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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小个子说,那书生长得十分秀气,柳眉星目,鼻梁较矮,太阳穴上有颗不大不小的黑痣,身高约七尺,穿着有些泛白的书生袍。
根据这些,段穹宇初步得出是一个不高不矮的书生,家境比较贫穷。
“嗯,他们很有可能就住在客栈。当然,也可能在晋州有亲戚朋友之类的,我们先找客栈。这里是一百两银子,你们没有拿去用。”段穹宇拿出两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在案几上。
看着一百两银子,众人都眼神发亮。段穹宇从他们的穿着,就能够看出,他们的家境,肯定很一般。
也是,家境好的,谁会来报社做工,都去考科举了。报社需要的是能书能画的人,而能够招聘到的,都是需要赚钱贴补家用的。
青衣人又迅速画了好几张书生和连华的画像,报社的几人就出发了。
段穹宇连夜骑马,困得要死,本来想睡一睡,头刚挨着枕头,又突然想起一个人——安成,一个在长阳城认识的酒肉朋友。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想起,主要是因为已经时隔多年,这还是他做纨绔的时候认识的。他们在青楼相遇,安成看上了陪他的女人,段穹宇毫不犹豫就让了。
一个斟酒的女人,无论多美,也就那样。主要是老鸨看上他的身份,所以让花魁服侍他。他也不缺钱,所以也无所谓。
安成本来以为要和京城贵公子起一番争斗,却没想到顺利得不可思议。于是出于强烈的好奇心,他来找段穹宇一起喝酒。
这一喝,就喝出了感情,喝出了友谊。直说他是晋州人士,跟他一见如故,要和他交朋友。
后来,安成逗留长阳城的时候,他们一起把酒言欢,一起踏青游玩。段穹宇也了解到安成在晋州消息非常灵通,是个有名的包打听。
离开的时候,安成让他到晋州玩一定要找他,他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他。
想到这里,段穹宇从床上爬了起来,向人打听百花楼怎么走。显然,百花楼在晋州非常有名,一问就问出来了。
看着位于大街正中央的百花楼,富丽堂皇丝毫不亚于京城的芬芳楼。此时尚在下午,人迹罕至,也没有迎客的花娘。
段穹宇推开门,守门的人讶异地看着他。
“这位郎君,百花楼还没到营业时间。”守门人非常谦卑,腰都快弯到地上了。
“我找安成。”
一听是找安成的,守门人立刻将段穹宇迎到了大厅就坐,还让人给他泡了一壶好茶。
没等多久,段穹宇就见到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走过来。那人看到段穹宇,十分惊讶,随即哈哈大笑地迎过来。
“老弟,没想到是你。这么多年没见,老弟更俊了啊。”
段穹宇微笑,和安成击掌相握,“安兄,好久不见。这么多年,你没再到京城来玩?”
“哈哈。当然去过,京城那么繁华,一年不去就心痒痒。”安成豪迈地笑道。
“那安兄怎么都没来找老弟玩啊?是忘了老弟吗?”
“嘿嘿,”安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不是听说老弟在用功读书嘛,哪里好意思上门打扰?对了,听说老弟中了进士,现在已经是官老爷了,老兄在这里恭喜你啦。”
听到安成的解释,段穹宇心里不仅感叹,这是个外表粗狂,内心敏感的人。不过看起来,他对自己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也并没有意见。
“多谢安兄。其实老弟这次来,是有事相求。是这样的,老弟想求安兄帮我寻一个人。”段穹宇将连华的画像拿出来,“当然,安兄不必跟老弟客气,外面什么价,就什么价。”
安成盯着连华的画像,露出色咪咪的、猥琐的笑容,“哟,还是个小美人呢,是不是你的老相好?”
段穹宇对安成的直来直去有些哭笑不得,几年没有跟这些人混,他都有点不适应了。未免安成多想,他连忙摇摇头。
拿出书生的画像,段穹宇说道:“这是跟她在一起的人,找到他们其中一个,就能够找到另一个了。关键是这么女的,帮我找到她,但是不要伤害她。”
安成多看了几眼连华,又看看书生和段穹宇,“幸好不是你的老相好,不然她也太眼瞎了。行,这生意我接了。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死老鼠,只要他在晋州城内,老兄都能给你找着。”
段穹宇对安成作揖道谢,并奉上两百两银票。
安成推开银票,用滚圆的大眼瞪着段穹宇,“打老兄脸呢?帮老弟办点事,还收你钱,要传出去,我安成还怎么做人呢?”
见安成执意不收,段穹宇也不再客气,以茶代酒,敬他。
安成不接,“要敬就用酒,你又不是不能喝。”
安成将画像交给一人,将事情吩咐一番。那人信誓旦旦地向安成保证,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到。
处理完事情,安成就拉着段穹宇喝酒。百花楼的花魁,也被他叫了来,直言要报当年他的想让之恩。
段穹宇也没拒绝,就让花魁给他斟酒。也不知是这个花魁本来就比较擅长调情,还是知道他的身份不凡,一直挑逗勾引他。
段穹宇能装蒜就装蒜,装不了就推开。花魁也无法,多次被拒之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服侍他。
“老弟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纯啊?”安成一脸揶揄地看着段穹宇。
段穹宇将花魁往安成的方向推,“做老弟的,当然要将好的让给兄长。”
安成后面也不再逗段穹宇,和他讲起晋州的风土人情。段穹宇听到后面,忍不住哈欠连连。
“实在对不住,骑了一夜的马,太困了。”
听段穹宇这么说,安成一拍大腿,“你怎么不早说?在老兄这里,哪里还需要客气?想睡就直说,要喝酒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完,他不由分说,拉起段穹宇就往厢房走。段穹宇确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眼皮在打架,喝了酒之后就更昏沉了。
安成将段穹宇扶上床,让他安心休息,有消息了他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听到段穹宇又一声谢谢之后,他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
感到那跟扇蚊子似的重量,段穹宇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暗自决定以后这个朋友不能再断了联系。
安成不愧是包打听,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眼线,段穹宇还没有睡够,就被叫醒了。原来,连华确实是跟书生私奔了,就住在客栈。
段穹宇赶到客栈,得知他们住的是两间客房,心里舒了一口气。他潜入书生的客房,想要找出他的户籍。
只有彻底了解书生的身份,他才好决定如何行事。现在看起来,这个书生还是一个正直的好郎君。虽然他拐带了一个女子私奔,但至少他没有趁机占便宜。
不过很快,他就觉得自己太善良了。
他正在书生的书箱里翻找着,就听到了推门声。见势不妙,他环顾一周,只看到床底可以躲。顾不得灰尘和干净的衣袍,他果断地滚进了床底。