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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君临脚步稳健的走出侯府,实则是在强压怒气,他长到这么大,哪里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这个小姑娘是头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从小在宫里被养大,被圣上亲自赐了名字,连亲爹都敢公然叫板,如今被一个十二岁出头的小姑娘噎的哑口无言,他哪里能咽下这口气。
怒气冲冲的去如意阁喝酒,却见裴玉楠杜汉文等人在那里争执,问清楚了脸色更是沉下来,原来这二人争执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究竟会不会碰了一鼻子灰!
裴玉楠伸头一看,见着程君临面色铁青地站在一旁,赶忙拉了好友的袖子,杜汉文正口若悬河,兀自说的高兴。
阿生跟在自家主子后头,闻言抹了把汗,杜汉文顺着裴玉楠的目光一眼看见程二,一口酒差点直接喷出来,打着哈哈赔笑道:“程二啊,和你二舅哥儿喝酒喝的咋样啊……”
裴玉楠伸手拧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杜汉文干脆老实的闭嘴。
程君临冷笑道:“就是当初宫里头的公主,也断然不敢这样和我说话的,如今不过是侯府的姑娘,还敢这样奚落于我,我算是看明白了,当初公主府的大家闺秀样子全是装出来的,好好的竟然是个泼妇性子,如此不是抬举,我……”说着,脾气又是濒临爆发的状态,闭上眼,深呼吸,而后平静下来。
裴玉楠一时竟是愣住了,完全想不到程家二少爷竟见着了人家姑娘,更想不到竟还被狠狠的嫌弃了。只见程二恶声恶气的继续说道:“敢看不上小爷,还必须得让她看上不可!”
杜汉文装模作样的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你还能硬娶了人家不成?”
“怎么就不能了!”程君临干了一杯酒,抹嘴道:“走了!”转头又对阿生道:“爷要进宫!”
自从程君临走后涟漪就一直觉得眼皮直跳,整个人都觉得懒懒的,头发也懒得梳,四散在肩膀上,拿了一卷书坐在踏上看。
秋彤端了一碟子牛乳酥进来,闻到浓浓的奶香味,涟漪顿时食指大动。涟漪的口味不随叶梓娘那样清淡,而是喜欢吃味道浓郁的东西,尤其爱食辣,本来极爱厨艺,自从有一次涟漪把牛乳倒进胡辣汤里煮了一锅奶香味胡辣浓汤,叶梓娘就不许她进厨房了。
如今拿着牛乳酥,涟漪嘿嘿笑着求秋彤:“好姐姐,你再去厨房给我那碟子辣椒粉呗!”
秋彤唬了脸:“太太可不许姑娘再吃辣了,小心上火,姑娘这口味也不知随了谁,牛乳酥占辣椒粉,这甜甜辣辣的可如何下得去口。”随后思索了一下,继续道:“差点忘了正事儿,二房的驰姨娘生了个姐儿,派了人来侯府报喜呢!”
涟漪默了一晌,这驰玉珠,倒是好福气,这一世,竟还是二儿一女儿女双全。
遂准备了小金手环金脚环派人送去。
驰姨娘这边生了女儿,却是高兴不起来,生产之前都说肚子尖尖是个儿子,她满心以为可以再生一个儿子作为靠山,却不成想,一朝落地,是个姑娘。更何况,她还做了那样的事,哪里可以生个女儿出来连累?
驰姨娘那天一出门便捡到了一沓子信,乍看之下大惊失色,这上面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待看到涟慧二字,心中更是猛地一跳,只觉这样的东西要赶快毁掉,若是被人发现,恐怕女孩家儿的名声就全毁了。她才放起书信,却想那纪涟慧平日里对她态度恶劣,连带她的两个儿子都不当回事,只把自己当做半个奴才从不正眼去瞧,心一狠,只想着要给这个目中无人的小丫头一点厉害瞧瞧。
她倒想看看二夫人知道自己姑娘是这么个德行时是个什么表情,是否还能那么盛气凌人的不屑去看自己,都是爹娘养的凭什么就都这般瞧不起自己,驰姨娘咬碎了一口银牙,揉烂了一只帕子,找了身边信得过的亲随,叫人把这信往航家送去。
等到消息传回来,她特意往纪涟慧的院门前晃了一圈,那院门紧锁,看不见纪涟慧痛苦的脸,她失望至极,手撑着腰往回走,却不曾想,一朝大意,踩在一块湿滑的石头上,顿时跌倒在地。
身边的小丫头吓坏了,看着裙子氤氲出的红色血迹,连叫人都忘记了,一下跌坐在地上,望着驰姨娘瞪大眼睛怔怔发呆,若是孩子没有了,驰姨娘的脾气这么坏,自己也活不了了,想到这,更是吓傻了,泪水涟涟,腿也软,脚也软,就是想不起去扶驰姨娘。
还是驰姨娘自己缓过神来,大吼一声:“快去叫人叫大夫啊!”
