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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知后觉的几个文官,硬着头皮走了回去,这时他们终于确定了事情不对劲。
殿内不知情的文官武将个个面面相觑,百般不解,完全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弹劾的内容来看,虽然不少人是夸大,甚至极个别的纯粹是胡说八道,但朱瞳贪污腐败、包庇杀人犯和私下练兵等罪名应该是证据确凿啊。
而现在,皇帝反倒像在统计站出来的人,打算秋后算账。
怎么回事啊?!
难道传闻的事是真的?!
朱瞳是皇帝的私生子?!!!
感受到气氛的怪异,蓝玉不满道:“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扫了他一眼,冷冷道:“好!很好!你们一群勋贵高管联合弹劾一个七品官,咱倒是好奇,他是否真的做了如此多的天怒人怨的事,这样吧,你们一个个来,说说你们有什么证据。”
“若朱瞳真的如你们说的,咱今天就派人把他抓来,当着你们的面将他剥皮楦草,又或者点天灯,如何?”
听到皇帝的话之后,大殿内的这群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刚才多心了。
皇帝生气的表情,一定是被那个黑心知县气到了。
朱瞳这回死定了,就算阎罗王来求情也没有用!
刚才弹劾朱瞳的文官武将,个个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模样,只有汤和摇了摇头,闭上了眼。
曹震早就忍不住了,第一个大声开口道:“回禀皇上,臣有证据证明朱瞳贪污索贿,臣的场子每个月大半收益都被他夺走了,这就是臣的证据。”
“皇上,我也有!”
“这是咱的!”
“……”
一下子,就连没有站出来的人,都从衣袖中掏出一本账本,扬手要呈交上去。
见老朱点头。
值班太监连续跑了好几趟,这才把一百多本账本收齐,垒成三排,半个人高放在皇帝面前。
老朱随手从上面拿出一本,翻看了一眼就丢了下去,然后又重新拿了一本再丢了下去……
文武百官愣住了。
这可是掌柜辛辛苦苦登记的行贿账本,随便一本的账目都足够朱瞳点天灯了,皇上怎么像丢垃圾一样丢了这些证据呢?!
“证据?你们拿这些叫证据?!你们是跟咱开玩笑吗?!!”老朱冷哼道。
曹震目光清澈地看着老朱,反问道:“皇上,这不是证据是什么?”
“哼!若有一个人写了一本账本,拿来跟咱弹劾你景川侯通敌叛国,咱是不是现在就能把你点天灯?!”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倒抽了一口冷气!
“皇上!不可如此!”
此时连刘松都忍不住,出口劝阻。
“皇上!不可如此!”
“皇上!三思!”
“皇上万万不可!”
吓到的官员,这时也回过味来,连连劝谏。
本来皇帝动不动就拿胡惟庸一案来说事,看谁不爽就拉谁出来砍头,若再加上这样离谱的方式定罪,这官还能不能当了?!
“皇上,可是我们在场百官可以证明,朱瞳真的贪了我们的钱。”曹震满脸委屈道。
老朱直接就怼了回去,“那以后谁只要拉够一百人佐证,就能定你们的死罪了,是不是?”
“皇上!不可如此!”
“皇上!三思!”
“皇上万万不可!”
“……”
众臣惶恐。
曹震还要弹劾:“皇上……”
徐达实在看不下去了,冲过去直接踹翻了他,怒道:“日汝奶,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
然后一众朝臣不分文武,冲过去将曹震摁在地上,堵住嘴巴,就是一顿揍。
曹震被人按着打,连疼都嗷不出声,一下子有些冷场,心有不甘的蓝玉站了出来,“皇上,末将不服?!”
“哦?你有什么不服的?!”老朱淡淡道。
蓝玉勒紧拳头,怒道:“皇上,若我们都证明不了朱瞳贪污,那整个县的江宁百姓总可以证明他私自练兵,所图甚大吧?!”
“呵呵。”老朱冷笑道:“就这?你们还好意思提?咱记得,数个月前你们就有人弹劾朱瞳私下练兵吧?!”
“可事实呢?你们堂堂武将带着亲兵,却打不赢一个文官带的一群捕快!咱还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怪不得广州府的海盗有越发猖獗之势,就是因为你们这群武将废物,捕快本就有维护治安的职责,你们不中用,给不了百姓安全感,难道就不允许江宁知县……”
这一喷,直接就把武勋们喷懵圈了。
不是弹劾朱瞳私下练兵有造反的嫌疑吗,怎么我们现在成为废物?!
蓝玉则像个不可言败的斗鸡,梗着脖子道:“皇上,尽管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末将还是不服,要是末将在广州府,哪怕在拉胯的卫兵,末将带兵屠尽那些匪类,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活到现在!”
“你奶……”老朱忍不住爆粗,“好!你说的,咱现在就派你去广州府剿匪!”
“啊?!”蓝玉傻眼了。
明初的岭南,被称为“南蛮之地”,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自然环境较为恶劣,一般人听到“瘴气”二字,就能让人退避三舍。
因为烟瘴之气杀人不见影!
如果有得选,蓝玉情愿北伐也不愿意南下。
可此时,他已经给自己挖了坑,且主动跳了下去,皇上这会已经填上土了,他已经没得选了。
不过蓝玉还是不甘道:“皇上!末将还有不服的!”
“你说!”老朱咬牙道。
要不是看在要把他是好大儿左膀右臂的份上,凭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无礼,早就将他丢进诏狱了!
“末将还要弹劾朱瞳包庇杀人犯!”蓝玉大声道。
老朱气笑了,“人是不是在翠月楼杀的?死者是不是韩国公的管家?”
“啊?!皇上你知道?那就好办!”蓝玉惊喜道:“末将愿意在去广州府剿匪之前,亲自将杀人犯逮捕归案审问,这样朱瞳再也无法抵赖包庇杀人犯之事了吧?!”
老朱面无表情道:“如果人是咱杀的呢?”
(点天灯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刽子手会在犯人行刑前,将他放在油缸里浸泡,后来当犯人全身都充满了燃油后,会将犯人倒吊在木杆上,然后从脚部点燃火焰,让人从脚一步步的燃烧,从而痛苦地死去,历史上首个吃螃蟹尝鲜的就是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