖子，用手感受了一下布料，再而确定道，“太薄了。”
跟在一旁的导购小姐莞尔笑了，对鹿今说：“现在已经上春装了，这是最新款式，在暖气房里穿没问题。怕冷的话，可以把这个穿在里面。”
穿里面，这么好看的穿里面，他图个啥。
图给自己看？
不好意思，他才不想只给自己看。
傅钰嘬了嘬牙龈，将衣服挂回去，转身继续挑着。
鹿妈只给了鹿今一千，这里的衣服一件就快了，想置办一身是不可能。刚才试了一件外套，鹿今很满意，但还是觉得价格略贵，有点不舍的。
他把衣服递给导购小姐，正想说不要了，胳膊被傅钰拉住，然后将衣服拿回来给他，“衣服我们要了，姐姐，能给我们打个折吗？”
“弟弟，这是最新款，没有折扣。”导购小姐应了那声「姐姐」，声音温柔，嘴角微微上翘，“我们可以给你赠一张会员卡，以后过来买东西可以打九折。”
“我不要会员卡，你就给我们打个折吧。”
“不行啊，我做不了主。”
“那给我找一下店长。”
“……”
提到店长二字，导购小姐脸色不对了，终于有了意识，发现对方在故意找茬，但语气尽量温柔，“弟弟你别为难……”话没讲完，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切断，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视线冷淡地扫过他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