小丫头这才匆匆从地上起来,一瞬间仿佛恢复了精力。
折腾到半夜,终是生下一个女孩儿,索性母女平安。只是,稳婆却悄悄拉着二夫人去到一旁:“府上姨娘这一胎怕是伤了身子,以后再难有孕了。”
纪二夫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封了个大大的红包给稳婆,稳婆满脸堆着笑,欢欢喜喜的下去了。
纪涟慧此时木着脸坐在床边,怔怔的出神,丫头在房内走动也不抬头看一眼,一直静静坐着,忽的,眼泪落下来。乳母见状十分不忍,拉了她的手道:“姑娘可不许乱想,我听说那驰家哥儿,已经去求老太太将你许了他了,女人这一辈子,嫁了人,靠的不就是男人心中是否有你,如今姑娘也大了,也不怕说与姑娘听,日后若是嫁了去,牢牢的守住男人的心,趁早生个儿子才是正经。”
纪涟慧这才抬起眼睛,看着乳母,真的是这样吗?生个儿子就好了?那父亲为何还是厌弃了母亲?若是说是因着驰姨娘分走了母亲的宠爱,那驰姨娘才是父亲的真爱,有了驰姨娘后,后抬进来的女人们又是什么?
驰誉,他的心中又是真的有自己吗?
看涟慧怔然出身,乳母轻抚她的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嫁去驰家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乳母艰难开口:“姑娘,老太天一向最是疼你,你也去求了她,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是嫁到外省,寻个谁都不认识姑娘的人家结了亲,可纸里包不住火,若是叫人知道曾经发生过这么一档子事,到时候姑娘的日子又该如何去过?如今最好的归宿,便是驰家了……”
纪涟慧低头轻笑,“是啊,最好的归宿……”事情究竟是怎么,就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死局了呢?
两人在这头说话,屋内却施施然走进一人来,纪涟湘穿了一身白底梅花褙子,白色交领中衣,湖蓝色的百褶裙,整个人浮现出一种终日不见阳光的病态,纪涟湘以帕子掩口,轻轻咳嗽了几声,才道:“你从小就不爱说话,我向来以为你是个心中有注意的,哪成想竟做出如此被猪油蒙了心的腌攒事来,平白的府里姑娘的名声都被你带累坏了。”
纪涟慧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像是刀子一样甩向姐姐,事情发展到如今,她听到的安慰的话居然还来自底下的奴才,母亲怨她丢脸,姐姐怪她被累了名声,若是父亲在,怕不是当即就会拿了剑将她捅死!没人想她才不过十二岁,没人想过她以后漫长的日子如何是好,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涟慧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看着姐姐那副如西子搬的病态,讥讽道:“姐姐又比我好到哪里呢?若说是坏了名声,不是早早就已经被姐姐带累坏了吗?骗亲不成失了名声,凭着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居然还敢妄想成为靖江王妃!”
纪涟湘一口气上不来堵在那里,咳了半晌,脸色变的更加的白。
纪涟慧继续道:“纪府的名声哪里还用得着我去带累,早在七年前,姐姐的事迹就已经传的满京城皆知了!原也轮不到我,总是姐姐先做了,我这做妹妹的才有样学样!”涟慧此刻只觉得心痛至极,阖府的人,竟无一人在乎她的想法。
“都是祖母与母亲的主意!又与我何干?”
涟慧嗤笑道:“若是姐姐当真不同意,祖母母亲未必就非要陷害大房姐姐不可。当了婊/子还想要立牌坊,我也当真是看清了姐姐的为人!”
涟湘憋了一口气,不待妹妹说完,转身就走,她如今已是二十一岁,母亲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家世殷厚,人口简单的人家配给她,连庚帖都换好了,只差下文书等事情,谁知,就这么板上钉钉的一桩亲事,偏被小妹和驰誉弄出的那档子事儿给毁了,那刘家匆匆退婚,只说自家小门小户配不上家大势大的纪家。话中的托词之意,她又哪里会听不明白?
越想越是生气,越想便越是难过,想当然就认为一切全是小妹不检点的结果,憋了一口气去了小妹的院子,谁知……纪涟湘慢慢往自己的院子走着,那脚步,沉重至极……
二房这边两姐妹吵的不可开交,涟漪那头却迎来一个晴天霹雳。
秋彤脚步慌乱一头冲进屋里报信:“姑娘!姑娘!出大事了!”
涟漪不赞同的看她一眼:“多大的事儿,值得你这样跑?”
“宫里……宫里来人了……等着姑娘去接旨呐……”
涟漪霍然起身:“你说什么?我去接什么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