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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江景既心里不是滋味。
他开始自责,那天的事儿本来就是他先挑起的,他不闯进她房间强迫她给答案,她也动不了歪心思。
刚才林矜舒跟映兮的谈话江景既听到一些,那天她确实是被外公那架势吓着了,别说她一个小姑娘,就连林女士跟小姨妈那样的性格都怕外公怕得要死,外公带兵官威大严厉惯了,被他板着脸质问,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小姑娘必然会害怕。
以为她心思深沉,搞半天就是受委屈情绪崩溃临时起意。
这才几天功夫,就反悔了。
不惜被他误会也要告知在利用他,是有多怕他喜欢上她?
“不用有压力。”
江景既冷不丁冒出一句。
映兮不解地望着他:“什么。”
他说:“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他的意思是,不用她负责?
映兮不确定江景既是不是这意思,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两人结束冷战,关系奇迹破冰。
他开了口,映兮也不想再憋着:“我也得给你道个歉。那天,对不起。”
江景既扶她离开医务室,过了几秒才问:“对不起什么?”
脚腕还在隐隐作痛,映兮走路很慢:“你不惜得罪你外公帮我出头,我却否定了你的话,拖后腿让你失望。”
“没有,那天是我冲动了。”江景既说,“我应该跟你道声谢。”
前天晚上林绛云把江外公的体检报告拿给江景既看,老人家岁数大了,心脏跟肾脏都不是很好,血压容易骤然升高,他这辈子最疼爱的就是江景忱,如果那天映兮跟他一起犯浑,把外公气出什么好歹,江景既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所有人都觉得外公偏心苛待他,只有江景既自己知道,是他在疏远老人家。
年幼险些溺亡的阴影让他反感兄弟“争宠”,他不想一家人闹得鸡犬不宁。
把外公让给大哥,把家里的财产也让给大哥,这样他就不会做出让父母伤心的事。
包括这片商圈,江景既一开始也没打算要,这两年分红下来的钱他一分没动,如果大哥想要,给他就是了,他什么都没打算争。
直到映兮出现。
江景忱的贪心败坏无底线让他彻底失望,江景既不打算再让着他。
“看我做什么?看路。”
江景既声音温和。
“喔。”
映兮怔怔然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倒不是花痴江景既长得好看,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她觉得天塌下来那么复杂的事情,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说开了?
江景既他真的不生气了?
江景既停在刚才那间店门口,侧头问:“包放哪儿了?”
“就刚才那个位置,沙发上。”映兮抬手指了指休息区。
“在这儿等我。”
江景既扶她到旁边坐下,走进店里,很快,他拎着她的包出来,很自然地将空着的那只手伸向她。
映兮起身:“小姨妈呢?”
林矜舒已经逛到12楼去了。
电梯口排队等候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一眼望过去全是后脑勺,映兮怕耽误江景既的时间,提议走扶梯。
说好的只用陪她们逛十几分钟,这都过去一小时了,她有点过意不去。
江景既看了眼她的脚腕:“行么?”
映兮:“可以的。”
江景既点点头:“扶稳我。”
映兮贴近他:“嗯。”
江景既看着瘦,实际上很结实,腕部肌肉分部均匀,不显壮实但劲瘦有力,被这样一只结实的手臂扶着下楼梯,映兮很有安全感。
上了扶梯,他问:“鞋还买么?”
映兮摇头:“家里有很多,伯母买的。”
江景既看一眼她的旧鞋:“怎么不穿。”
因为那个男人不配她精心打扮。
映兮不想挑起他们兄弟事端,随便找了个借口:“今天下雨,会弄脏。”
“嗯。”
江景既又恢复了情绪稳定的样子。
但自从经历过那晚的事,映兮不敢低估他的破坏力,仍是心有余悸,怕他误会,她多说了一句:“那天,我真的只是想利用你。”
“然后呢?”江景既被气笑:“你要不要拿个喇叭在这儿喊两声?”
果然越描越黑了。
映兮有点懊恼自己嘴笨:“……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景既冷哼:“你的意思是看上我了,对我的身体感兴趣?”
困扰映兮很多天的谜团解开,她猛地抬起头,表情恍然大悟。
脚下一空,她被江景既拦腰抱起。
“唉?”她惊得抱紧他的脖子:“你干嘛。”说完回头一看,才发现扶梯到楼层了,又补一句:“谢谢。”
被他吓了一跳,思路莫名其妙的通了。
“我刚才是想说,那天我的本意是要跟你等价交换。”
江景既:“拿你的初吻换我的初吻?”
他的初吻?
映兮懵了一下,下意识反问:“你第一次就那么会吗?”
江景既:“……”
第20章
这些天江景既本来就因为这个事儿憋闷,她倒好,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就跟聊别人的事似的。
他不信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映兮发现江景既不动了,他停在扶梯拐角去往洗手间的通道,低着眸直勾勾盯住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的脸皮盯出个窟窿。
她茫然,眨眨眼睛:“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江景既没有移开视线,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继续看了她几秒。
“看你会不会脸红。”
映兮:“?”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茬,映兮顷刻间面红耳赤。
她刚才问他为什么第一次接吻就如此的有经验,是抱着学习跟疑问的心态,像解析一道数学题,在认真寻求公式,没把自己带进去。
经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提醒,她倏地脸颊发烫,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正被江景既抱着躺在他怀里,脸上的表情一目了然,所有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在他毫不避讳的注视下,映兮别开脸:“我以后不提了还不行吗。”
她一偏头,泛红的脸颊清晰地暴露在江景既眼前。
江景既勾了勾唇角:“还赖我身上,不下去?”
映兮倏地撒开挂在他脖颈上的手。
从他身上下来,感觉身体每一个小细胞都窘迫得羞愤欲死。
“这么急做什么。”江景既气定神闲:“我又没说不抱你。”
“江景既!”映兮恼了,凶巴巴瞪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女孩子软绵绵的娇嗔对江景既来说不痛不痒,他低眸看一眼她的脚腕,好心提醒:“你骂就骂,可别跺脚。”
映兮恼得连脖子都红了:“你——”
“我什么。”江景既眉梢轻抬:“你故意气我一回,我故意气你一回,咱俩扯平。”
“我——”映兮理亏,但这会儿情绪上来了没什么理智,她不想服软,转身就走。
江景既轻哂一声,跟上去扶她:“你什么,怎么不说了?”
映兮发脾气不让他碰:“我才懒得跟你说!”
江景既笑着叹了声气:“行。”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江景既发现了,映兮的智商忽高忽低,情绪也不是很稳定,说哭就哭,说停就停。
说她笨,她知道趁他上头的时候提条件利用他。说她聪明,她又在他即将妥协的时候放弃。
要说她没脾气,她现在又真实生动的在跟他闹。
他有时根本猜不透这姑娘在想什么,难不成女孩子都这么一时一个样?还是说她觉得这么变来变去伸缩自如更有乐趣?
她想玩也无所谓。
反正她想怎么玩,他都奉陪。
小姑娘单脚跳着走出几步,然后停在扶梯口,不知道是在纠结要不要站上去还是在等他,江景既走过去,捉住她细细的手腕:“走了。”
扶梯口危险,江景既没再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