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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有什么更让我荡气回肠的呢?在这春雨绵绵的深夜。
只有你,和我促膝私语。尘世的喧嚣远了。你轻言细语,一遍一遍地拂去我心灵的尘埋。就象深蓝的大海的波浪,不急不徐,一层盖过一层,漫过我心灵的堤岸。
已是三月,春意浓了。携友回到老家,他们也是故地重游。老家周围的竹林和树木郁郁葱葱,竹叶在清风里摇曳,宛如蜻蜓的羽翼,嬉戏着和暖的阳光,各色的花星星点点,闹满了枝头。在老友和父母寒暄的笑声里,感觉过往的岁月就象门前的小溪的流水那般清澈透明,清晰可辨。席间把酒言欢,痛饮陈酿,那老去的青春,憔悴的容颜,岂是纤纤玉手可以把持的酒樽?浊泪眼中,父母华发满鬓。远处隐约飘来缕缕油菜花的花香,母亲喊我乳名的声音芳香却是那么遥远,那个把针弯成鱼钩垂钓自己的太阳星辰的顽儿呢?他是不是又躲到哪个迷藏里了。早已不是玩捉迷藏游戏的年龄,可岁月却给了我一个永远解都不开的迷藏,往日的容颜已无处寻觅。
不经意间又想起了一位如父亲般的长者来。扬州瘦西湖香味浓郁的白玉兰也开了吧,那迎风轻摆的柳枝也该婀娜多姿,生趣盎然了。那绿丛深处的白塔在阳光里耀眼眩目,恍如梦境,却模糊不了我对往事的追忆。
还是在大学就学时,和我一起游瘦西湖的那位长者,我的班主任,我的忘年之交,他还健在吗?几年前了,他得了重病,开始并不知晓,我梦见了他,却是微笑着挥手向我告别了,我在梦中泣不成声。第二天却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是问了好多我的同学才打听到我的电话的,他说很想念我。他还是那么开朗,听上去根本不像得重病的人,我在电话这头哭笑着,象个孩子般。那天我瞒着他买了张机票,深夜敲开了他家的门,他是和衣起来给我煎了几个荷包蛋,那夜我们同塌,一夜长谈。又是几年不见了,只是不断地从朋友同学那间接打听他的近况,但知道他的情况的很少,他也是报喜不报忧的人。他家里的电话我是可以倒背如流的,但我却一直不敢拨通它。老师,您还好吗?春雨绵绵的夜,你的学生想你了。什么时候我们还可以再旧地重游,再一起咀嚼你那粗布袋中香甜的牛皮糖啊,你的牙齿以前就不好,还是象以前一样慈祥地看着我嚼得津津有味吧。想那白玉兰,宛若朵朵白莲,挺立枝头,满树素荷,莹洁清丽,香气袭人,令人陶醉啊,我们还能赶上勾肩搭背地合个影吗?您可知道,白玉兰花是边开边谢的,花期最多不过半个月啊。老家的春天来了,我的朋友都来了几拨。你也说过的,一定要来我老家看看的。该拨个电话去了,明天吧,今天很晚了,不要惊扰了他的睡眠。
夜雨还在一个紧地下,那音乐开始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席卷而来。那个聆听过她烟花三月的女子,那个如晨风里露珠儿般清澈轻盈而灵动的女子,也该在睡梦中了,她美丽的嘴角可是漾起一丝微笑。希望明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明媚,和风习习,不至于象我今晚心儿这般潮湿。想着她将是快乐的一天,我的内心也开始温暖了起来。
后天就是我生日了,本命年,又一个新的轮回的开始,可我却不能再回到过去,而今晚耳畔回响的这首曲子,迎领着我的思绪踏上了回到过去的征程。沿途中那些在生命里温暖着我的人和事,美丽了我心灵的花园,抚慰着我浮尘里所受的伤。
是否只有短暂才是永恒,美丽总是那么哀伤。春暖花又开,白天里路过的街道杨花遍地,明天醒来该是厚厚的一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